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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玥震驚了，她半張著嘴，眼底滿是費解。
“怎么突然就搬走了？”
“你忘啦？她上學(xué)期期末考后就說要申請換寢室了，這不是挺好，我才不想看到她呢?！鄙蛘研Φ萌莨鉄òl(fā)，面色紅潤喜氣洋洋的。
“我以為她是在說氣話……沒想到她居然真的申請換寢室了……”
葉晉年看了眼空蕩蕩的床位，問：“之后還會有人補充進來嗎？”
沈昭回答：“應(yīng)該不會，我們學(xué)院宿舍本身就有不少空著的，床位充足?！?p> “那豈不是，這學(xué)期就只有你們兩個人一間宿舍了？”葉晉年后知后覺似地問。
沈昭咧嘴大笑：“對??！哈哈哈哈！爽死我了！”
尤玥見她這么開心，也笑了，恬淡臉上掛著的微笑像皓月。
葉晉年默默看著她，尤玥回過頭，跟他視線撞在一起。葉晉年一怔，隨即勾著嘴角點頭。
這樣，至少除去一個嫌疑人了，宿舍里只有沈昭和尤玥，沒有第三人，日?？梢圆挥靡恢本o繃著。
葉晉年幫著尤玥整理完宿舍，打掃衛(wèi)生，三人從女生宿舍樓出來。
沈昭吃味地說道：“想不到找個男朋友這么舒服，還有人幫忙打掃衛(wèi)生。教練，我也想談戀愛！”
“我給你介紹一下？”葉晉年倒是熱心。
沈昭摸了摸自己的雙下巴：“算了，我先減肥吧。”
她嘴上剛說完，轉(zhuǎn)頭就問：“教練，晚上我們吃什么？”
他們說好開學(xué)第一頓，帶上江云路，一起下館子。
尤玥戳戳她手臂的軟肉：“你今天可不準(zhǔn)吃米飯了。”
“不吃米飯會餓的！”
葉晉年開著車，三人上車去研究院接江云路。車子緩緩經(jīng)過人來人往的人行道，沿著校園里的馬路到達研究院大門。
研究院高高的臺階上，江云路瘦高的身子形單影吊立在那，筆直不動，目視遠方沉思著，連車子到了他都沒有反應(yīng)。
尤玥坐在副駕駛，疑惑地問：“沒看到我們嗎？”
葉晉年搖頭：“在思考，沒注意到吧?！?p> 他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喇叭上輕輕一按。
“嗶——”一聲，尖銳刺耳的汽車鳴笛聲。
江云路嚇得渾身一震，回過神來，看到臺階下等待著的，熟悉的車子，他臉上綻開放松天真的笑。
“年哥！尤玥！”他一路小跑下臺階。
臨到了車前，他先是彎腰在車窗前探頭打了招呼。
“你們來學(xué)校啦！”
葉晉年一偏頭：“上車?！?p> 江云路心情很好，打開門坐到車后排，坐到了沈昭旁邊，和沈昭打了聲招呼。
“你剛才想什么呢，車子都到眼跟前了還看不見？”沈昭率先問出口。
江云路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就是思考點事兒?！?p> 車子調(diào)了個頭，往商業(yè)街駛?cè)ァ?p> 沈昭刨根問底：“什么事兒啊，思考得這么入神?！?p> 江云路收斂起臉上的笑，神色變得嚴(yán)肅：“我?guī)煾绨阉恼n題第二署名給我了。”
“??？”眾人都發(fā)出驚疑不定的聲音。
沈昭問：“這不是好事嗎？”
江云路搖搖頭：“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只是很奇怪?！?p> 葉晉年手握方向盤，從后視鏡里看了一眼江云路，問：“顧鴻那個人工智能的課題？”
“什么課題？”尤玥問。
“就是基于‘心動’研究人工智能的那個課題，大數(shù)據(jù)培養(yǎng)人工智能學(xué)習(xí)能力?！比~晉年頓了頓，“我也不太明白。”
“是這個課題?！苯坡窋Q著眉很不解，“這個課題，雖然全程我也在跟進，但我參與度不高。第一署名是夏教授，也就是我們導(dǎo)師，那第二署名自然是師哥自己。他卻突然說要給我?！?p> 葉晉年問：“他是怎么說的？”
江云路擰著眉，仔細復(fù)述顧鴻的話。
早上江云路來到機房，照舊記錄昨晚自動運行的數(shù)據(jù)。
門外有腳步聲靠近，他回頭看了看，顧鴻倚靠在機房門口，似笑非笑地看他，手里提著一包面包。
“早飯吃了嗎？”
江云路摸了摸饑腸轆轆的胃，抿了抿唇：“還沒?！?p> 他自己一個人在學(xué)校的時候，總是吃了這頓忘了下頓，三餐不規(guī)律。
顧鴻把面包扔給他，江云路手忙腳亂抬手接面包，面包還是掉落在地。窘迫地撿起面包，江云路舉著面包，垂著臉點點頭。
“謝謝師哥?！?p> 顧鴻點點頭，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走進了機房，靠在江云路的桌旁，隨手玩弄這桌上的跟拍無人機。
“云路啊，你說實話，你覺得我現(xiàn)在這個課題怎么樣？”
“挺好的啊，不是進度很大嗎，事實證明了Noah通過跟海量人群聊天，積累大量的聊天記錄，慢慢喂成了一個高度擬人的AI，一些大公司研發(fā)的AI都不如Noah呢?！?p> “真的嗎？”顧鴻聽到這話，不知為何笑了。
江云路抬眼看他的表情，笑意并未直達眼底，反而帶著一絲嘲諷。
詭異的不安騰升。
“我覺得這個項目沒什么前景?！鳖欨櫷嶂X袋笑道。
“啊……”江云路啞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顧鴻長長舒了口氣，直起身。
“我覺得我一直以來，對人工智能的研究方向都是錯的，我們不可能憑空捏造一個人腦來?！?p> 他側(cè)過身，正對著江云路，一字一頓地說道：“所以，云路，我做了一個決定?！?p> “……什么……決定？”
“這個課題，你對我的幫助很大，我打算除去夏老的第一署名外，第二署名給你。我第三署名。”
江云路目瞪口呆，急忙搖頭：“師哥，這不妥吧！這不是我的課題！”
“我已經(jīng)跟夏老說過了，這個課題我差不多快完成了，結(jié)束以后不會在這個項目上繼續(xù)研究下去了，我要換個方向研究人工智能?！?p> “對我來說，這個課題是我走了這么久的歪路的證明，是個恥辱。”
一個博士，到底該對自己的研究方向多么失望，才會說出這種話來。
江云路被震得頭皮發(fā)麻，久久無法回神，連顧鴻什么時候離開的機房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