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她有多大的可能性完成這次的任務(wù)?！?p> “零。嚴總?！?p> “那我換一個問題，你覺得完不成任務(wù)的柳碧，會怎么樣呢？”
“嗯……根據(jù)巖下操機在異世界的分析數(shù)據(jù)，估計會好幾天都打不起精神吧?！?p> “英姬，你學(xué)過選修的【混沌論】中的【蝴蝶效應(yīng)】嗎？”
“學(xué)過——任何一個很小的擾動經(jīng)過時間放大都可能造成完全不同的變化，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變數(shù)的差異會變得大相徑庭——啊，您是說，她可能會……”
“這只是一種猜想，也應(yīng)該考慮類似控制不住力量而導(dǎo)致整艘艦二維化的可能?？傊愕哪樢呀?jīng)和面具沒什么區(qū)別了，別讓你的心和面具一樣，只能用一種表情。”
兩人的聲音很輕，即使是站在兩米外聽，都不一定能聽得清楚。訓(xùn)練場中的柳碧，也就更加毫無察覺了。她只管一次次地將紙巾變成二維。
“說起來，真的有點讓我想起來早春的時候呢?！?p> 柳碧滿身大汗，坐在地上，在失重區(qū)內(nèi)，餐巾紙在一張一張地消失。為了便于計數(shù)，柳碧將消失的Z軸對準(zhǔn)這邊，每完成一次，都會讓一張紙在面前消失。
“早春的時候？”
“啊，那是沒有遇見你們的時候。”
柳碧想起的，是自己還和希爾斯在一起的時候，在安保大隊考核之前，為了防止自己在控制空間時不支暈倒，去異世界修行的事情。話說那個時候嚴總也來過一次吧？不過，最讓她印象深刻的就是繞著春意樓訓(xùn)練體力，肺都快要跑炸了。
關(guān)于為什么會想到？主要是這也是一次體力訓(xùn)練，更加相似的是，那種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挫敗感是如此地相似。
半個小時過去了，被成功二維化的紙巾還遠遠不到一半。而且體力越到盡頭，越是不敢怠慢。一旦不能提前分離好空間，那可真就鬧出空間之神被自己二維化的國際大笑話了。就是不怕鬧笑話，伊西絲他們還在背后看著自己呢，牽扯到人家怎么辦？不過，以自己的實力，絕對不可能在一個小時內(nèi)搞定這樣的大工程。那怎么面對英姬？
“要不要我給你灌點體力進去？”
“好?！?p> 佚名瞪大了眼睛：“不是，你這個時候就說‘好’了，你還算個主角嗎？”
“主角不主角的已經(jīng)無所謂了，給點體力來！我好快一點結(jié)束?！?p> 伊西絲和姬沃笑盈盈地吃著烤亞米果，看著那邊佚名半是被脅迫地把自己的魔力轉(zhuǎn)化為體力輸進柳碧的身體里。柳碧這姑娘也長大了不少呢。在伊西絲幫她開發(fā)【層璃幻域】的時候，還因為怎么弄都不能成功而自暴自棄呢?，F(xiàn)在這樣，不知道是進步，還是退步呢？
在獲得了體力之后，柳碧的精神為之一振，只見她右手一揮，一連三四張紙巾紛紛失去了厚度，整齊得就像一排指南針一樣，都隱藏在了大家的眼前。
“漂亮！”姬沃不吝嗇給予贊美。
“是吧？”柳碧也對自己的進步感到驚異，“果然還是像艾德拉斯說的，只靠自己是干不了大事的！佚名，我體力又見底了，來補一點?！?p> “不……我在想，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背離英姬訓(xùn)練的原意了？她本來就讓你自己把這些東西降維，借此鍛煉體力的來著……”
“你怎么一有錢就說這種話？”柳碧嘗到了剛才的甜頭，現(xiàn)在感到一點不屑，“我已經(jīng)再也不可能被什么規(guī)則什么牢籠所束縛了，什么道義，什么鍛煉，如果有捷徑的話，我肯定走捷徑啊。如果能群毆的話，我也不可能去單挑。與其面對自己的無力，去哭個幾場，還不如借用自己以外的力量，輕輕松松地把事件處理好呢?！牰藛幔柯牰司蛡鼽c體力來。”
佚名一想，也不無道理。反正自己在沒錢的時候，損事也干過不少。如果柳碧的性格真的曾經(jīng)被那個縮在陰影中的嚴露影響的話，能保持著這樣的想法，漸漸開朗起來，不要像她師父那么陰沉，何嘗不是一種好事呢？
“好，你先站在那邊別動。”
柳碧感到一種暖流正在流遍她身上的每一條血管、每一條經(jīng)脈，最終匯集到心臟。曾經(jīng)她也感受到心里暖暖的，那是在自己沉淪之時，友誼給自己力量；而現(xiàn)在是自己為了讓不可能的挑戰(zhàn)變得簡單，主動要求他人給自己能量。
怎么說呢，是不是有點，負罪感？
“伊西絲，我怎么感覺我在作弊呢？”
“我反正無所謂，你要是覺得可以，那就可以唄。”
剩下的餐巾紙也被柳碧一掃而光，剩余時間還有十分鐘，而佚名給的體力還沒有完全用完，柳碧甚至有力氣和大家一起吃著放溫了的烤串。
門開了，英姬從外面進來，看著人家板著的臉，柳碧的呼吸不自覺地加快，感覺在她面前是瞞不住的。
沒想到，英姬卻說：“嗯，很好，來，把它們?nèi)繌?fù)原吧?！?p> 復(fù)原時倒是消耗不了多少體力，一閃間，紙片就變得有厚度，英姬用右手一招，紙巾就紛紛回到了她的手中。用手拉拉，的確是普通的紙巾。
她很罕見地，露出了微微的笑。一直板著臉的她的笑很好看，有點像冬日里的陽光。
柳碧的負罪感更深了。
怎么辦？要不要告訴她？可是，如果說真話會怎么樣？會被嚴總打一頓嗎？不過，柳碧向來就是一個秘密放不長的人，壓在心底里很難受??！
英姬沒有顧及她內(nèi)心的這么多小想法，轉(zhuǎn)過身道：“第一階段結(jié)束，巖下操機會幫你進行第二階段的訓(xùn)練。我還有事情要忙?！?p> 其他人一聽到又可以去新的地方，個個都像打了雞血似的，只有柳碧因為心里面哽著東西，遲遲邁不動步。
最終，還是心里面決定了，就算還要再返工，就算要面對自己的無力感，就算要哭，也不能瞞著別人。
“那個……英姬啊，我……”
沒想到，對方竟然把自己的嘴巴輕輕堵住了。
“我們都不在意過程，只要結(jié)果對了，那就是好的?！?p> 柳碧不再煩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