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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君從老太太的院子里匆匆出來,見老太太正由婉慧陪著在漪蓮?fù)だ镒?,雖說已經(jīng)到了三月下旬,天兒也漸漸暖了,但眼下已是傍晚,日頭逐漸西沉。婉君讓如意回院子里灌了個湯婆子,抱在手里朝亭子里走去。
“祖母切莫往心里去,是她自個兒覺得罪孽深重,對不起陳家,才會求死,與祖母并不相干?!蓖窕郯字粡埬樥趯捨坷咸?,見婉君過來,問道:“可抬出去了?安置好了沒有?”
婉君上前將湯婆子給老太太捂在懷里,又抓著老太太的雙手試了試溫度,見還不算涼,這才點頭道:“放心罷,已經(jīng)安置妥當了,怕她沒有棲身之所不得安息,讓人去買了棺材安葬?!崩咸樕@才好了些,嘴里仍是念了句“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婉君又道:“屋里見了血光,怕是祖母住著不安心,孫女兒讓王媽媽將隔壁的院子先收拾出來,祖母今夜就先住過去。等明日讓大管家找了工匠來,將西邊的桃林拔了給祖母新建一處院子吧,我猜著祖母必是不愿離開漪蓮臺的,那便離血光之地遠著些。祖母覺得可否?”
老太太望著婉君不疾不徐的將她的心思說了,安排的既妥當又顧全著自己的想法。出了這樣大的事,連老太太剛才都被駭著了,婉君卻能瞬間反應(yīng)過來,先是扶著自己出來,讓婉慧陪著避開,她卻留在院子里安置了張貴家的尸體,又讓人給自己另收拾住處,現(xiàn)下連自己以后的住處都考慮到了。這樣思慮周全,行事妥當,如何能讓老太太不另眼相看?老太太聞言點頭,臉上也有了笑意,拉過婉君和婉慧的手握在自己手里,欣慰道:“今日虧得有你們姐妹在,才讓我這老婆子免了操心?!?p> 婉君忙道:“這種大事原不該孫女兒插手,只要祖母不怪孫女僭越就好?!笨戳丝刺焐?,見日頭已經(jīng)沉了下去,暮色將起,對著婉慧笑了笑,道:“時候不早了,大姐姐且先陪著祖母略坐片刻,我去院子里看看可收拾好了?!蓖窕鄣溃骸澳悄憧烊チT?!蓖窬憬o老太太裹了裹氅衣,告退去了旁邊的院子。
漪蓮臺除了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共還有兩處院落和一處飯廳,老太太原來住的院子是西邊的那處,院門上有塊匾額,題曰:望蓮閣。東邊那處院子緊貼漪蓮臺東墻,正對著飯廳,格局比望蓮閣稍小一些,只有三間正房,并無廂房,原是陳老太爺在世時用來做書房的。說是書房卻也不盡然,其實并無多少藏書,老太爺一生酷愛蓮花,又擅丹青,因而這書房是拿來作畫用的,里面放了許多老太爺四處搜尋和親筆所畫的蓮花圖,因而這院落題名為:守蓮齋。
進了守蓮齋,里面大小仆婦正忙的不亦樂乎,王媽媽瞧見婉君過來,笑著迎上來。
婉君左右看看,見已經(jīng)收拾的差不多了,東邊內(nèi)室里床鋪都已經(jīng)鋪好,廳堂里一應(yīng)物件擦的錚亮,對王媽媽笑道:“媽媽果然是祖母身邊多年的老人兒,這么會子功夫就收拾的這樣干凈利落?!蓖鯆寢屩t道:“四小姐莫抬舉了奴婢,老太爺在時每日都要來這里呆上大半日,東西原就是現(xiàn)成的,老太太又心里常常念著老太爺,平日里也愛過來坐坐,所以一直都打掃著,并未荒廢,收拾起來可不就快了許多?!?p> 這倒是實話,老太太平常不出漪蓮臺,除了在園子里看看花草景色,便常常來守蓮齋坐著。婉君移步到了西間,西間是祖父當年作畫之處,南墻上開了一扇及檐大窗,當窗擺著一張五尺長的書案,書案上筆墨紙硯俱全,右手邊一樽廣口青花瓷樽里還放著許多畫卷。西墻上是一副《月下荷塘圖》,看著像是漪蓮臺的景色,卻又似乎不盡相同,婉君跟著大太太學了幾年丹青,自是對水墨畫有些研究,忍不住站在畫前細細賞評。
王媽媽見她瞧的目不轉(zhuǎn)睛,抿唇一笑,道:“這是老太爺在蘇州時照著老宅子的景色所畫?!蓖窬溃骸肮植坏糜X得不十分像漪蓮臺的景色,掛的這樣醒目,想來是祖父鐘愛之作,只是以前卻沒見過?!蓖鯆寢屄勓远?,“這畫原是收著的,近兩年才舍得掛出來。老太太總怕少爺小姐們碰壞了老太爺留下的東西,平時也少讓你們進來,自是沒有見過。”
“這倒是,這守蓮齋是祖父以前最愛之處,在祖母心中亦是如此,幼時淘氣也難得進來幾次。”婉君笑道,回身看見丫鬟已經(jīng)開始擺飯,忙道:“只顧著觀賞了,竟忘了祖母還在外頭等著,怕是祖母知道了要生氣,媽媽可要為我周全著。我這便去請祖母過來歇息。”
王媽媽笑著應(yīng)承了,送了婉君出去,又檢視了一遍房里,這才讓一眾丫鬟婆子出去,只留了黃鶯、畫眉、百靈和云雀四個大丫鬟在房里伺候。
四個丫鬟剛擺好了飯菜,婉慧和婉君便一左一右扶著老太太回來了,祖孫三人在飯桌上坐了,由丫鬟們伺候著布菜用飯。用罷了晚飯,老太太也著實折騰的累了,臉上露出疲倦之色,婉慧和婉君便服侍她梳洗歇下,又交代了王媽媽小心照看,這才告退。
出了院子,婉慧忍不住嘆了一聲,“活生生的一個人,就在咱們眼前沒了,現(xiàn)在想來還是忍不住后怕?!?p> 婉君聽著她低嘆,心中更是五味陳雜,想到張貴家的慘死的樣子,被血蓋了一頭一臉,因著力度過大血花飛濺,墻壁上留下的血漬讓人觸目驚心。那種莫名地情緒又翻騰上來,心口燒的厲害,不由低喃道:“大姐姐……我是不是做錯了?原本將她攆出去就好,若不是我一味的逼迫,她也不至于說出六妹妹的事情,更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
婉慧聞言頓住腳步,轉(zhuǎn)頭望著婉君,驚道:“胡說些什么!原本就是她的錯,我們也沒有親手殺了她,你何必攬在身上,如此自責?要怪,只能怪白姨娘和六妹妹心狠手辣,她們將人安插在母親院子里是為了什么?其中緣由你還想不明白?今日那賤婢不死,難保明日死的不是母親!”
她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婉君瞬時清明!是啊,白姨娘的狠毒她早就知道,怎地今日見張貴家的撞死在面前就亂了心緒?她死了,也算給白姨娘一個警告。若是寬饒了張貴家的,難保白姨娘不會弄出第二個、第三個張貴家的來,白姨娘既然存了害人的心思,豈會輕易罷手?如今出了人命,想必白姨娘多少也會收斂一些。
婉君心里想明白了,那種情緒也便煙消云散,伸手握住婉慧,誠心道:“多謝大姐姐點醒我,今日事出突然,我的確是慌亂了?!蓖窕鄯词峙牧伺乃模Φ溃骸澳阄医忝?,說這些外道話做什么?誰真心待我,誰想要害我,我是分的清楚的。我同你的心思一樣,只希望自己的生母過的好些罷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咱們快些回吧?!?p> “是大姐姐急著要去見姐夫吧?”婉君解了心結(jié),只覺得心情分外的輕松,倒有心思打趣婉慧了,婉慧臉上飛紅,嗔道:“早晚將你嫁了,我看你還敢不敢亂說……”姐妹二人邊走邊鬧,不一會兒就到了婉慧住的院子前,兩人互道了晚安,在此分手,婉慧進了院子里,婉君由如意陪著自回東院。
……
且說婉慧進了房里,張育正半躺在炕上看書,見婉慧領(lǐng)著丫鬟回來,道:“一晚上去了哪里?怎地現(xiàn)在才回來?!蓖窕墼趭y臺前坐下,一邊拆著頭上釵環(huán),一邊道:“你是不知道,今日家里出了大事,說來還是因你而起?!?p> “哦?”張育聞言坐直了身子,微微傾身看著婉慧道:“還與我有關(guān)?你且說來聽聽。”婉慧便將張貴家的如何倒了祺哥兒一身冷水,婉君又如何問出她與婉如有瓜葛,老太太如何得了消息攔下張貴家的,最后張貴家的在老太太房里一頭撞死,從頭到尾原原本本的全說給張育聽。
張育聽完深思片刻,問道:“你是說,是六妹妹讓那婆子去打聽林公子的事情,才惹出了這些亂子?”提到婉如,婉慧撇了撇嘴,“可不是,要不怎么會白白搭上一條人命!”張育卻道:“這么說來,六妹妹傾心于林公子?”說到這里,婉慧更氣,口氣中不免埋怨張育后知后覺,“你還說呢,春闈前那些日子,六妹妹知道林公子來找你,日日跑來纏著林公子,你這個做姐夫的就沒看出不對?竟還與那林文軒談天說地探討什么經(jīng)驗,就該閉門謝客才對!”
張育卻往迎枕上一靠,皺眉道:“可我瞧著林公子那意思,看上的是四妹妹,怎地又與六妹妹牽扯上了……”
婉慧聞言大驚,“你說什么?林公子看上的……看上的竟是四妹妹?!那六妹妹為何巴巴地求了婆子去替她打探?我還道是他們兩人郎心妾意互有好感,林公子怎會看上的是四妹妹?不免太奇怪了!”張育卻不以為然的看她一眼,“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林公子器宇軒昂文采出眾,六妹妹與他接觸幾回心生愛意也不足為奇。讓我奇怪的是,四妹妹與林公子也并未深交,林公子卻話里話外的向我打聽四妹妹?!?p> “你不會弄錯?林公子確實是有意于四妹妹么?”婉慧問道。張育想了一想,心中也有些拿捏不定,“我也說不好,只是總覺得他是有意四妹妹的,卻不知道他是不是與六妹妹說了什么,竟然讓六妹妹不顧男女之防,生出這些事來?!?p> 婉慧聽了心中百般計較,婉如看上了林文軒,張育卻說林文軒看上的是婉君,老太太今日又發(fā)了話,說是等祺哥兒身子好了就讓大太太去幫著婉如打探打探,屆時林文軒若真的傾心于婉君,豈不是兩姐妹同爭一個男子?這可不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話!不行,此事還得告訴婉君知道才好,若她對林公子也有意,便得想法子絕了婉如的念頭。婉慧想到這里,霍得起身,張育見她臉色不定,急忙一手拉住,“你做什么?”
“這事必須得告訴四妹妹一聲,也好讓她心中有底?!蓖窕壅f著就要往外走,張育急忙將她拉了回來,笑道,“都說關(guān)心則亂,看來一點兒不假,我知道你對四妹妹好,可也得看看時候啊,這都多晚了,還是明日再去罷。夜色已深,娘子現(xiàn)下是不是應(yīng)當先顧著為夫?”
婉慧被他摟在懷里,臉上一紅,嗔道:“沒個正經(jīng)?!眳s不再說什么,起身遣了丫鬟去睡,自己放下了床帳。
輕紗帳內(nèi),軟語嬌言,兩夫婦小別勝新婚,要做些什么自是無需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