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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途志

第五十八章 金丹經(jīng) 脫胎換骨

三途志 崔走召 3843 2014-02-05 20:21:14

    行笑遺篇?

  相傳上一代一共有八位師叔師伯,分別為‘風云霧幻’以及‘顛笑癡狂’,而世生只見過行云,行風,行癡,行顛,行霧五位,另外三位卻不曾得見,他們的名字甚至都少聽其他師兄弟提起。

  紙鳶點了堆篝火,然后陪虛弱的世生坐下,然后借著火光翻起了那‘行笑遺篇’。

  原來這是斗米觀行笑道長的游記,上面記錄了二十余年前在這雀山上發(fā)生的一件怪事,但見第二張黃紙上赫然寫道:“斗米行笑拜啟者,某于正月十四游歷南國雀山,見行尸…………”

  原來,早在亂世還未開始之前,這美人僵便已經(jīng)在雀山之上了。

  行笑道長的遺篇上明確記錄,這美人僵乃是上古異尸,乃是漢代初時的貴族,因家族奪權之變,被仇家用巫術邪法害死,由于這女子乃是至陰之體,要說至陰之體死后相當麻煩,特別是橫死之人,很有可能形成厲鬼和僵尸兩種兇相。

  一種是至陰之體死于至陰的時辰,這樣鬼魂徘徊人世,極易修成‘極陰極煞鬼王’。

  而還有一種兇相,便是這個女子,她被人陷害,還沒有斷氣便被封在金棺之中,臨死之前極為痛苦所以怨氣橫生,但苦于死在普通的時辰,死后靈魂離竅但魄體未走,憑借著咽喉處一口沒有咽下的怨氣成了僵尸。

  由于她的身體屬陰,所以在地下并未腐爛,這具尸體在無意識下年長日久吸著貴族墓葬地的地氣,一百年后開了心竅破土而出,儼然已成了尸魔。由于地處偏僻沒人管它,這僵尸繼續(xù)修行,到了近代,身體漸長且渾身紫毛漸漸退去,竟快修成了‘犼魔’。

  而天網(wǎng)恢恢,偏偏在這個時候讓它碰到了行笑道長。

  要說其實在二十幾年前,斗米觀的道士還未如同今日這般的在塵世走動,而行笑道長的遺篇中是這樣寫的:他那日下山追查‘地變’之事,路過雀山發(fā)現(xiàn)了這個美人僵。

  于是他便同這美人僵惡斗,二十多年前的美人僵身上紫毛尚未褪凈,想來沒有今日這般的厲害,不過也是極難對付。好在那行笑道長似乎更加厲害,遺篇之中寫道,他同這美人僵惡戰(zhàn)了半日后最終將其制服。

  但苦于這僵尸體質特殊不死不滅,所以行笑道長只好在這地縫的深處破開一個大洞穴,然后再以法術將它封在里面,末了填好了洞穴,在用隨身攜帶的毛筆蘸了特質的墨水在那石壁之上寫下了那行大字。

  北斗紫光圣母是一位神名,后世道家經(jīng)常以此名鎮(zhèn)宅驅邪,頗為靈驗。

  原來是這么一回事啊,在看完行笑道長所留的字后,世生和李紙鳶大概明白了那美人僵的來歷,不過還有一件事世生沒有弄明白,既然眼前這地穴石壁就是用來鎮(zhèn)壓那美人僵的地點,那眼前這石壁未破,美人僵是怎么跑出去的?而且是跑到了那所謂的‘尸洞’中?

  世生是實在想不明白了,而且當時他身體的狀況也不允許他再思考了,身上受的傷加上勞累,顯然已經(jīng)受了風寒,如今渾身滾燙即將虛脫。

  然而就在這時,只聽紙鳶說道:“啊,這位道長還留下了這本書?!?p>  世生這才堅持著行笑遺篇最后一段寫的幾行字。

  要說這行笑道長可真是個聰慧之人,他料想到這地穴雖然深不見底,但難免日后會有人尋覓,如果那時后人不明就里放出美人僵的話,世間必定會生靈涂炭。

  所以他便留下了信息給后來人,承諾后來者只要不放出美人僵,便將斗米秘法傳授,他最后一行寫道:斗米秘術,天下正宗,凡有緣者得之,習成后定要前觀中拜師,如若不然,定萬劫不復。

  這句話似乎有些像是詛咒了,也多虧了未曾謀面的行笑師叔這般用心,世生想到。

  想到了此處,世生便放下了這幾張紙,然后拿起了那小冊子,在篝火映照下,這小冊子封面上幾個大字煞是扎眼。

  《金丹化生經(jīng)》。

  當時手里拿著這本書的世生還完全想象不到這經(jīng)書的重量。

  要知道,這本經(jīng)書乃是斗米觀至高之密法,就連‘化生斗米觀’這名字有很大的成分都是根據(jù)這本經(jīng)書所來。

  相傳這本經(jīng)書是斗米觀開山祖師爺應‘大天啟’所得,上面記錄種種玄妙法門,乃是歷代掌門的不傳之秘,在斗米觀的規(guī)矩中,只有被選為掌門者可修行此書。另外,如有對斗米觀有重大貢獻的弟子也可前往‘丹青閣’九層閱讀此書三個時辰。整個十四代弟子中,只有陳圖南進過藏有秘籍的‘丹青閣’九層,他是觀中公認的下一代掌門人選,而他所使的星火劍術之所以這么厲害,便就是因為看過三個時辰的《金丹化生經(jīng)》。

  然列位要問這行笑道長為何會有這本書的手抄本?那是后話,容日后在表。

  且說這世生手里托著經(jīng)書,腹內(nèi)空空頭痛欲裂,李紙鳶忽然說道:“世生大哥,你不就是斗米觀的弟子么,現(xiàn)在機緣巧合讓你得了這寶書,為何不練練?”

  世生當時極為疲倦,只見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然后說道:“現(xiàn)在在這地縫里,給我本經(jīng)書倒真不如給我個肘子來的實際,我,我想睡會兒,還練它作甚?”

  他真的意識模糊了,都隨著‘行笑遺篇’說出了文縐縐的話,而李紙鳶卻不這么認為,她當時頭腦很清醒,知道那高人行笑既然留下了這本經(jīng)書,那就一定有他的目的。外加上現(xiàn)在眼見著世生就要頂不住昏沉過去,于是她慌忙說道:“別睡!也許這書里有能讓咱們出去的功夫呢?世生大哥,你可千萬別睡?。 ?p>  摸著世生燙手的額頭,紙鳶又哭了出來,她明白如果世生現(xiàn)在睡了,那就再也醒不了了,于是她忙用力的搖晃著世生,而世生精神恍惚間也沒有多想,只是對她擠出了一絲微笑,然后說道:“好吧,聽你的,我練就是??从行┏粤?,你,你給我讀?!?p>  雖是這么說,但他的雙目已經(jīng)開始模糊,只能認那李紙鳶含著眼淚讀著經(jīng)書,他耳畔聽著那經(jīng)書,心里卻開始回想從前,人死之前似乎都有這種經(jīng)歷,他躺在紙鳶的懷里,從前經(jīng)歷的種種接連浮現(xiàn)。

  和尚師傅,行顛師傅,綠蘿師姐,陳圖南,李寒山,劉伯倫,小白…………恍惚中世生似乎又回到了以前和他們一起趕路的日子,如果還能見他們一面,那該多好???

  然而就在他恍惚之間,忽然聽到紙鳶用哭腔讀出了一段令他熟悉無比的句子:“守神歸墟,不以不動而束身,隨風化羽,不以狂風而飄零………………”

  “燭搖心不動,自心不動,迎風而動,氣海兩翻騰?!笔郎S口接道。

  此話剛說出口,忽然世生睜開了眼睛,他心中震驚道:這不是鴨子道長教我的‘風身之法’的口訣么?怎么這經(jīng)書里也有?

  而紙鳶聽他念出了接下來的口訣后,驚訝道:“你學過這本書?”

  世生搖了搖頭,多虧了剛才紙鳶所念的口訣,讓他又恢復了精神,只見他對著紙鳶說道:“沒學過,你從頭開念吧?!?p>  原來方才紙鳶見世生馬上要昏睡過去,世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聽過她心事之人,也是她剛剛喜歡上的人,想來他死后在這黑暗深淵之中又只剩自己一人孤苦伶仃,不由得悲從心來,于是慌忙隨手翻開了中間一頁來念,不想竟刺激的世生驚醒,于是心中大喜,慌忙點頭說道:“好!你別睡,我,我給你念。”

  說話間,紙鳶擦了擦眼淚,然后將那《金丹化生經(jīng)》翻開了第一頁,念道:“練氣篇?!?p>  感情這經(jīng)書之中包涵了多種斗米觀的高深道法,有練氣御氣法門,強身健體之術,輕功三篇,煉丹之法,變化之功等等。

  之前鴨子頭老道交給他的風身訣便是這經(jīng)書內(nèi)記載的三篇輕功之一,名為‘全本摘星詞’,古時候盛傳有能人,說的是:‘輕功練就身如燕,躍上金鞍馬不知’。而這經(jīng)上的輕功如果修煉大成,可御風而動,借力使力,腳踏大雁手摘星辰。

  不過行笑道長的手抄本經(jīng)書似乎只是殘篇,上面并未記錄煉丹術和變化之法,不過縱是如此,世生依舊覺得受益不淺。

  他聽著紙鳶念的練氣口訣,閉上雙眼心中開始跟隨口訣而動,果不其然沒過一會他只感覺到胸口一熱,但身上的高燒卻降了下來,要說世生以前就學過一些基本的練氣之道,那是斗米觀入門弟子都會學的本領。

  世生既然有底子,外加上此時他心無旁騖,經(jīng)書中的口訣乎有關聯(lián),可以說一通百通,而世生早就把那‘風身訣’修煉的滾瓜爛熟,此時已以修煉‘風身訣’的方式加以驗證,果然事半功倍。

  說來也怪,修行這經(jīng)書上的煉氣法,到讓他精神滿滿恢復,世生感覺到一股氣在自己周身游走,每走一圈,自己就輕松一分,過了一會后,他盤坐起身子,更加用心去練這法子。

  以前的世生空有一身本事,可每逢戰(zhàn)斗之事卻總是覺得心有余力不足,這正是因為他體內(nèi)的‘氣’實在太少了。

  其實每個人體內(nèi)都存在著‘氣’,活人有生氣,死人有陰氣,僵尸有怨氣,鬼魂有煞氣。道家講世間萬物全是由氣組成,無論是誰都不例外。而如果想修行,就必須要先修‘氣’。

  無論是人是妖都是如此。

  普通人的身體可以比喻成一個死芯兒的瓶子,無法存住氣,而修行之人則可以利用某種手段將瓶子內(nèi)部掏空,這樣積攢下‘氣’來就可為自己所用。

  此時的世生終于明白了這一點,只見他練了一陣后,睜開眼睛大笑道:“好管用的東西!”

  這《金丹化生經(jīng)》果然妙用無窮,領悟了練氣法門的世生只感覺脫胎換骨,風寒已去無影走,雖然腹中還是饑餓難耐,但渾身上下竟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

  而紙鳶見世生似乎變了個人似的,又喜極而泣,世生安慰了她一下,然后拿過經(jīng)書細瞧,他悟性很高,加上先前身上已有底子,所以沒用兩個時辰就已經(jīng)將這書本吃透,再用兩個多時辰,便已經(jīng)熟練于心。

  當時的世生并不知道這書上的法子對他的改變有多大,不過他也知道他們二人這次命不該絕,只見他抬起頭望了望頭頂,此時已經(jīng)看不到那條細微的光線,外面天色應該已黑,而現(xiàn)在世生心中已經(jīng)有了如何出去的法子。

  天當真黑了,下個天亮的時候,一年一度的云龍寺法會就會開幕,這是佛壇盛世,全天下的高僧會在這一天云集于南都。

  而就在天還未黑的時候,南國的某些人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幾隊僧眾悄悄的出城前往雀山,他們形色匆匆,似乎已經(jīng)顧不得天亮前能否趕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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