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公主畢竟還是年幼的小公主,沒有大辦生日的道理,只是在她生日正日子的那天得些賞賜罷了。于是永寧想象中熱鬧的慶祝場面什么的,都也僅止是想象,她這才知道房遺愛干嘛提早把壽禮就給了高陽公主——正日子的時候隨大流,哪有私下里悄悄送來得妥貼?
高陽公主、晉陽公主和晉王三人從那日搜刮了永寧的小書房之后,就成了房府的???,幾乎日日都要來房府溜達上一回。走的時候一般也不會空著手,永寧這里新做好的人偶,或是人偶配件什么的,見著喜歡的就必定是要拿走的。
這段時間房遺愛見著永寧就下意識的賠笑臉,他為自己帶回家三個“土匪”的事情,感到萬分的對不起妹妹。于是,對永寧是有求必應(yīng),永寧說一,他絕對不說二!
永寧雖然每天都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可是心里其實一點都不生氣。這些人偶得來的容易,拿來做人情有什么好心疼的?眼看著就憑幾手簡單的變形術(shù)、幾塊爛木頭,就跟兩位公主、一位皇子的把關(guān)系拉近了,天底下還有這么劃算的事嗎?就是這三位越來越不好打發(fā)了,拿了人偶也就罷了,還要打聽關(guān)于人偶原形的故事,這著實讓永寧覺得頭大。
四月底的時候,盧夫人突然打包行李宣布要出遠(yuǎn)門,隨行人員名單中就有永寧。原來六月十三是永寧外公的七十大壽,盧夫人斟酌再三,雖然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有孕在身的杜氏,但還是決定親往賀壽。由于房遺直出使,杜氏有孕,房遺愛還要進學(xué),最后被點名隨行的就剩了永寧和房遺則。
于是永寧極度熱情的表達對娘親大人決定的堅決擁護,然后萬分遺憾的將這個消息轉(zhuǎn)達給了“土匪”三人組,在出行前總算是消停了幾天。
因為路上的時間安排的很寬裕,盧夫人又心疼女兒的七歲生日要在路上過,所以十分遷就永寧。偶爾路上想在某個地方多停上一天半天逛逛玩玩的,盧夫人幾乎都應(yīng)了下來,讓永寧這一路上玩的挺盡幸。房遺則也跟著添了不少的笑話,更學(xué)了不少新句子,說話也不再是一個詞一個詞的往外蹦了,一句十來個字的話都能很清楚的表達出來,這也算是收獲。
等過了河中府,盧夫人在剩下的路程里,開始將盧家的人事?lián)熘饕母嬖V永寧。她這半大不小的年紀(jì),有些人總是要自己應(yīng)酬的,出門在外,就算是親戚家,也不好什么都不懂丟了房家的臉面。至于房遺則,倒真是最有福的,年紀(jì)小就是好。
盧夫人娘家本是河?xùn)|盧氏一脈的分支,祖上遷居汾州,幾代人經(jīng)營下來,在地方上也算是小有名望。更因著盧夫人嫁了當(dāng)朝宰相,便是世居河中府的盧家嫡系一脈,對著盧夫人的娘家也禮讓三分。
盧夫人一母同胞的兩位兄長都不曾為官,大哥盧承年繼承家業(yè),打點名下的商鋪田產(chǎn),二哥盧承望則在汾州建了一家書院,自任山長。兄弟倆都是溫和寬厚的人,盧家老爺子雖然脾氣沖了些,但是人緣也都還不錯。
盧夫人將父兄一帶而過,話里話外的重點都放在了內(nèi)宅上。詳細(xì)說了內(nèi)宅各人的喜好,還有一些忌諱,繁瑣細(xì)碎。要是仔細(xì)說來,盧夫人與兩位兄長都是嫡出,自然不會計較太多,偏偏盧家老爺子當(dāng)日尚有三房妾生有子女,雖說分家的分家,嫁人的嫁人,可是卻依舊時常鬧騰出些事情來,盧家如今的事端也多是出自這些庶出的子女。永寧是最討厭這些繁雜的人際關(guān)系的,只聽了個頭昏腦漲。
盧家早就接著盧夫人要回來賀壽的信兒,盧夫人的母親盧家的老夫人算計著時間天天派人在城外候著,可是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急得直上火,生怕自家閨女在路上出了什么事。等盧夫人終于到了汾州,早就候著的家丁趕緊快馬將消息傳回了府里,若不是被盧承年的夫人趙氏和盧承望的夫人崔氏攔著,老夫人都要親自到門口接來了。
最后還是趙氏親自帶人在府門接人,老夫人這才做罷。
盧夫人在進城的路上已經(jīng)聽迎人的家丁說起,母親天天著急上火的在等著她們一家三口,心里大為愧疚。這會兒又見大嫂親自站在大門外相迎,更是覺得不好意思。下了馬車趕緊沖著嫂子行了個禮,然后拉著嫂子的手,說道:“都是我不好,沒想著母親大人惦記,路上凈由著孩子們胡鬧了,還給大嫂添了不少麻煩吧?”
趙氏溫和地笑著,拍了拍盧氏的手,說道:“且先別說這些,趕緊帶著孩子們進去吧,老夫人可是真的等急了……”
盧夫人這才恍然地回頭看去,卻見永寧已經(jīng)自己從車上下來,房遺則也被丫環(huán)給抱下了馬車。趙氏打趣的目光,直把盧夫人的臉看紅了,眼見兒女自有有服侍,便挽著嫂子的胳膊,自往內(nèi)堂而去。
永寧拉著房遺則的手,慢慢的朝里走。她這小胳膊小腿兒的可跟不上盧夫人的速度,更別提怎么都不肯讓人抱的房遺則,剛能走的穩(wěn)當(dāng),哪里快速的起來?于是姐弟二人再次被盧夫人“遺忘”,等內(nèi)堂這邊盧夫人跟著母親抱頭痛哭了一場之后,永寧姐弟倆才邁著小短腿兒趕到。
等著永寧和房遺則對著屋里的長輩們行禮問安之后,老夫人連忙讓人把她們姐弟帶到了跟前,瞇著眼睛仔細(xì)地打量了打量自家的外孫女和外孫子,連聲的叫好,又囑咐丫環(huán)們把早就準(zhǔn)備好的點心吃食拿來,摟著虎頭虎腦的房遺則就不撒手了。永寧也坐在了老夫人旁邊的榻上,小口的啃著點心,坐在一邊裝淑女。
這時外面有丫環(huán)報話:“三娘子、四娘子、五娘子、靜慧小娘子到了……”
永寧好奇地朝門口處看去,三、四、五這三位娘子應(yīng)該是兩位舅舅家的表姐妹,可這位被單列出來的靜慧小娘子又是何許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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