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軟禁
安子奇怪地問道:“怎么了?”
珊兒狐疑地看了安子一眼。
“你真的叫安之素?”
安子心虛地說道:“是啊?!?p> “我不管你是不是,總之既然你決心要做安之素,你就得離主子遠一點?!闭f完珊兒就端起藥瓶出了門。
任由安子在她身后喊道:“喂,為什么呀?!?p> 珊兒終于離開了屋子,安子自言自語道:“我也想離開,要離得開才行啊?!碑斚掠X得有些困了,昨天在山洞里一夜沒睡好,身上又新傷加舊傷的。也不管千行會不會跑進來非禮自己,先睡了再說。
另一個房間里,千行對著剛進來的珊兒問道:
“有沒有?”
珊兒看了千行一眼,心虛地問道:“王爺指的什么?”
“你知道我說什么!”千行冷峻地盯了珊兒一眼。
珊兒不由得身子一抖。
“沒有?!?p>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安姑娘身上沒有任何胎記?!?p> “難道,真的不是她……”千行失望地嘆了口氣。
“王爺對安姑娘動了心了?”珊兒小心翼翼地問道。
千行冷冷地盯了她一眼。
“你不覺得你太多嘴了?”
“珊兒只是關(guān)心王爺。”珊兒的眼神掩飾不住的落寞。
“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夠了?!?p> “那安姑娘……”
“我自有分寸。你先退下吧?!?p> 珊兒咬了咬嘴唇,行禮退下。
千行望著珊兒合上的門,陷入沉思。
她,真的只是安之素?
腳步不由得走到她的房間,看見的卻是她蜷縮著睡覺的身影,連睡覺的姿勢都這么相象,那么安靜,讓人不忍心打擾。
安子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次日清晨。這一覺睡得著實夠長,安子舒服地伸了個懶腰,第一個反應(yīng)就是摸摸身上的銀票,還好還在,看來,這個客棧還是比較正規(guī)的營業(yè)機構(gòu)。既然錢不會被偷走,應(yīng)該不是黑店,不會弄什么諸如人肉包子之類的東西,安子洗漱完決定先下樓吃飯再說。
到了樓下,就見千行等人已經(jīng)圍了幾桌在吃了。偌大一個客棧,全都是他的人??磥砩庹媸遣缓米鲅健?p> “你們那么早啊,也不等等我?!?p> “你要吃什么?”千行笑道。
“恩,我也不怎么挑食,剛受了傷,就來個小雞燉蘑菇吧。補補身子。”說著,安子挑了處桌子就坐了下來。
“呵,一大清早就小雞燉蘑菇,虧你想得出來?!鼻谐爸S道。
掌柜的面露難色:“姑娘,我們雞還沒殺呢,您要等得住,我就這就給你殺去?!?p> “那算了,隨便來一盤稀飯加包子吧。”安子最不忍心的就是為難人,何況在這種時候,艱難的生意人。
“好咧?!闭乒竦膽?yīng)和著轉(zhuǎn)到廚房去,不一會就端了上來。
安子吃得不自在,原因是她眼角的余光告訴自己,對面的千行和珊兒都在盯著自己,只不過他們的眼神各異,安子一時也說不清楚他們在想什么。當下胡亂地吃了一點,就準備結(jié)帳。
掌柜的欠身說道:“姑娘,這客棧這位公子包了,您是他的人,所有用度都算在帳上了?!?p> “誰說我是他的人?”安子急著和他撇清關(guān)系。
掌柜的竟是“呵呵”地打著哈哈,誰都看見昨天千行把她一路抱進房里,安子嘴上的反駁在他看來,分明是兩口子使性子。
安子明白了自己的處境。決定不再和掌柜的多做唇舌。對千行說了聲“謝謝”,起身要走。
“昨天和你商量的事考慮得怎么樣了?”千行端起珊兒剛給他倒的茶,啜了一口,慢悠悠地問道。
安子立即想到他昨天和自己洽談的開青樓的提議。
“我要做買賣也得做干干凈凈的買賣。決不會同你做那等骯臟的勾當?!?p> “你這話說的,倒像是我和你有什么不正當?shù)年P(guān)系了?”
掌柜的和店伙計只當他們又在打情罵俏,捂了嘴偷笑起來。
珊兒則是一臉妒意地看著安子。
最了解女人表情的莫過于女人。安子從珊兒的表情里讀懂了她的心思。敢情這女人對千行一往情深呢。
“行,我也不和你多說,你人多,我也占不了便宜,總之謝謝你了。后會無期?!奔热蛔约阂呀?jīng)成了珊兒的眼中釘,不如離開了省事。
“我沒說讓你走,誰敢讓你出這個門?”千行淡淡地說道。
珊兒身子一震,吃驚地看著千行。她頓時明白了,千行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安之素,不管她是不是那個女人,他也愛上她了。
既然他不愿意讓她走,不如自己做了這個人情。珊兒起身違心地說道:
“是啊,安姑娘,你身上的傷還沒好,就這么貿(mào)然走了,萬一傷勢加重了怎么辦,不如先養(yǎng)好了傷,我們主子自會放你走的。”言語間,替千行下了承諾。
千行聽出她話里的意思,意味深長地看了珊兒一眼,珊兒低下了頭,好在千行給她這個面子,沒有反駁她的話。只要安子肯留下來,其他的事從長計議。
安子知道珊兒嘴上叫自己留下,心里巴不得抓把笤帚趕了自己。不過看樣子,只要千行不讓,自己是走不了了,走了也得被他們提回來。
“要留下來可以,總之我不做你那買賣,要叫我做那行當,我情愿死了算了?!卑沧釉捳f得斬釘截鐵,真要叫她死,她一時半會還沒這勇氣,也就逞逞嘴上英雄。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千行又喝了一杯茶,跟安子打著太極。
安子識時務(wù)地回到房間,大丈夫尚且能屈能伸,小女子更應(yīng)該發(fā)揚此等優(yōu)良傳統(tǒng),先避過針鋒相對再說。
回到房里,安子開始尋思如何甩掉千行。想來想去,也沒想出個頭緒,倒是被自己的身份轉(zhuǎn)移了目標。
千行到底是個什么人?看他的來頭,身份決不簡單。轉(zhuǎn)而想到自己,自己的這具軀體究竟是什么人?竟惹得他對自己糾纏不清?他對她是愛戀,還是怨恨?無論是情是怨,對安子來說,都是劫。
不知什么時候,千行悄然進了她的屋,見安子歪著頭發(fā)呆。輕輕地坐在她對面。
“想什么呢?素素?”
這一聲稱呼叫得安之素登時雞皮疙瘩抖了一地。
“拜托你不要這樣叫我?!卑沧邮懿涣说乜棺h道。
“那我叫你什么?之素?”
“不如你叫我安子吧,我的朋友都這么稱呼我?!?p> “安子?!鼻谢匚吨@兩個字,“你的朋友?哪里的朋友?”
安子心里“咯噔”一下,明白他面上漫不經(jīng)心,實際上已經(jīng)開始打探自己的來歷了。
“呃,鄉(xiāng)野村民,唉,這戰(zhàn)打得都失散了?!卑沧于s緊胡謅道,好也就好在亂世,隨便編個全家身亡也沒人懷疑。
“隨身帶著這么多錢,只怕也是鄉(xiāng)村的地主吧。”
安子現(xiàn)在終于懂得撒謊的痛苦了,那就是撒了一個謊,就必須再撒無數(shù)個謊來圓它。
“你問這么多干嗎?軟禁了我還不夠,還要對我親人下手嗎?”不撒謊就得撒嬌。安子深刻明白這個道理。
“好了,既然你不想說,我不逼你。今天來,純粹是通知你,我已經(jīng)買下了本縣最大的‘溫玉樓’,老板是你?!?p> “什么!”安子跳了起來。
“別這么高興,不用你花一分錢就讓你當上老板,純粹是本公子與你投緣?!?p> 千行故意忽略安子越來越綠的臉,徑自地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