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貴女22
溫宓不愿,魏昀便不會(huì)低聲下氣地求|歡,只好無(wú)奈地轉(zhuǎn)移話題。
翌日溫府匆忙來人送信:
溫宛的安胎藥中發(fā)現(xiàn)藏紅花的藥渣,只是為時(shí)已晚,腹中胎兒沒能保?。?p> 溫宓得知此事急忙入宮,見到了鬢發(fā)斑白的母親。
母親正守在大姐床前,母女二人相視流淚。
見她來,溫宛朝她伸手,她抹掉淚,徐徐上前握住。
“姐姐!”
溫宛淚眼婆娑,聲聲含恨:“周暮害我!”
“我千防萬(wàn)防,還是沒能防住,可憐孩兒在我腹中已經(jīng)成形,卻被那碗藥生生奪去性命!我的孩兒,我的孩兒…”
溫宓抬手遮住眼,不想讓自己的倉(cāng)皇哀弱被察覺到。
她低低道:“嘉辰妃可恨,都是我連累了姐姐?!?p> 溫夫人搖頭,“與你何干?那嘉辰妃一慣惡毒,自己生不出孩子,便也見不得別人有孕!
自她入宮后造了多少冤孽,身上又背了多少胎命!”
溫宛哭得愈發(fā)悲痛,額上青筋凸起,面頰一片慘白。
溫宓不知該如何安撫,呆怔許久,心中仿佛千層波濤正慢慢偃旗息鼓,悄然沉入寂靜無(wú)聲的深淵。
“原是本宮來得不巧,夫人姑娘們也在呢!”殿外忽然傳來一道笑聲。
隨即高昂的唱聲響起:
“嘉辰妃到——”
殿內(nèi)幾人面色大變。
嘉辰妃果然徐徐走進(jìn),面帶明媚笑意,身后跟著幾個(gè)奴顏婢膝的宮人,手上各自端著一個(gè)精致的托盤。
嘉辰妃笑道:“陛下讓我來瞧瞧妹妹,可憐見兒的,臉都白成那樣了??靵砣耸障?,給你們主子熬成湯藥吃?!?p> 蓮溪宮的人頓時(shí)上前接過東西。
溫宛看過去,幾乎毫不掩飾恨意,雙眼似箭,聲音嘶?。骸澳阕龅暮檬?,還在這兒假惺惺什么!”
嘉辰妃身形微滯,惶恐般向后退了一步,搖頭道:
“妹妹,我好心來看你,你為何平白誣賴我?”
“誣賴你?”溫宛悲涼地冷笑,抹去緩緩滑下的淚水,“你這樣的人,就該萬(wàn)箭穿心,死無(wú)葬身之地!”
嘉辰妃面色微變。
她身邊的丫頭立馬上前,大聲道:“大膽!你怎敢詛咒娘娘?!”
“她是娘娘,我就不是了嗎?”溫宛被扶著緩緩躺下,蓋好錦被,“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你做過的好事,上天都一筆一筆給你記著呢!”
溫宓看向嘉辰妃,見她面容發(fā)黑雙拳顫抖,壓抑住心頭酸痛,淡淡出聲道:
“娘娘不曾做虧心事,自然不怕死胎索命?!?p> “你們,”那大丫鬟氣得發(fā)抖,“你們竟如此無(wú)禮!”
嘉辰妃的臉已經(jīng)僵滯了。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自己做過什么。
片刻后,她回神一般喝住丫鬟,“好了,幾位也是傷心則亂,本宮豈是那般小氣之人?”
“可是,娘娘!”丫鬟張口還想再說什么,卻被嘉辰妃抬手止住。
“不必多言。”
說罷,朝幾人點(diǎn)點(diǎn)頭,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溫宓滿腔痛楚不斷翻攪,快把她疼壞了。
她知道姐姐有多期盼這個(gè)孩子。
那么多小肚兜,那么多小鞋子,那么多小棉襖,每一針每一線都由姐姐親手完成。
可如今,這些東西只能被投入火里,隨著滾滾濃煙化為灰燼。
她這可憐的小外甥何其無(wú)辜!
她遲早讓嘉辰妃得到報(bào)應(yīng),以告慰二姐、喜鵲和小外甥的在天之靈!
……
又是兩個(gè)月過去。
溫宛自小產(chǎn)后身子虛弱不堪,一直纏綿病榻。
溫宓為了照料,幾乎每日都會(huì)進(jìn)宮一趟,與魏昀見面的機(jī)會(huì)就更加的少。
魏昀每回見她都要呆呆凝視許久才能回神,美其名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溫宓除了進(jìn)宮,其余時(shí)間都在忙著作畫,哪里有空搭理他?
對(duì)于他偶爾隱晦的暗示,她全當(dāng)聽不見也看不見,從不給絲毫回應(yīng)。
一日,魏昀正與同僚飲酒,見他們佳人相伴豪飲美酒,不禁心生悲涼,一仰頭將杯中酒飲盡。
書童連忙勸道:“老爺可別喝了,您忘了,夫人不喜您滿身酒味。”
這樣一說,魏昀便陡然清醒了幾分。
夫人不喜他滿身酒味?夫人?
原來他魏昀也是有夫人的啊。
他低低問道:“你說——你說說,夫人為何不愿意看我一眼呢?”
書童道:“許是害羞。”
“跟你說你也不懂?!蔽宏赖哪橆a微紅,眼前出現(xiàn)幾層重影,“她因?yàn)閯e人,惱了我了!”
魏昀整整喝了半宿。
被送回魏府時(shí),已醉得不省人事,渾身滾燙,臉頰通紅。
溫宓本來要睡下了,倏然門上篤篤兩下響。
她一怔,緊接著便聽見杜鵑在外頭揚(yáng)聲問了句“誰(shuí)啊”,門便給打開了。
“誒,姑爺?”
溫宓沒有聽見魏昀的聲音。
她的心不由揪起,輕輕推開窗向外張望了一眼,面上微微一驚。
只見一襲常服的魏昀正大步走上臺(tái)階,她下意識(shí)后退一步,只聽唰地一聲,屋門在她眼前被打開了——
魏昀深沉的雙目剎那間與她對(duì)上。
“?。 睖劐当凰麌樍艘惶?,眼見他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來,她心中失措不已,“老、老爺?您這是…”
還沒說完,她便被一股大力抱了起來!
“魏昀!”鼻尖不斷撲入酒氣,她驟然回神,驚慌地掙扎起來,“你醉了,你醉了!快放開我!”
“你是我魏昀的夫人,本就該與我圓|房的,不是嗎?”
魏昀微微笑了,溫柔地把她放在床|上,俯身道,“從前是我不好,日后我改,你信我,好不好?”
語(yǔ)氣溫柔似在誘|哄,讓人懷疑他根本沒醉。
溫宓僵了僵。
魏昀見狀蹙眉,“怎么,你不愿嗎?”
“我們說好,你不碰我…你不碰我的…!”溫宓鼻尖酸楚,咬牙忍淚,“你怎能出爾反爾?”
“可你是我的夫人!”魏昀低下頭,一字一頓,“都說我辜負(fù)你真心,可你何曾付出過真心?
如今我把心給了你,你卻把它揉碎了丟還給我,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溫宓聽得怔然。
她直視他,“你若不能忍受,和離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