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乙真人回到青涼觀,貼身小童玄書已經(jīng)守在門前,一見他回來,匆匆上前稟告道:“白元松伉儷又來了,正在偏殿等候。”
明乙真人嘆了一聲道:“知道了?!痹搧淼亩悴坏?,一邊往偏殿走去一邊思考如何處理此事,他的腳步一如以往的從容不迫,走到偏殿之前,心中已有定數(shù),大大方方推門而進(jìn)。
門內(nèi)端坐喝茶的一男一女聽見聲音,連忙站起來相迎。
他們都是一身白衣如雪,男子容貌看似三十多歲,俊美之中帶著魅惑之意,尤其是那一雙勾魂眼,就是男人見了也忍不住心跳加速,與明乙真人站在一起竟毫不遜色。
女子看上去年齡相仿,容貌與白白有七八分相似,一雙桃花眼中既有成熟女子的嫵媚也有少女的天真純凈,這一男一女站在一起,足以教天下間絕大部分男男女女黯然失色,正是白白的親生父母白元松與云皓雪。
白元松是急性子,雖然心中對明乙真人十分崇敬,但是也沒有太多寒暄廢話,直接開口道:“明乙大仙,我們夫婦等了這一個月,實在是食不知味,睡不安寢,白白她……她究竟如何了?莫非我們真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應(yīng)劫嗎?”
云皓雪眼圈一紅,幾乎忍不住淚灑當(dāng)場:“都怪我心急,總催著白白勤加修煉,否則她也不必這么早就要經(jīng)歷天劫,如果她能等到大仙出關(guān)在下凡歷劫,有大仙的庇護(hù),我們夫婦也能安心?!毖韵轮?,大仙你現(xiàn)在出關(guān)了,可以照看一下我們的寶貝女兒了吧。
白元松最見不得妻子傷心,連忙握住她的手安撫道:“這又怎么能怪你,我們都想白白能早日位列仙班與我們團(tuán)聚,也沒有先行與大仙商量,哎!也是白白應(yīng)得有此劫!你莫哭,大仙一定有法子讓白白安然回來與我們夫妻團(tuán)聚的?!?p> 明乙真人聽了這些話,沉吟一陣道:“我這些天聽到的消息,白白已經(jīng)熬過天劫,性命無礙,只是她的劫數(shù)未完,如果此刻硬去將她帶回來,恐怕會為她招來更大的劫難……反而有害無益?!?p> 白元松夫婦兩人聽聞白白應(yīng)了天劫平安無事,都是大喜,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又擔(dān)心起來,苦著臉道:“大仙上次說的一年之期,現(xiàn)在才過了幾個月,白白究竟如何我們夫婦全然不知,讓我們?nèi)绾畏判牡孟???p> 明乙真人勸道:“你們夫婦的修煉也正在緊要關(guān)頭,熬過這一年,便可一家團(tuán)聚,從此在天庭長長久久共聚天倫,我保證幾個月后,白白可以平安回到你們夫妻身邊?!?p> 等的就是這個承諾,白元松夫婦終于露出笑容。
送走了白白的父母,明乙真人的神色也復(fù)雜起來,走到殿外的飛檐下看著自己親手栽種的一株月季花出神良久,最終嘆道:“天意天意……還剩幾個月,但愿……但愿白白你莫要教我失望。”
轉(zhuǎn)身喚來小仙童玄書,吩咐道:“派人好好注意白家夫婦,尤其是與他們接觸的人,萬萬不能讓他們知道白白現(xiàn)下的情況。”玄書躬身答應(yīng)飛快下去安排。
那邊白元松與妻子云皓雪出了青涼觀,云皓雪想起可能在凡間吃苦受罪的女兒,忍不住低聲泣道:“早知如此,我寧愿不成仙,就當(dāng)一只普通狐貍,好好在凡間守著我的白白,好過這般牽腸掛肚……”
白元松連忙示意她噤聲:“雪兒,你說的什么氣話……哎,若是讓人聽見了……”
云皓雪跺腳道:“聽見了又如何?白白出生快五百年了,我們陪伴在她身邊的時候加起來連十年都不到……以前她在玉山上還好,至少知道她平安,現(xiàn)下呢?也不知道她吃得如何,有沒有被欺負(fù),冷不冷,苦不苦。凡人最是狡詐陰險,我的白白那樣天真……大仙只說她能平安回來,可是中間要受多少苦楚啊!”
說著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在凡間時覺得天庭無限美好,位列仙班之后才發(fā)現(xiàn),遠(yuǎn)不如凡間自由自在,想要下凡都必須要看時機,得到天庭許可方能放行,否則就要遭受天譴重責(zé)。
白元松摟著她安慰道:“我何嘗不擔(dān)心,好在大仙說了,白白已經(jīng)熬過最危險的天劫,剩下的小劫數(shù)再大,難道還能大得過天劫去?再過幾個月,白白一定能平安回來,我們咬牙熬過這段日子,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現(xiàn)下硬要下凡去,到時若是我們夫婦同遭天譴,剩下白白一個如何是好?那不是更要擔(dān)心?”
云皓雪也知道他說的有理,天命難違,如果硬要違逆天命私下凡間去干預(yù)白白的命中劫數(shù),他們夫婦就要遭天譴,他們不怕死,可是獨留下白白一個,教他們?nèi)绾畏判???p> 墨潭之中,白白仿佛心有所感,仰頭看著廣闊無垠的藍(lán)天白云,呆呆出神。
碧碧看見她很不開心的模樣,從月季花中跳到她頭上戳戳她的耳朵道:“白白,你怎么了?”
“我在想我的爹爹媽媽……”
“爹爹媽媽?哎,我都不曉得我的爹爹媽媽是什么模樣呢……”碧碧也憂郁起來,她之前就聽白白說過不少關(guān)于她爹媽的事情,心里又是羨慕又是疑惑,怎么自己就沒有爹媽呢?有人疼愛的感覺想必比自己孤零零一個要快活得多吧。
一狐一花湊在一起情緒低落,連過往最喜歡的嚇唬蝴蝶蜜蜂的小惡作劇都提不起精神玩了。
不知過了多久,花圃旁邊的石子路傳來陣陣人聲,白白探出小腦袋一看,是墨潭的兩名小侍童,白白在墨魘身邊曾經(jīng)見過多次,穿綠衣一個叫阿森,穿黑衣的一個叫阿淼。
兩人手上捧著托盤,盤里各放著三只青瓷壇子,看樣子是要送到墨魘房間里去。
只聽阿淼道:“阿森你見多識廣,可知這是什么酒?真是香啊,就這么聞幾下,魂都要丟了!真喝下去,非醉個一年半載不可!”
阿森得意道:“這是南海桃林綠蓑仙翁送來的桃花釀,上千年的仙桃釀的酒,不香才怪呢?!
聽說釀酒的那個壇子的封泥都是用新鮮桃花瓣混上桃樹下的泥土調(diào)和而成,你我手上這六壇子,就是天*那些神仙想喝也喝不上!”
阿淼咋舌道:“這么精貴?!綠衣仙翁可真舍得!魘君的面子好大呢!”
阿森與有榮焉:“那還用說?!聽說魘君曾經(jīng)幫過綠衣仙翁的大忙,綠衣仙翁每次釀好這酒,都要先送幾壇給魘君品嘗?!?p> 兩人說著說著就走到了墨魘的房門前,推門進(jìn)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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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酒能亂……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