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逼問
珊兒意外地抬起頭,在她看來,安子應(yīng)該問一些諸如“你為什么要害我”之類的話。
不過,隨即她就露出一副鄙夷的神色。
“怪不得主子一直懷疑你,你確實很能裝。”
“裝?你覺得我應(yīng)該知道?好吧,有些東西也許你不會相信,事實是我忘了以前的一切,包括我自己的身份。原以為我可以簡單地生存下去,現(xiàn)在看來,逃避和忘卻不能讓我得到安寧?!?p> 安子說這些的時候,珊兒一直在揣度她的話,安子的眼睛平靜而坦誠。
珊兒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
“可悲的是,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也忘了,我醒來的時候,在一個山腳下,估計是從山上跌落下來時受了傷?!痹景沧酉胝f“估計是高處跌落導致腦震蕩”,怕珊兒一時難以消化,臨時改了口。
“這就難怪了,只不過你這一忘,倒也好?!鄙簝横屓唬贿^隨即而來的竟是她嘲諷的眼神。
安子也不理會,又重復(fù)了自己的問題。
“千行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都忘了,就不要再問了?!?p> “不要逼我?!卑沧影蛋凳沽藙?。
見珊兒沒有反應(yīng),突然使勁全身力氣,從床上滾落下來。珊兒來不及扶她,眼睜睜地看著她做了一個小型的自由落體運動。
“你這是干嗎!”珊兒惱怒道,連忙上前要扶安子上chuang。
安子忍著疼痛,閃過一絲得意的微笑。
“如果我現(xiàn)在喊‘救命’,你會有什么下場?”
珊兒頓時臉色一變,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
“是你自己掉下來的?!彼裏o力地辯駁道。
“誰信?”
“安之素,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般陰險?!?p> “被你逼的,你對我下毒時可曾想過你自己有多陰險?說吧,他是誰?我又是誰?”
“你就不該出現(xiàn)……”珊兒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里難掩的酸楚。
“你在嫉恨我?對嗎?你鐘情于他,卻將怨恨轉(zhuǎn)嫁到我身上?!?p> “不,我不單是鐘情于他,我就是他的女人!在你之前,他最寵愛的就是我!”珊兒的聲音有幾分哽咽,目光卻是深深的仇恨。
沒有誰天生的陰毒,無非因為愛恨情仇。
這點,安子可以原諒。
“他到底是誰?”安子依舊逼問道。
“知道了,只怕你會萬劫不復(fù)?!?p> “那也是我承受?!边@幾天的遭遇告訴安子,孤身一人,想要在亂世中生存,就不能裝成鴕鳥。
他是……”珊兒決定破釜沉舟,既然她想知道,就告訴她。
門適時地被撞開來。這些宋代人一點都不愛惜公共財產(chǎn),進門不是踢的就是撞的。安子不用想也知道是誰。
“如果你敢多說半個字,我就讓你永遠也說不出話?!鼻斜涞穆曇粢蛔忠痪涞貍鬟M耳里。
“主子……”珊兒慌亂地看著他,又看了安子一眼。
“出去!”千行小聲呵斥道。一把將躺在地上的安子抱到床上。
“都這樣了,還這么任性?!彼卣f著,邊拉了被子給安子蓋上。順便整了整被角。
“你知道是我自己掉下去的?”安子沒有感謝他的溫情舉動,睜著眼睛問道。
“她沒那么大膽子。”
“你究竟有幾個女人?”安子忽然問道,聽剛才珊兒說他最寵愛的是她,似乎還不只一個。
“怎么?你也有興趣?”千行笑道。
“想得美,我要嫁的男人,只能一輩子擁有我一個?!奔词沟搅怂未?,也不能忘記爭取女權(quán)。
“哦?大丈夫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
“那是你,長情的男子自然會終生守護一個女人?!卑沧幽抗庵币暻胺?,充滿遐想。
千行的心被狠狠地扯了一下,這是個怎樣的女人?像她,又一點也不像。她只愿做一個人唯一的妻,而自己顯然給不了她這些。想到這里,千行沒來由的有些郁悶,趕緊將視線移開安子的臉。
隨即他目光一凜!我何需顧忌她的想法,若她真是她,只需我一聲令下就得乖乖臣服,即便她只是安之素,也逃不過堂堂一個王爺?shù)氖中摹?p> 安子見他有些不自在,收了自己的憧憬,冷不丁問道:“你究竟是誰?”
千行回頭,看見安子認真的眼睛。
“我不讓他們告訴你,又怎么會自己跟你說?”
“那好吧,既然這樣,千公子你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了。明天請珊兒給我治療。”
“你還信她?”
“信。除了她,再沒別的女人會了,不是嗎?”
“我也可以?!?p> “那就算了,讓我一個月之后死吧?!卑沧幽媚蠛昧饲械能浝撸瑪[出一副誓死不從的姿態(tài)來耍賴。
“明日我來,我青樓都買了,老板還沒亮相就死了,這生意怎么做?”好死不死的,千行又扯到青樓上。
安子冷哼一聲:“你是怕珊兒到了我這又得讓我套出些話來吧?”
“知道了還問。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讓珊兒再接近你?!?p> “你也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讓你來給我解毒的?!?p> “呵呵。”千行笑著搖了搖頭,“你也就逞一時之嘴快,難不成你再從床上掉一次?好好休息,這么美的女子紅顏早逝,未免太可惜了?!鼻腥滩蛔∩斐鍪謥?,從安子的臉頰開始,一直觸到胸口,然后定定地看著那兩處被衣物裹著的高聳的乳峰。
“君子動口不動手!”安子強烈抗議道,為什么男人都喜歡乘人之危,明知道人家現(xiàn)在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偏偏挑這時來非禮人。
“現(xiàn)在就怕了?明天你還得脫guang了……”
“夠了!別說了!”安子及時打斷他的話,“你出去!你出去!再不出去我喊非禮了!”轉(zhuǎn)念一想,這里都是他的人,喊非禮也沒有人英雄救美,立即改口,“再不出去我……我咬舌自盡!”
“嘖嘖,我倒真情愿你咬了這多嘴的舌頭,罷了,你先休息吧。”說完,千行就徑自出了門,連頭也不回。
安子軟軟地躺在床上,吃力地想翻個身,前世的專業(yè)知識告訴自己,保持這個姿勢睡個幾天,不得褥瘡才怪。這個千行也真是,那么有錢也不雇個保姆來伺候一下我,就幫我翻翻身也好啊。
安子用了半天力,總算翻成個側(cè)睡的姿勢,只覺得全身累得喘不過氣,大概中毒的癥狀開始表現(xiàn)出來。
一夜無話,安子迷迷糊糊的睡著了。朦朧中,似乎聽到隔壁有些不堪入耳的聲音,男人的喘息聲和女人的呻吟聲,若是平時,八卦的安子估計還會仔細聽聽,只不過,現(xiàn)在的她,有這個心沒這個精力,終究沉沉入睡。
第二天,珊兒早早的就進了安子的房間。安子有些意外,千行不是說不讓她靠近自己了嗎?
“主子讓我給你解毒。”
“是嗎?喲,昨天你們也太瘋狂了吧?”安子注意到珊兒頸部一道道的吻痕,回憶起昨夜聽到的聲音,自然地聯(lián)想到某些香艷的情節(jié)。
珊兒下意識地整了整衣領(lǐng),尷尬地紅了臉,隨即又恢復(fù)了嚴肅的模樣,板著臉對安子說道:
“我?guī)湍惆岩路摿?。接下來要開始放血,會很疼,你得忍一忍。”
“只要你別又給我下什么毒,我什么都能忍?!卑沧釉僖淮纬褟姷?,不過當那些細細的針插入身上時,安子還是忍不住呻吟起來,眼淚“撲簌撲簌”地往下掉。
千行無聲無息地走了進來,看見安子這般痛苦,眉頭緊緊地揪在一起。嘴上卻仍然不依不饒。
“某位女子昨天還很堅強,今天怎么這般模樣?”
他的話音剛響,安子和珊兒同時驚叫一聲“??!”
“千行,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偷窺!”安子氣急敗壞,武力是使不上了,只得聲討。
珊兒慌忙拉過被子要給安子蓋上。
“慢著!”千行突然大喝,目光定在安子身上那塊嫣紅的花瓣胎記上。
珊兒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