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太陽高高掛起,陽光明媚。
城市的某個菜市場里,熙熙攘攘,人群往來。
“芹菜多少錢一斤、、、、、、”
“黃瓜怎么賣、、、、、、”
“滴滴滴,滴滴滴、、、、、”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p> “討厭?!?p> “、、、、、、”
李笑來被外面嘈雜的聲音吵醒,眼睛慢慢睜開,陽光透過陽臺的落地窗照進屋里,很明亮。
他扶著身后的藍色皮沙發(fā)站起來,拍拍略有沉痛的腦袋。
“靠,這酒怎么還上頭,那個二貨買的假酒?!?p> 昨晚跟幾個好友一直喝到凌晨兩點多,直接坐在地上睡著了,這會兒屋里只剩下他自己,想來他們醒后已經(jīng)離開。
李笑來看著滿屋的狼藉,各種零食薯片的包裝袋兒丟的到處是,白色的茶幾上,還有半個沒吃完的披薩。
“怎么走的這么急?”
昨晚聚會的是幾個死黨,一般都會收拾趕緊才離開。
他彎腰撿起幾個零食袋,“還是叫個保潔阿姨吧。”
身為資深手殘黨,最好要的證明就是,生活都不能自理
摸摸褲兜,里面空的。
“手機丟哪了?”李笑來扒拉開幾個零食袋翻找。
一個黑色的金屬方盒從一堆零食袋的下面翻出來,是一個獎杯的底座。
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四處翻找,最后,在沙發(fā)底下,找到獎杯的上半部分,一個金色廚師形狀的小人人。
“誰踏馬干的?!崩钚碇苯託獾锰_。
只見獎杯的黑色底座上寫著“金廚”兩個字,這是他最最在乎的三個獎杯之一。
他獎杯無數(shù),可最在乎的有三個。
第一個是人生里的第一個獎杯,因為是第一個,所以被偏愛。
第二個說起來有點羞恥,倒不是獎杯有什么特別,而是發(fā)生了讓他終身難忘的事。當時廚藝大賽結束,李笑來在慶功宴上喝多了酒,當時他已經(jīng)二十四歲,還是童子,童子雞才對。一個年近五十的阿姨把他送回了酒店的房間,阿姨雖然年近五十,可皮膚緊致,風韻猶存,身材也很挺,然后,李笑來把二十四年的存款全部贈予她。
李笑來第二天醒來,看著身邊的女人,直接“猝死”。
他的狐朋狗友們安慰他,雖然你沒有了純潔的身體,但還有純潔的心靈。
李笑來傷心欲絕,“沒有了,都沒有了,純潔的身體沒有了,純潔的心靈也沒有了?!?p> 幾人問他為什么這么說,可他打死也不說下去。
后來幾個家伙推測,一個年近五十的阿姨跟一個憋的快爆炸的童子雞(昨晚喝多了不算),兩人光明磊落,坦誠相見,肯定又要大戰(zhàn)三百回合才能解恨,所以心靈也不純潔了,真是個賤人。
第三個就是這摔壞的‘金廚’獎杯了。
“難怪不收拾就跑,看我不把你的狗腦子打出來?!崩钚硪а狼旋X,找到手機,輸入密碼解鎖,怒沖沖的打開通訊錄,先撥通了‘張小帥’的電話。
張小帥是他的死黨之一,也是昨天聚會的發(fā)起者。
“喂,笑來哥,咋了?”張小帥接通電話,語氣平緩,實則心里慌的一批,“他來了他來了,他拿著砍刀找來了?!?p> 李笑來厲聲道:“我金廚的獎杯是不是你摔壞的?”
“什么,金廚獎杯摔壞了,什么時候的事,你先不要慌,你拍張照片發(fā)給我,我認識一個古器修復專家,看他能不能修好、、、、、、”張小帥無比的關切道,簡直真情流露。
身為李笑來的超級死黨,他自然知道金廚獎杯的意義之重。
李笑來也差點被這貨的款款深情所打動,不過他很快就醒悟,憑這貨的操行,何時這般深情,一定是心中有愧。
他怒道:“少跟我廢話,他們幾個都說是你干的,還敢跟我胡扯其它,看我不打出你的狗腦子?!?p> 因為沒有證據(jù),李笑來想著先詐他一下。
這么拙劣的伎倆,若是平時張小帥自是不會上當,可這次他有點猶豫,因為昨天他確實在放獎杯的玻璃柜前來回晃悠了好幾回,他拿不準李笑來是否有看到。而且,據(jù)他對幾個好友的了解,也很有可能推他出來當擋箭牌,因為他是幾個好友里最沒皮沒臉的那個。
“不是我,我昨天就在柜子前晃悠了一下。那會兒就是喝多了而已,啥也沒干。”張小帥腦筋飛轉的解釋道。
他自以為這個解釋很完美,不管李笑來是否看到他在玻璃柜前晃悠或是其他人推他出來當擋箭牌,都能解決,我就是喝多了,我啥都不知道。
可這話聽到李笑來的耳朵里,那味兒就變了。
他聽到是‘我喝多了,我不知道自己干了啥?!?p> 尤其是‘喝多了’三個字,喝多了,那還管他啥是啥,干。
李笑來吼道:“馬上提著你的狗頭滾過來,我說的是馬上,馬上、、、、、、”
張小帥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解釋有問題,但沒敢馬上滾過去。
他聽著李笑來暴怒的聲音,一下慌了,有點語無倫次的解釋道:“不是,不是,哥、哥,你聽我說,不是、不是我,我發(fā)誓,我發(fā)誓,我、我、我用泡過的一百個妞發(fā)誓,她們、她們扒了我的皮,對對對,她們一起來扒了我的皮、、、、、、”
張小帥是一個富二代,畢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泡盡天下妞兒,真是個沒出息的家伙,簡直下賤,惡心,呸。
李笑來聽得滿腦門黑線,但沒有十足的把握和證據(jù)。
短暫的沉默后。
“養(yǎng)你的后宮去吧?!崩钚碇苯訏鞌嚯娫?,他想再給其他人打電話探探口風。
“呼?!睆埿涢L出一口氣,如釋重負。
“嚇死我了?!彼艘话杨~頭的冷汗,“是我摔壞的?不是,我就是喝多了,對對對對對,我就是喝多了,喝多了。”
突然,張小帥感到身后寒芒刺背,他轉過身,只見女友就站在身后,正死死的盯著他。
“她沒聽見,沒聽見、沒聽見。”張小帥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強擠個笑臉道:“寶貝,看完了?”
二人此刻正在商場的一家愛馬仕店里看包。
那女孩兩個大步走到他面前,直接一個大嘴巴呼在他臉上,怒罵,“渣男。”
“呸?!蓖滤荒?,然后轉身離去。
張小帥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抬起手來想要叫住她,可一個字還沒喊出來,就放棄了。
“哎!第一百零一個。”一聲嘆息,張小帥擦了擦臉,站起身打算離開這兒,突然,一個女店員過來攔住了他。
“先生,您還沒付錢?!迸陠T道。
奢侈品店的男女店員一般都是俊男靚女。
張小帥被人家清純的氣質(zhì)吸引,語氣及其曖昧的挑逗人家道:“怎么,摸一下,還要錢呀?”
那女孩兒在他赤裸裸的目光下害羞的低下了頭,道:“您女朋友剛拿了店里的一款包包,共二十六萬,您現(xiàn)金還是刷卡?!?p> 張小帥:“啊、、、、、、”
李笑來又撥通‘錢多多’的電話。
錢多多全名錢多樂,是幾個好友里年齡最小的。小姑娘不僅年齡小,膽子也小,而且人還單純,沒什么心眼兒。不錯,還得欺負老實人。
“嘟、嘟、嘟?!彪娫掜懥巳暯油?。
“笑來哥,怎么了?”錢多樂甜甜的聲音傳來。
“錢多樂,我的獎杯是不是你摔壞的。”李笑來怒吼,只喚她本名。
“啊、嗯、嗯、不不、、、、、、”錢多樂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李笑來的怒火,心里一慌,把提前想好的詞忘的精光。
“柿子還得挑軟的捏啊?!崩钚碓谛睦镄⌒〉牡靡庖话选?p> “那個、那個?!卞X多樂靈機一動,道:“笑來哥,我、我在開會,等一會兒,我給你打回去啊,先掛了?!?p> 小姑娘雖然膽子小,可又不傻,而且很聰明。
李笑來直呆呆的看著手機,已經(jīng)到嘴邊的要罵人的話又給憋回去了,“哎!學壞了、學壞了?!?p> 接著,他又依次跟昨晚聚會的其他幾個好友打電話,得到的結果都一樣,不是我,我也不知道是誰。
其中最過分的是羅淼淼,不承認也就算了,竟然還調(diào)戲他,表示事情因她而起,可以肉償。
羅淼淼是幾個死黨中的大姐大,為人豪邁,情場職場穿梭自如。如果說張小帥泡過一百個女生,那她就泡過一百個男生。她是張小帥的夢中情人,表白了人家無數(shù)次都被拒,原因是,羅淼淼說現(xiàn)在只想跟外國人談戀愛,至于為什么,李笑來這么單純肯定是不知道了。
李笑來無奈的放下手機,這一圈電話打下來,怒火也燒的差不多了,“給我等著,下回喝多了,我挨個審,非打出你的狗腦子不可?!?p> 他拿起獎杯仔細看了看,除了與底座斷開外,其它并沒有損壞。
小區(qū)旁邊就有古器修復機構。
李笑來隨便收拾一番,拿上獎杯,出了小區(qū)。
小區(qū)后面是一個菜市場,菜市場往西是一個古玩城,在往西就是文物修復中心與古玩城只隔了一條馬路。
穿過熙熙攘攘的菜市場,來到古玩城前,這里是一片停車場,不過停車場上并沒有車輛停泊,原因是,這里被一群買假古董的小攤販占滿了,汽車只能停到其它地方。
在穿過這些賣假古董的攤販時,李笑來被一個小姑娘吸引。
小姑娘十一二歲的樣子,后面背著一個嬰兒,手里拿著一本語文書在很認真的看,應該是家里大人臨時有事,讓小姑娘先盯著攤位。
李笑來走過去查看,賣的東西與其它攤位的沒什么區(qū)別,并沒有需要或相中的東西。
他指著其中的一個灰色珠子問道:“這是什么?”
“叔叔,這個是‘幸運珠’,是從河里撿來的,要十塊錢。”小姑娘很禮貌的回道。
“河里的?”聽到不是人造的東西,李笑來好奇的撿起來看了看。
珠子入手涼涼的,質(zhì)地似玉,倒確實不像人造的。
李笑來付了錢后離開,把幸運珠裝到褲兜里,準備橫穿馬路,去對面的文物修復中心。
這時,一個小女孩也從馬路對面橫穿過來,而一輛黑色奔馳車飛快駛來,那小女孩完全沒有停下來躲避的意思,眼看就要撞上。
李笑來想都沒想就沖過去,一把將小女孩推開,自己則被撞飛重重的摔在地上,獻血從身體里流出來,幸運珠被染成了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