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琳琳請譚逸杰吃飯,兩位都挺忙,聚一次也是挺不容易,這一次,算是琳琳感謝過去的一段時間小譚對自己的關(guān)照,也算是有些敏感的時刻小心關(guān)心一下這位和自己經(jīng)歷有些相同的小學弟。
“謝謝學姐啦,挺好吃的?!?p> “哎,不像當年跟著我媽精致生活,自己工作了嘛,胡吃海喝,我看許多平臺對這家店評價還不錯,所以就請你來吃啦。怎么,聽說你們最近也是越來越忙啦?!?p> “是啊,節(jié)假日期間出境旅游的旅客多了,我們就會多一些加班了,不過還好啦,現(xiàn)在設(shè)備比十九年前總站組建時提升好多了呢,我們站的自主通關(guān)通道也快運行了呢。怎么,有假期的話要不要來體驗一下?”
“得得得,知道老學姐工作忙沒假期是吧?”
“嘻嘻嘻,學姐,我不是也一樣嘛。對了,學姐,過年你也是在消防站里么?”
“嗯呢,當然啦,一個站三十多人,大部分都是外地的還要備勤執(zhí)勤,你說我這回家也不合適是吧。看你這問的你這也得在站里吃年夜飯了?”
“嗯嗯,不過年前我也會去外公外婆家,算是提請吃一段年夜飯啦。至于凌澳的家吧,嘻嘻嘻。”
“學弟,這段時間,你……還好吧?”
“???!……嗯,其實還好啦,放心啦,學弟也是穿藏青藍的,沒有那么脆弱的。其實還好,不過回過頭來想想,最難的可能還是我爸和我外公外婆吧。那天我‘媽’給我打電話,說我爸近乎一個晚上沒說話,后來我才知道,那天我外公外婆身體狀況也出了一些波動,不過還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穩(wěn)定了。謝謝學姐關(guān)心啦?!?p> “應該的應該的,我也是……你看我現(xiàn)在不也挺好,我這位老爸對我媽也挺好的,每次我們家希希喊我姐姐的時候我還真的感覺有些心發(fā)軟呢。對了,聽說你這位……和我媽,曾經(jīng)還是同事呢?!?p> “嗯嗯,我媽從BK大學醫(yī)學部碩士畢業(yè)以后來到了嶼霖,干了兒內(nèi)科,后來她和我爸結(jié)婚沒多久跟著我爸去了凌澳,也算是特別支持老父親工作了?!?p> 前一年的年底,沒有太多不一樣,出入境的旅客開始越來越多,譚逸杰有時下班就睡在了值班宿舍。那天剛剛離開查驗臺準備去食堂吃晚飯,許隊齊隊叫著住了他,他本以為是工作談話,兩位隊長則是帶他去了會議室,有些暈沉沉的他看到了同樣幾位身著藏青藍的,胸牌上寫著“嶺海”(那些年,各GSII的PO胸牌,寫的都是“公直”),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那些年小譚剛剛記事兒,沒有太多的概念,只知道爸爸是嶺海醫(yī)科大學嶼霖一附院的醫(yī)生,每天除了治病救人就是論文課題,母親則一直在出差,好久沒見過。大多數(shù)時候總是和外公外婆待在一起,只是發(fā)現(xiàn)外婆每年總會有幾天對著一本相冊抹抹眼睛外公則會站在陽臺看著窗外許久不說話。直到九歲那年,嶼霖市S局的工作組再次拜訪他外公外婆家,在得到各位家長的允許后,那位“張伯伯”向小譚說了實話,他的媽媽,不會再回來了。那時的小譚,對殉職對犧牲,沒有太多概念,不過也能一點點體會到,自己和那些有媽媽的孩子不太一樣。再后來,母親殉職十幾年后,父親選擇了再婚,繼母比父親年輕九歲,對他外公外婆很敬重,對他也很好。這些年有了一個弟弟,和爸爸“媽媽”相處的也融洽。每年嶼霖市S局都會拜訪他在嶼霖和凌澳的家人,盡管case的調(diào)查二十年了沒有完全結(jié)束,不過無論是外公外婆還是父親也是很理解,他們知道,嶼霖市S局這些年,真的沒有放棄,也沒有忘記殉職的她,作為家屬,他們已經(jīng)很欣慰了。
看著會議室外兩位隊長,其實比自己現(xiàn)在的“媽媽”也就年輕兩三歲,兩位隊長說站長建議他休息一天調(diào)整一下,而小譚則平靜地說:“齊隊,許隊,我真的沒事兒,我真的還能上查驗臺。隊里現(xiàn)在人手緊張,讓大家因為我自己的事兒分心了?!眱晌魂犻L被他打動,當然也會有些難受,兩位自己也都是做媽媽的。許隊長和齊隊長都算小譚的師傅,而且他的兩位師傅,老公也都是身著藏青藍的,許熙茜的老公,就是前文提到的十八(支)隊張凱,而齊圓媛的老公,就是CI(支)隊的郭鵬飛。許多人羨慕兩對夫妻把制服穿成了情侶裝,而只有他們自己,更清楚其中的不易甚至是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