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小摩擦(下)
“小石頭,你想幫他嗎?”
“???”李巖一下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著師姐,想到了來時在車上她跟自己說過的話,不能出手的時候不要亂出手,該出手的時候也決不能手軟!于是有些遲疑地道:“我去幫他?”
“你說呢?”沈燕道。
李巖皺著眉想了想,就要起身:“那我去幫他。”
“你知道他們?yōu)槭裁雌饹_突么,你知道他們是什么人么,你知道自己打的過對方嗎?”沈燕又道。
“唔,那不幫他?!崩顜r又重新坐下,心里卻是微微松了口氣,老實(shí)說沒喝酒的時候他確實(shí)不是很有膽量,何況還是在這種四周都是武者的酒吧里,發(fā)生的事情又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他內(nèi)心還是偏向于不想動手的。
“那你就看著那人被三個人欺負(fù)侮辱么?你不覺得那人很可憐么?”沈燕卻又道。
“啊?”李巖瞪圓了眼睛:“那……還是要幫他?”
“你說呢?”
李巖滿臉糾結(jié):“師姐啊,你給個準(zhǔn)信吧,到底幫不幫啊……”
坐對面的侯爺這會已經(jīng)是笑得“枯枝亂顫”了:“哈哈哈哈,燕丫頭??!做你的師弟,可真是三輩子修來的霉運(yùn)啊,我這下明白為什么你叔叔每次提到你,那表情都那么復(fù)雜了,看樣子他平常也沒少被你欺負(fù)??!好像他不是你叔叔,是你侄子似的,哈哈哈哈!李巖小友,平常也沒少被你師姐欺負(fù)吧,她在逗你玩呢,放心吧,不過是些小摩擦罷了,在這地方出不了事情的?!?p> “老侯!”沈燕十分不滿地道:“什么叫欺負(fù)啊,我這是鍛煉他獨(dú)立思考問題的能力呢,這可是老頭子交給我的任務(wù)!老侯你可別多管閑事,壞我威信!”
上面正說著的時候,下面在侯爺口中所謂的“小摩擦”似乎也已經(jīng)結(jié)束,那年輕人的兩個同伴已經(jīng)放開了那大漢,但那大漢卻是爛泥一樣癱在地上,身體不時地顫動幾下,喉嚨里仍是發(fā)出咯咯咯咯的聲音。
年輕男子不屑地對著那大漢吐了口唾沫:“什么玩意,四川來的傻比滾回四川去吧!”而后就準(zhǔn)備坐回吧臺喝酒,而旁邊一直站著的服務(wù)生也立刻走了過來,俯身輕松地將那大漢給扛了起來,向門口走去。
不過那年輕男子走到吧臺旁,剛準(zhǔn)備坐下時,卻忽然感覺肩膀被一個鐵鉗般的手給捏住,那手指一下按進(jìn)骨縫間,瞬間疼得他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你剛剛說四川什么?”一個略帶沙啞卻滿含威勢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再說一遍?”。
“我**!放手!”那年輕男子疼得眼淚鼻涕已經(jīng)瞬間糊滿臉上了,連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捏著年輕男子肩膀的是個身材消瘦的光頭,穿著一件黑色T恤配著牛仔褲旅游鞋,看起來就像個普通的中年游客似的,但這時候捏著人肩膀冷聲問話的模樣,卻給人一種氣勢凜然的感覺。
年輕男子旁邊的兩個同伴這時也反應(yīng)過來,立刻伸手過去阻止,這次兩人出手的氣勢和速度顯然和剛剛制服那四川大漢時不同,要明顯強(qiáng)得多,顯然也是看出這個光頭不是等閑之輩,他們甚至也沒打算一下制服光頭,而只是試圖將他逼退。
但那光頭捏著年輕男子肩膀的手根本沒松開,只是用另一只手看似隨意地左右一揮,便將兩人彈飛了開來。
兩人一個撞向了吧臺,一個則是斜飛撞向旁邊一個桌子。
撞向吧臺的那人被吧臺內(nèi)的酒保伸手輕輕一拖,便向一旁軟軟坐了下去,噗的一下吐了口血出來,想爬卻爬不起來了,撞向桌子的那個,則被那桌的一位客人用力一引,變成打橫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悶哼一聲昏死過去,顯然那一桌的客人對這年輕男子和他的兩個同伴也沒什么好感。
瞬間打倒了年輕男子的兩個同伴后,光頭仍舊不依不饒地問著:“你敢再說一遍么,四川什么?”
“你個傻比啊!我招你惹你了?**神經(jīng)病?。∧阒牢沂钦l么你!**找死啊!……”年輕男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吼道。
光頭抓著年輕男子的頭發(fā),直接把他轉(zhuǎn)過來正面面對著自己,然后膝蓋飛快地撞了他的膝蓋兩下,讓他跪了下來,而后提著頭發(fā)讓他仰視著自己:“你娃個錘子,瓜米日眼的!老子就是四川人,你敢再把剛剛那話給老子說一遍不?老子知道你是誰,你是瓜娃子!”
這會旁邊看熱鬧的酒吧客人個個都是面帶微笑幸災(zāi)樂禍了,這年輕男子在這里的人緣看來很不怎么樣。
“你媽的死定了……嗚……你死定了……嗚……”年輕男子雖然已經(jīng)疼得臉都變形了,鼻涕眼淚滿臉都是,但嘴里的話卻仍然絲毫不放軟,猶自罵罵咧咧滿是威脅。
光頭也沒想到這小子這么犟,兇狠地道:“你娘的是吃屎長大的???嘴這么臭!再罵一句信不信老子割了你的卵子塞你嘴里噎死你!”
“嗚……你知道我是誰么?你知道這是哪么……嗚……”年輕男子雖然嘴上仍是不肯服軟,但顯然也是被光頭的威勢所懾,沒敢繼續(xù)罵他。
“你爹媽沒好好教你,老子今天來教教你!”光頭揪著年輕男子的頭發(fā)喝道:“說!四川男人都是你爺爺,四川女人都是你奶奶!”
“是你媽?。∧闶巧窠?jīng)病?。±贤裟氵€在那看著干鳥??!我要是死在這我爸饒不了你們!”年輕男子卻是再次吼道。
“你個瓜娃子!”那光頭也是火了,揪著他頭發(fā)站起來就準(zhǔn)備先卸他兩條胳膊。
這時身側(cè)一陣勁風(fēng)襲來,光頭眼中精芒一閃,抬手一擋,卻是一個斟滿了洋酒的酒杯飛入他手中,低頭看去,大半杯的洋酒在杯中只是微晃,卻是一滴未灑。
光頭抬頭看去,卻見是剛剛一直在忙自己的事的酒保一臉微笑地望著他:“海先生,差不多了,后輩嘛,總是難免輕狂自大了點(diǎn),小小教訓(xùn)了就行?!眲倓偰悄贻p男子口中的老汪,也就是說他了。雖然知道年輕男子的身份,老汪也不想他真的在酒吧里出什么事,但其囂張的言行實(shí)在是很討人厭,也不介意他給人教訓(xùn)教訓(xùn)。
“哼!”被稱為海先生的光頭卻是并不愿意就這么放過那年輕男子,將那杯酒直接放到了一旁,說道:“只要他把剛剛我說的那些話說一遍,我就放過他,否則的話管他什么背景,先廢他條胳膊再說!”
“好!”那個之前聽到李巖是沈燕師弟后舉杯跟他示意過短發(fā)陽光男忽然喝了聲彩,然后另外一邊剛剛將那年輕男子一個同伴砸倒在地的桌子上的幾個客人也同樣喝彩起哄了起來。
酒保老汪皺了皺眉,一抬手又是一杯倒好的洋酒飛向光頭。
光頭這次還是揚(yáng)手接住,但這一次卻又和上次的力道完全不同,杯子一入手他就感到不動,向橫移了兩步才穩(wěn)穩(wěn)抓住了手中的杯子,而杯中的洋酒大半杯仍是只有微微搖晃,一滴未灑,他的另一只手也自然松開了一直揪著的年輕男子的頭發(fā)。光頭海先生滿眼精光地望向老汪,眼中既有怒氣,也有警惕。
老汪仍是一副人畜無害笑瞇瞇的模樣:“海大俠莫怒,這孩子的爺爺是無相門的掌門聶洪恩聶老前輩,還望海大俠看在聶老前輩的面上,高抬貴手,我讓這孩子給您道個歉,就此揭過此事如何?否則若是這孩子在我們酒吧受了傷,在下實(shí)在不好跟聶老前輩交代?!闭f著馬上對那正扶著吧臺從地上爬起來找紙巾涂著臉上鼻涕眼淚的年輕男子喝道:“揚(yáng)風(fēng)少主,還不快給海大俠還有其他四川的朋友道個歉?”
聶揚(yáng)風(fēng)胡亂地擦了擦臉,滿臉恨意地望著那光頭,張嘴又要說什么,吧臺里的老汪忽然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一下就讓他到了喉頭的話語又咽了回去。老汪低聲道:“揚(yáng)風(fēng)少主,你要是不肯道歉的話,老汪也只好將你和這位海先生一起請出去了。”
聶揚(yáng)風(fēng)自然明白老汪這話的意思:你要不道歉,我就不保你了,大不了把你和這光頭一起送酒吧外面去,然后發(fā)生什么事,就不管我事了。
看著就離自己不過兩米眼神不善的光頭海先生,想起剛剛被捏肩膀時那痛不欲生的感覺,聶揚(yáng)風(fēng)囁嚅了一下,終于決定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飛快地道了聲“對不起!”然后坐到了吧臺旁,讓老汪倒杯酒過來——他倒也不敢現(xiàn)在就走,怕這姓海的也跟著他離開酒吧尾隨而來,只要這光頭現(xiàn)在不敢動他,他等會打電話叫了人來也指不定還有機(jī)會找回場子。
那海先生這時候卻一眼也沒再看向聶揚(yáng)風(fēng),而是望著吧臺內(nèi)的老汪,道:“堰江市果然是臥虎藏龍的地方,敢問高姓大名?”
老汪滿臉堆笑道:“不敢不敢,在下汪寧寧,呵呵,大家都叫我老汪?!?p> 聽到老汪自報(bào)自己的名字,酒吧里很多客人都是會心地笑了起來,這老汪看起來四十幾歲的樣子,一副憨厚中年酒保的模樣,卻有個這么萌的名字,反差實(shí)在是太大。不過老汪雖然脾氣好,但平日里卻也沒幾個人敢直接拿他的名字來取笑他。
海先生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再說什么,抬手將剛剛老汪擲到他手里的一杯洋酒仰頭喝干,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顯然是表示他這次賣的是老汪的面子,而非是被無相門和聶洪恩的名頭給嚇倒。
侯爺口中的小摩擦,這下才算是真正平息了。兩個酒吧里的服務(wù)員悄沒聲息地過來將那聶揚(yáng)風(fēng)被打倒的兩個同伴給扛了起來,走出了酒吧,也不知道是扛到了哪去。另外兩個服務(wù)員則過來快速地將剛剛弄翻的椅子和打碎的酒杯收拾好,不到三分鐘整個酒吧就又恢復(fù)成之前的模樣,仿佛剛剛那場沖突根本就沒發(fā)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