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關(guān)于口味
三公子仿佛曹六不存在一般,伸出一支手指在梅思玉眼前左右輕晃,口中輕輕喃語著什么。梅思玉心道:“又來,你以為你這催眠的法子挺高明么?”表面上卻盯著那支手指,雙眼越過三公子看向遠(yuǎn)方。曹六見狀又吃了一驚,這控魂巫法江湖上可是絕傳已久。
梅思玉心中暗罵,表面上卻是做出一副眼神煥散,身體微晃的樣子,十分配合三公子的施法。三公子喃語畢,對梅思玉的樣子很滿意地一笑,柔聲問道:“思玉,告訴我,他來干什么?”
梅思玉呆呆的拖長聲調(diào)道:“找——找——嗯,天龍——天龍——永昌?!?p> 此言一出,三公子和曹六盡皆色變,三公子沉聲問道:“找到了么?放在何處?”
梅思玉目光緩緩轉(zhuǎn)向曹六,口中緩緩道:“方的——碧玉的——白紋——四個爪——”
三公子和曹六臉色又是一變,曹六暗暗叫苦,梅思玉說的是玉璽模樣,確實(shí)是自己教的,但此時說來,卻仿佛是曹六已拿到玉璽一般。忙道:“三公子明鑒,這小子在胡說八道?!?p> 三公子哼了一聲,似是愈加不信曹六的話,又轉(zhuǎn)向梅思玉問道:“他找到了是不是?放在何處?”
梅思玉呆呆的站著,目光不聚焦的看向書架,口中道:“放在——放在——”曹六兇狠的瞪著梅思玉,意在警告,梅思玉絲毫無有害怕的意思,口中語調(diào)平緩的繼續(xù)道:“書房——書架——”
這回答也合情合理,曹六來此就是認(rèn)為玉璽有可能在書房密室,所以進(jìn)入密室尋找玉璽。只是此時這一問一答卻引起了天大的誤會。
曹六卻暗暗叫苦,含珠先是微詫,接著恍然,冷冷道:“果然是個藏東西的好地方,誰也想不到此處?!辈芰直?,張口卻又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同時心中焦急,這三公子向來受紫淵寵愛,想來紫淵也會馬上到書房來,既然自己已被紫霄宮的人發(fā)現(xiàn),不管自己實(shí)際上拿沒拿到,紫霄宮都不會放過奸細(xì),不再耽擱,忽然嘬口急吹,同時抬手向三公子一揚(yáng),只見一條細(xì)長的黃影向三公子射去。
梅思玉盡了最大的努力克制住不讓自己動彈,只見含珠拉住梅思玉向后一縱,同時也是一揚(yáng)手,只聽奪的一聲,一條黃色的細(xì)長小蛇被一枚細(xì)小飛鏢釘在地板上。
這一瞬間功夫,曹六已經(jīng)有了逃走的時間,從窗口長身縱出。三公子并不追趕,這西秀峰已經(jīng)被歐一越封鎖,根本帶不出東西,再說,若是曹六落在紫霄宮手中,自己取得玉璽更難。既然知道了玉璽下落,自己再取便容易了。
含珠上前將釘在地上的小蛇和飛鏢盡數(shù)收起藏好,然后返身對梅思玉用平板的語調(diào)說道:“沒有什么人來過書房,方才你睡了一覺,醒來便看見了我?!闭f罷,對著梅思玉打了個響指。
梅思玉配合地眼神一凝,先是茫然,然后仿佛才看見含珠般,笑道:“三公子來了,小的方才竟然睡著了,三公子恕罪,我這就去給公子沏茶。
含珠掩口一笑,羞怯地低聲道:“思玉,不用忙了,宮主快來了,你且出去迎接,我來為宮主沏茶?!?p> 梅思玉忙答應(yīng)一聲匆忙向外跑去??粗潜寂艿谋秤?,含珠面上閃過一絲得意之色,低聲自語道:“還好安了這枚棋子,這傻小子倒是聽話?!?p> 梅思玉一面走,一面暗抹了一把汗,心道好險,這個三公子的功夫竟然比曹六都高,眼下曹六已是逃走了,應(yīng)該不會再回來,只剩三公子一個麻煩了。哎呀不好,上次自己摸了那張有毒的紙,不知是不是中了毒,這可如何是好,不過,這么久也沒見什么癥狀,有什么不適再說吧。
紫淵果然很快便到了,含珠笑迎上去,行禮道:“宮主,珠兒等宮主多時了?!?p> 紫淵微笑著攬住含珠腰身,笑道:“珠兒是想本宮了吧,這幾日本宮事忙,今日得閑,珠兒今晚可要。。。”附耳低語,聲不可聞,只見含珠滿面羞紅,半嗔著嗯了一聲,兩人擁著進(jìn)到書房,含珠忙奉茶磨墨,侍候得無微不至。
梅思玉照例看看沒自己什么事兒,便溜到廊下坐著,忽想起自己的頭發(fā)還是隨便束著的,唯一的簪子被紫大宮主剝削了,懷中的玉簪又不想用,便尋了一支舊毛筆,扭去筆頭,將一端在石板上磨了幾下變成略尖形狀,滿意地看著這支自制簪子,從懷中取出當(dāng)初發(fā)的梳子,將頭發(fā)梳好,插上,果然不錯,正得意呢,只覺一陣微風(fēng)從頭頂拂過,剛梳好的頭發(fā)又散了,轉(zhuǎn)眼一看,卻是屈靈珠站在身后,手中正拿著自己那支“筆簪”在細(xì)看。
梅思玉忙行禮道:“屈堂主,宮主和三公子在里面,那個,那個是小的的發(fā)簪,還請屈堂主賜還。”
屈靈珠笑道:“咦?宮主不是賜了你一支簪子?你又弄這個花樣干什么?”不愧是影堂堂主,一兩個時辰前發(fā)生的事已盡數(shù)得知。
梅思玉不知怎么對著這個屈靈珠總有種放松的感覺,嘆口氣道:“是賜了一支簪子,可那簪子太過貴重,小的戴那個不自在,還是堂主手里那支適合我?!?p> 屈靈珠哼了一聲道:“宮主既然賜給你,便是你的榮寵,豈敢不用,若是不用,便是對宮主不敬!”
梅思玉嚇了一跳,原來不戴這招搖簪子也犯規(guī),這可真是——又忘了這是個封建社會了,勉為其難的重又梳起頭發(fā),猶豫著從懷中摸出簪子,皺著眉,咬咬牙,十分勉強(qiáng)地插束在頭發(fā)上。
屈靈珠在旁看得好笑,旁人若得到宮主的賞賜,還不歡喜得趕緊戴上,偏這小孩,好象受了天大的委屈,戴支簪子還這般勉強(qiáng),今日在浴池這孩子倒是未有不軌之心,但也不能就此相信,還要在以后再加考驗(yàn)才行,微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向書房走去。
梅思玉偷懶了一個時辰后,見屈靈珠從書房走了,不多時,紫淵也攬著含珠走了出來,忙立在路邊垂手,口稱:“恭送宮主”。
含珠行至梅思玉身旁停下腳步,看著梅思玉頭上的玉簪抿嘴一笑,柔聲對紫淵道:“這簪子倒襯得人一股子靈秀氣,宮主若喜歡,可要珠兒教教他如何侍候?qū)m主。”
紫淵微笑道:“珠兒倒是大方,這孩子做事還算伶俐,不過隨手賞的罷了?”
含珠吃吃笑道:“珠兒沒那么小氣呢,只要宮主高興珠兒便心滿意足了,這孩子雖然稚嫩,不過經(jīng)珠兒教導(dǎo)過,必定能服侍好宮主。”
紫淵一挑眉毛道:“依本宮看,稚嫩自有稚嫩的好處,珠兒以為呢?”
含珠點(diǎn)頭笑道:“原來宮主要試試這等口味的,珠兒明白了。”
兩人調(diào)笑著走了出去。
梅思玉聽得兩人說些含糊不明的話,也不知什么意思,不過每天送走了這尊大神,自己就可以下班了,這是最高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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