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在哪兒？
這是最后一個可能性。
也是季寧在找遍所有可能性后，僅剩的唯一一個可能性。
如果，秦芯不在哪兒，他就真的沒轍了，不管如何只能賭一把。
季寧曾記得，秦芯問過他來到備用庇護所后怎么打算的，當(dāng)時他回答說要去其他城市看看。
因為這幾天的冷戰(zhàn)，他收集到的情報并沒有第一時間與秦芯分享，可能導(dǎo)致她獨自一人外出查看。
當(dāng)秦芯弄來電驢的時候，他就應(yīng)該察覺到這個可能性的！季寧有些后悔，自己真特么蠢，就因為一句話賭氣弄丟她？
在經(jīng)歷過失去，才會明白珍惜。
季寧就是如此，尋找秦芯的過程多么狼狽，他心中就有多么的不舍。
出城的路有很多條，拋開小路不算的話，主干道有6條，他必須要抓緊時間，如果秦芯真的是被困在城市邊緣，那里的嚴寒可能會要了她的命。
他立即啟動小電驢，播放著廣播前往距離最近的邊緣，由于出來時佩帶的電瓶只有3個，他打算先排除掉一條路后，回去補充資源再進行搜尋。
這樣才能充分利用時間。
.........
這條路沒有蹤跡！
季寧看著邊緣處一望無際的雪白，似乎比上一次查看時更為靠近，他沒有過多停留，騎著電驢返回四合院。
考慮到之前在家等待和外出胡亂搜尋耽擱太久，現(xiàn)在已然是爭分奪秒，沒有多余時間給他往返補充電瓶。
季寧取下后座的自行車，將菜籃子裝滿電瓶固定在后座，開始沿著腦海中規(guī)劃的路線，由近向遠逐一排查。
整個過程是煎熬的，隨著一條條路的撲空，他心中的失落感，愧疚感，自責(zé)感愈發(fā)強烈。
還剩兩條主路，季寧有些絕望，心中更是不禁的顫抖，他不害怕秦芯消失，但他害怕最后找到的是秦芯的尸體。
那怕她只是復(fù)刻現(xiàn)實的虛擬體。
他在心中祈禱著，那怕是消失都好，千萬千萬不要.....
沒有！還剩最后一條路，如果最后一條路也沒有，季寧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太過靠近城市邊緣，電瓶消耗速度加快，如今電瓶所剩無幾，他停下電驢換上最后一個電瓶，點燃一支煙，雙手環(huán)抱著雙肩，踱腳蹦跶，以此增加身體熱量。
太冷了！一直在趕路，電驢行駛帶起凜冽的寒風(fēng)就沒停過，眼看如今只剩最后一個電瓶，季寧把后座的菜籃拆卸下來，拋棄掉全部耗盡的電瓶，減輕負重。
他叼著煙騎著電驢向最后一條路行駛：“如果你在，一定要等我??！秦芯?！?p> 眼前仍然雪白一片，冰晶覆蓋在建筑之上，他抹了抹護目鏡上的水霧，想看得更清楚一點，面罩下的嘴微張著，呼出的白氣穿透面罩而出。
一條漆黑雪白的路，蜿蜒延伸至遠方，可視范圍的路上空空蕩蕩，孤高矗立在一旁的建筑，煞是寂寞。
季寧顫抖的手緩緩掏出一支煙，心中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高音喇叭播放著，他多希望能如之前一樣，聽見一聲中氣十足的救命。
眼中的光澤消散，他宛若行尸走肉般木訥的啟動電驢。
權(quán)當(dāng)她消失了吧，可能緣分已盡，季寧騎著電驢準(zhǔn)備返回四合院獨自面對最后的日子。
霎時，他猛然回過頭，等等...
【冰晶是向著中心蔓延的！】
是的，過去這么久，現(xiàn)在季寧所在的邊緣，并不是當(dāng)時的邊緣。
按照時間以及冰晶覆蓋速度來看，這一條路是耗時最久的，那么只有深入才會知道秦芯是否在里面。
但他看著電量50%，返程的話至少能堅持一半的路，繼續(xù)深入的話，如果秦芯沒在里面，那他可能也出不來了。
回四合院補充好資源再過來的話，差不多就是給秦芯收尸的。
賭不賭？
一直以來季寧都是循規(guī)蹈矩，在公司沒有任何話語權(quán)，大事小事都輪不到他做主，生活上根本沒有所謂的大事，平平淡淡碌碌無為。
心中的天平已然傾斜，這一次他想要遵從本心，他不想讓自己后悔，不放過一絲可能性。
不再猶豫，掉轉(zhuǎn)電驢，季寧向著嚴寒的深處搜尋，那怕這一去就是游戲結(jié)束，他依舊義無反顧。
為了年少的愛意，也為了現(xiàn)在的情愫。
季寧喘著粗氣，身體變得有些僵硬，冷，他深切的體會到這嚴寒的恐怖，電量還剩20%，如果現(xiàn)在回去還有一線生機。
眼前的場景如同冰河時代一樣，厚厚的冰晶包裹著建筑，屋檐下凝聚著無數(shù)冰錐。
月光似乎無法穿透這里的黑暗，能見度很低，他摸了摸荷包，取出最后一支煙，捏爛煙盒。
在用10%！在用10%就返回，沒有繼續(xù)停留，他駕駛著電驢繼續(xù)前行。
電驢發(fā)出電量不足的警告，猩紅刺眼的10%電量閃爍著，季寧看著前方深邃的黑暗，他努力過，好像失敗了。
正要掉頭返回時，黑暗中一抹被薄薄冰晶包裹住的粉色異常突兀，映入他的眼簾。
那是秦芯的電驢！騷包的顏色，?？吭谝粭澽k公樓的門前，位置比較靠邊，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看見。
激動？欣喜？無數(shù)情緒涌上心頭，秦芯在這里！不過并沒有看見她人，但電驢?？吭谶@里，說明她應(yīng)該沒有走遠，很有可能就在附近的大樓里。
季寧停下電驢切斷電源，著急忙慌的沖向大樓，大樓的門被凍住無法打開，玻璃覆蓋著冰晶也無法看到里面的情況。
“砰！”
他取下背上的霰彈槍對著大門就是一槍，巨大的槍聲回旋在建筑物之間，屋檐下脆弱的冰錐被震斷掉落在地。
樓內(nèi)大廳漆黑一片，覆蓋著薄薄的冰晶，季寧取出手電搜尋起來，秦芯應(yīng)該不會上到太高的樓層，他準(zhǔn)備盡快搜索附近建筑的前三層。
當(dāng)然，秦芯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粉色電驢?？康倪@棟大樓，也是他現(xiàn)在正在搜索的大樓。
從大廳開始，季寧一間間屋子暴力破門而入，嚴寒中的高強度行動，讓他額頭浸出點點汗珠，體溫也有所上升。
當(dāng)他破開一間雜物間時，一道裹著保安服蜷縮的身影出現(xiàn)在眼前。
秦芯！
此時的她，眼睫毛上已有許許冰渣，嘴唇發(fā)青，面無血色，頭發(fā)和衣服上分布著些許冰晶。
季寧看著一動不動的秦芯，探了探她的鼻息，沒有呼吸？他顫抖的抓起秦芯的手腕，肌膚軟軟的，證明她可能沒有死，手指輕輕觸碰，閉著眼靜心的感應(yīng)著。
微弱的脈搏，緩慢的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