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黃泉之路
滿目瘡痍的大地上。
漸漸有哭號響起。
零零散散的人影癱坐在廢墟之中。
或是哀嘆流離失所。
或是哭嚎陰陽兩隔。
如此慘烈的激戰(zhàn)。
不傷及無辜基本是不可能的。
風(fēng)蕭瑟的鼓動著。
悲戚彌漫在空氣之中。
鼬背負(fù)稀薄的天光從夜幕中飛馳而來。
所有的悲劇都盡數(shù)落入他的眼底。
廢墟...死亡...哀嚎...
一瞬間。
他仿佛被拉回第三次忍界大戰(zhàn)。
尸山血海洶涌澎湃。
鼬閉闔上眼簾。
長長的吐出口氣。
很快。
他輕身落地。
茍延殘喘的分身也在同一時間消散。
鼬的目光游離在斷壁殘垣中。
搜尋著炭治郎和禰豆子的身影。
雖說有分身觀察的記憶。
可這一片地帶已經(jīng)完全被打的支離破碎。
基本難以辨識。
不多時。
在一處坍塌大半的樓房上。
鼬發(fā)現(xiàn)了炭治郎的身影。
幾個彈跳。
來到他的身邊。
炭治郎已經(jīng)徹底昏死過去。
渾身上下滿是血污。
可他的姿勢依舊那般挺拔。
拄著爬滿褐色瘢痕的長刀。
低垂著腦袋。
單膝跪倒在地。
襯著這斷壁殘垣。
彌散著一股濃烈的肅殺。
鼬簡單對其的身體情況進(jìn)行了觀察。
內(nèi)出血。
多處骨折。
軟組織大片挫傷。
總之。
慘不忍睹。
甚至可以說能活著都已經(jīng)是個奇跡了!
鼬皺著眉頭。
雙手盈著淡淡的光替炭治郎進(jìn)行了簡單的治療,穩(wěn)住他的生命體征。
旋即。
他小心翼翼地將炭治郎的身體擺正。
如履薄冰。
避免造成二次傷害。
做完這一切后。
鼬喚來鎹鴉。
傳信給蝴蝶忍。
禰豆子那邊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身為鬼的她恢復(fù)能力極強(qiáng),哪怕蒸干一半血液,她也只是因為過度疲勞陷入昏迷之中。
現(xiàn)而今正被星野綾那個丫頭照料著。
隔著重重夜色。
鼬凝望著鐮刃般的殘月。
薄涼的月光落在他漆黑的眼底。
激起一片迷霧。
......
檀香彌散在金碧輝煌的大殿里。
狼狽逃竄而歸的松山野此刻正站在血色的長毯上。
低垂著腦袋。
惶恐不安。
四下聲音寥落。
安靜的讓人心生畏懼。
而隨著時間的流逝。
松山野也是愈發(fā)的恐懼。
整個人顫顫巍巍的。
“所以...你逃了?”
淡淡的聲音。
落入松山野耳中時卻是如同晴天霹靂。
他眼瞳收縮。
慌不擇路之下竟是直接跪拜了下去。
“請再給我一次機(jī)會!童磨大人!”
血色長毯的盡頭。
生著七彩瞳孔的童磨依舊慵懶的坐在鎏金的座椅上。
撐著腦袋。
淡漠的俯視著松山野。
“你好像很怕死啊?!?p> “沒有...我沒有...”松山野拼命的搖頭。
“那為什么要逃呢?”
“我...我...”松山野語無倫次。
逃?
為什么要逃?
他又想起那慘烈的戰(zhàn)斗。
禰豆子那張刻滿不死不休的駭人臉孔在眼中急劇放大。
一種刻入骨髓的恐懼。
不覺間。
松山野狠狠地打了個寒戰(zhàn)。
身為十二鬼月的他竟然如此怯懦。
簡直奇恥大辱!
“你可別忘了你還活著的目的是什么?!?p> “屬下一直清楚!”松山野連忙表決心。
“罷了罷了?!?p> “那個小孩殺不死就先別管了。”
“不過黃泉之路貫通之時...你可千萬別怕死??!”
童磨淡漠的聲音到了最后竟是有了幾分兇毒。
砰砰砰!
松山野響亮的磕著腦袋。
眼看著就要頭破血流。
“別污了我這大殿?!?p> 童磨皺起眉。
松山野連忙止住。
“政府大樓就別去了,黃泉之路貫通之前先待在我這里,你的命現(xiàn)在可比我金貴?!蓖フf著些耐人尋味的話。
松山野眼神灰暗的點頭。
從他墮身為鬼那一刻開始。
他就注定死去。
作為祭品。
為終焉而死。
......
鼬。
分身鼬。
此刻正沿著逼仄幽暗的隧道艱難地前進(jìn)著。
悶熱的環(huán)境中。
彌散空氣里的是刺鼻的汗臭味。
來往一張張死灰般的臉孔。
明明人流如織。
可卻看不到一點生氣。
好像這是一條通往黃泉的道路。
隧道極長。
足有上千米。
每隔一段距離都會有圓木支起的底座。
以及一盞燈光昏暗的礦燈。
立在彌散的塵煙之中。
耳邊咚咚咚的錘擊聲響個不停。
越是深入。
越是劇烈。
“聽說了沒,昨天村田...就是那個十八歲的小伙子?!?p> “他怎么了?”
有兩名礦工在十米開外的一個底座旁竊竊私語。
鼬放緩步子。
將一切收入耳中。
“瘋了!”
“怎么可能?開什么玩笑!那小子不是一向很樂觀的嗎?”
“我也不相信?。】墒聦嵕褪侨绱?,昨天我還撞見他了,滿嘴說著什么怪物...神之卵...末日之類的話。”
“而且就算是這樣監(jiān)工都沒打算放過他,現(xiàn)在還擱里面鑿洞呢。”那人又說。
“嘖嘖嘖!真是喪心病狂??!連村田那么樂觀的孩子都被逼瘋了!”
交談在此刻戛然而止。
化身為瀨戶警長的鼬從他們身邊走過。
二者立刻低下腦袋。
不敢有任何抱怨。
等到走遠(yuǎn)了。
才是狠狠地啐了口痰。
呸??!
鼬自然聽的一清二楚。
不過他并沒有在乎。
繼續(xù)深入這不知白天黑夜的隧道。
約莫二百米的距離。
燈光搖曳的礦燈下。
一個看上去神經(jīng)兮兮灰頭土臉的年輕人正掰扯著電路,整個隧道都伴著他的動作忽明忽暗起來。
風(fēng)從未知的深處吹來。
涌動在這逼仄幽深的隧道之中。
有那么一瞬間。
鼬如臨深淵。
未知的前路恍如一只可怖巨獸的食道。
正無聲地咆哮著。
拖拽著他們。
要一點一點將他們吞噬!
“村田!”
“給我老實點!”
“卵!黑暗中...我看見了包裹在血色中的卵...它正在復(fù)蘇...正在復(fù)蘇??!”
兩個同為礦工的男人架著那名叫村田的家伙。
后者拼命的掙動著。
惶恐不安的吐出瘋狂的言論。
繼而又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鼬神色凝重。
一幕又一幕的畫面在眼前交織。
迷霧重重。
......
劍道館。
底色為藍(lán)的‘海’字銘牌下。
長澤信一六神無主的盤坐著。
耳邊回響著星野綾的那一句句話。
“騙人!”
“爺爺是個大騙子!”
“和源海哥哥說的一樣,是個膽小鬼!”
字字珠璣。
如刀般割在他的心頭。
唉——
長澤信一長長的吐出口氣。
眼簾低垂。
思緒如海。
過往的種種如雪花紛飛般到來。
雨后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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