八個身著黃色道袍,頭戴九梁巾,腳踏云鞋,須發(fā)灰白,卻滿臉紅光,精神煥發(fā)的老道簇擁著一個披著絳紫色法袍,面容和善,慈眉善目的老道坐在大院正北方的一排高椅上,注視著他們五個人。
羅飛揚心中打鼓,不知這是怎么一回事,心中暗生警惕,神魄力緩緩運轉(zhuǎn)起來,探出了一絲到體外。
八個黃袍老道全部眼中一亮,目光轉(zhuǎn)向了羅飛揚,頓時嚇了他一跳,難道這樣他們都感覺得出來不成,連忙將神魄力撤回了體力,低眉順目的站的筆直。
在火把被拂過的獵獵夜風(fēng)吹響中,那個身前絳紫色法袍的老道站了起來。
空中驀然一靜。
羅飛揚似乎產(chǎn)生了一個錯覺,就是他已經(jīng)與這個世界完全被隔離開來,再無任何瓜葛,心神再震之下,勉力控制著出手攻擊的念頭站在原地。
他不知其他五人如何,他只感覺到,自己離著內(nèi)宗大院是如何的遙遠,以至于那近二百道士的身影在他眼中,都有些模糊不清了。
神智更是有些恍惚,柔和的舒暢感在他身上慢慢擴散開來,就像陷入了一個甜美之極的夢境,興不起任何抵抗的yu望,直讓他就想如此睡去。
就在他已經(jīng)閉上雙眼,心神即將進入那甜美的夢境之時,鬼公一聲淡淡的清咳讓羅飛揚如受雷擊,神智驀然清醒過來,后背瞬間被冷汗完全,全身的肌肉在衣衫下面急劇的哆嗦著,害怕和無力感,一陣陣的侵上心頭,如果這是在戰(zhàn)斗中,他此時早已經(jīng)死了不知多少次了。
這根本沒有任何先兆的攻擊,直讓人情不自禁的就陷入進去,如若不是鬼公的存在,如果不是羅飛揚自身意志本就堅忍不拔,此刻必然跌入彀中,再無翻身的余地。
先天真氣在他體內(nèi)瞬間流轉(zhuǎn)幾圈,緩解著那依然感覺到后怕的身體。
那個紫袍老道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目光精光一閃既逝,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羅飛揚讓他再次意外了。
一個黃袍老道左手中突然出現(xiàn)一只手掌大小的玉磬,右手曲指輕輕叩了一下。
‘叮~~~’
清越的玉石之聲傳遍了整座大院,楊天雄、劉九仁等五人猛然從沉睡中清醒過來,大驚下都不由自主的擺出了防御姿態(tài),當(dāng)再次看清四周的形勢之后,吶吶的站了回去。
“此次收錄的幾個外宗弟子全部在此,各位有意的弟子可以收徒了?!弊吓劾系缆曇舨淮?,卻仿佛直接在各人耳邊說話一般,讓羅飛揚等六人又是一驚。
不過,顯然其他弟子已經(jīng)習(xí)慣了,沒有半點驚訝。
不過,紫袍老道隨后又補充了一句。
“羅飛揚,劉九仁,隨我們來?!弊吓劾系缆氏绕鹕硐蛞婚g大屋走去。
羅飛揚和劉九仁對望了一眼,雖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也明白,應(yīng)該不是什么壞事。
腳下邁著步子,羅飛揚雙眼余光打量著這間寬達三丈以上的石屋,判斷著哪里是它的弱點,在危急時刻能夠順利的逃出去。
屋中點著十幾只牛油大燭,將那間上百平方的大屋照得燈火通明。
屋中擺設(shè)出奇的簡單,除了九張?zhí)茨疽瓮?,就是正中所供奉的三茅真君神位了,其余地方一片空白?p> 九位老道落座后,看著站在面前,略顯拘謹?shù)膭⒕湃屎土_飛揚。
“各位師弟,你們意下如何?”紫袍老道微微瞇上了雙眼。
羅飛揚不知道怎么回事,腦袋不動,眼角余光來回偷偷掃視著。
“宗主,玄青選定了,就是羅飛揚?!币粋€黃袍老道蹭的站了起來,根本沒給其他老道發(fā)言的機會,急吼吼的道。
羅飛揚抬眼望去,這個叫玄青的老道身材不算高,微胖,面容白凈。
“等等,玄青師弟,為什么你選定了?我們還沒有說話呢。”一個黃袍老道不滿的道。
玄青老道頓時急了,道:“玄靈師兄,你們都不說話,那當(dāng)然是不選了,我才出聲的。”
沒等玄靈說話,另一個老道也開腔了:“玄青師弟,不是我?guī)椭`師兄,這事你確實不對?!?p> ……
……
就在羅飛揚和劉九仁面前,至少有四個老道完全不顧臉面,你諷我刺,鬧的不可開交。
紫袍老道的臉色越來越黑,顯然氣的不輕。
‘啪!’他右手重重的拍在了檀木椅的扶手上,喝道:“住口,你們?nèi)绱擞惺w統(tǒng),還像個長輩嗎?從今日起,統(tǒng)統(tǒng)閉關(guān)半月,警示已身?!?p> 四個黃袍老道雖然還是悻悻然,不過宗主發(fā)話了,他們也不敢再鬧下去,互相狠瞪了幾眼,恭身施禮,氣哼哼的坐下了。
一旁的羅飛揚和劉九仁早就看得目瞪口呆。
轉(zhuǎn)頭看向兩人,紫袍老道對劉九仁道:“劉九仁,你先出去一下?!?p> 劉九仁雖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不過看上去應(yīng)該跟羅飛揚有關(guān),乖乖的出去了。
十八道目光齊刷刷的集中在羅飛揚身上,頓時讓他渾身不自在,痞子羅這一生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了。
“羅飛揚,贛州人士,孤兒,十六歲那年給一個叫張利的屠夫當(dāng)了徒弟,于今年春天和王元楓偷入贛州一名叫祝寒松的地主家中盜取了一只古董瓶,后被祝府通緝……。”紫袍老道緩緩的念著。
羅飛揚自聽到贛州兩個字,臉色頓時就變了,再聽到偷入祝府,冷汗頓時冒了出來,就像一只被剝?nèi)チ似さ南憬?,赤裸裸的沒有任何遮擋,渾身上下難受之極。
羅飛揚腦中升起的第一個念頭是自己暴露了身份,第二個念頭就是沖出門去,逃之夭夭,他天生是那種愈險愈勇的類型,雖然手腳冰涼,全身的汗毛都齊刷刷的立著,卻統(tǒng)統(tǒng)擋不住神魄力和先天真氣拼命的運起,四肢更是已經(jīng)繃足了力氣,就要發(fā)力向外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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