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節(jié) 滿漢全席
“鄭老板，我姓夏，這是我婆家。”小婉這回要解釋一下了，按照古時候的規(guī)矩，女子自稱是不應(yīng)該用第一人稱的，但她實在有些不慣，好在唐初風(fēng)氣開放，女子穿男裝的都比比皆是，社會地位也相當高，張楊氏對此不在意，別人更沒什么好說的。
鄭天福倒是沒在意，小婉姓夏還是姓張和他所期望的沒有半個銅子的關(guān)系，他指著旁邊的那位中年人介紹道：“這是我們聚福樓的掌灶師傅沙守成，沙師付廚藝精湛，聽說小娘子也精擅廚藝，特來見識一番?！?p> “好啊。”
小婉大大方方的點點頭，對于那位沙師傅眼中的挑釁和輕視完全視若無睹，“鄭老板，你們先在這里坐一會兒，我現(xiàn)在就動手準備?！?p> “好，好，如果小娘子需要幫忙，我這兩位伙計隨時聽候吩咐?！编嵦旄ＰΦ煤芎┖竦臉幼?，他那兩個所謂的伙計，實際上是沙守成的兩個徒弟。
“好，如果我真的忙不過來，一定請兩位小師傅幫忙?！毙⊥裥σ饕鞯叵蚰莾蓚€‘伙計’的手上看了一眼，轉(zhuǎn)身出去。
“老板，她是不是看出來了？”在小婉走后，一個學(xué)徒有些不安地問道。
“沒事?！编嵦旄u搖頭，這兩個學(xué)徒在沙守成的手下一直沒有出師，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小婉沒有立即去廚房，她先安排虎頭帶著虎腦和囡囡學(xué)練《三字經(jīng)》，張陵已經(jīng)在讀《論語》，教材是小婉默寫出來的。說起來小婉前世對古文也是頗有造詣的，但她不喜歡宋朝朱熹的注解，反倒喜歡臺灣學(xué)者南懷謹注釋的版本。
在忙完這些之后，她才去廚房準備材料。鄭懷福送來的材料很全，尤其是是調(diào)味品，她全是現(xiàn)調(diào)的，在做菜的過程中，調(diào)味品的調(diào)制和火候的掌握是最重要的。
她選擇的菜式是魚香肉絲，金魚鴨掌，金堂白玉，前一種是川菜，而后面兩種是滿漢全席中的菜式；點心她也選擇了三樣，一個是泡泡油糕，另外兩種是荷花芙蓉、鴛鴦酥盒，也是滿漢全席中的。
備料時也就罷了，在她做菜時，一陣陣香氣順著廚房的窗戶和門縫傳出去，在院中焦急等待的鄭天福很有些抓耳撓腮的意思，連沙守成在聞著香味之后，也是一付若有所思的模樣。
“請兩位小師傅幫幫忙。”廚房的門終于打開，小婉探出半截身子招呼那兩個小學(xué)徒幫忙。
“快去！”鄭天福急不可待地催促。
“鄭老板，沙師傅，請多多指教！”小婉很客氣地道，只是二人目前都專注于菜式，對她的話充耳不聞，雖然有些失禮，但小婉卻是很理解。
“好，好，色香俱全，刀功和搭配也好?！编嵦旄８锌e起筷子，夾起一個鴛鴦酥盒輕輕放在嘴中。
“嗯！這才是色香味俱全，好菜??！”鄭天福一臉陶醉的模樣讓人發(fā)噱，而沙守成則細品那三道熱菜，眼中流露出一絲驚異，慢嚼細品起來。
“幾位先吃著?！毙⊥窈芏Y貌地給他們留出空間，再回廚房——她還留下一些給婆婆和未來的丈夫、小叔和小姑子。
“守成啊，你覺得這幾道菜怎么樣？”鄭天福自己也是個老廚子，不過他還想聽聽沙守成的意見。
“確實別具一格，尤其是這幾種，頗具貴氣，就算是將酒樓開到長安，給那些達官貴人享用，也盡過得去！”沙守成人雖然驕傲，卻不會說謊，為人也很有原則，所以鄭天福對他是很信任的，他所說的‘有貴氣’，指的就是滿漢全席那幾道。
“那你看這件事怎么處理更合適？”鄭天福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些想法，但他還想?yún)⒖家幌律呈爻傻囊庖姟?p> “依照她昨天所說的，一次性買下來這幾道菜的制做方法顯然是不可行。如果您確實想要這幾道菜，就只能按照她所說的?！?p> “嗯?！?p> 鄭天福連連點頭，而且他還有更進一步的想法。
半個小時之后，小婉返回屋里，驚訝地發(fā)現(xiàn)桌上的那些菜肴和點心都被吃得干干凈凈，看來確實勾起了他們的食欲。
“鄭老板，不知道你考慮的怎么樣？”小婉問道。
“小娘子，有沒有興趣來聚福樓當二掌廚？”鄭天福卻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
小婉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鄭天福也沒有失望，原本就是試探著問一下，他沉吟了一下，道：“我考慮過小娘子的提議了，只是有一點我想問清楚，小娘子可還會其它菜式？”
小婉看了他一眼，“還知道幾種，不過，如果鄭老板有足夠的誠意，我可以再考慮開發(fā)一些新菜式?！?p> 鄭天福點點頭，道：“小娘子，你看這樣怎么樣，這六道菜式，你負責(zé)將做法傳下來，我們就按你昨天所說簽訂契約，如果你開發(fā)出一道菜式，聚福樓就負責(zé)給你十兩銀子的開發(fā)費，其余的也是照契約辦理?！?p> 說完，他取出兩份契約，然后又取出六十兩銀子放在桌上：“這是剛才那六道菜式的開發(fā)費用，我只有一個要求，凡是給我們聚福樓的菜式，你不能傳授給其它人?！?p> 小婉對于鄭天福的大氣倒是有幾分佩服，她點點頭道：“菜式流傳時間長了，總會有人仿照的，可不一定是我傳授的?！?p> “我相信小娘子的為人，這只是例行公事罷了。”鄭天福又用一臉憨厚的笑容，掩住了滿臉的精明。
小婉仔細看了看兩份契約，內(nèi)容與雙方商議的并沒有什么出入，她簽字畫押后，問道：“鄭老板，你就這么肯定我會簽下這份契約？”
鄭天福笑了笑，又拿出幾份空白的契約，“沒關(guān)系，我將各種可能都考慮到了，并且寫了內(nèi)容不同的契約，總有一份是能夠打動你的，最多是一份不簽，我拿回去就是了?！?p> 合作意向已經(jīng)達成，小婉也就不再藏著掖著，沙守成很是敬業(yè)，竟然放下身段親自請教這些菜式的做法。小婉也沒藏私，除了介紹材料的處理和制做外，她還親手制作那些點心，給沙守成做示范，直到沙守成完全掌握要領(lǐng)為止……送走鄭天福一行，小婉樂孜孜地捧著六十白銀向張楊氏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