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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樣錦

23、舊債⑤(2500加更)

十樣錦 秦十六 3919 2008-12-25 14:23:55

    2500加更。^-^

  擦汗,沒想到這么快到了2500。加更奉上。由衷感謝所有點擊、收藏、推薦和投了PK票的朋友。o(T_T)o

  十六頓首遙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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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錁子?!

  夏小滿腿肚子一軟,她以為那是長生鎖,也當過是穿越道具,咋就壓根沒想到會是個定情信物呢。

  蒼天!她豈不是見天把一個不定時炸彈掛在脖子上?。?p>  夏小滿手攥著衣角,強行遏制住自己要往脖頸間摸摸那“炸彈”的沖動,想起那被磨得溜光的錁子、那近乎褪盡顏色的紅繩、以及茴香所說五年來貼身帶著之語,她長長嘆了口氣,孽緣啊……

  “原版”身上到底多少層債?賣身還了父母的,又拿什么來還情債?

  又是,舊債最難償。

  不,不,她不要還原版的情債,她照顧年諒就已經(jīng)算為占用“原版”身體盡了義務了,她沒義務在去管其情債!又是這么狗血的情債!這個人,現(xiàn)在是妹妹的未婚夫!

  蒼天,為啥人家穿越碰上的都是天雷勾地火,她這邊碰到的都是狗血鬧劇呢?!她到底是啥命哎~!

  夏小滿回頭瞧了一眼和自己只隔一步遠的豆蔻,見她臉色無異,也不知道她聽到了什么沒有。這事兒必須有個了斷,她不知道這個瘋子一會兒還會說出什么來,就算豆蔻不是粽子,有些隱私話也是不足為外人道的。

  她有氣無力的道:“豆蔻,去照顧一下有敬。一會兒你們在外面買點兒什么吃吧。”

  豆蔻猶豫了一下,還是應聲行了禮,跟著出了門。

  聽著腳步聲下了樓。夏小滿嘆了口氣,重新坐到桌邊兒。

  她現(xiàn)在唯一想的就是,咋能不叫這狗血淋頭。

  她看了一眼也坐了下來的姚庚,深吸了口氣,道:“我餓了,能叫先上菜么?”

  *

  姚庚瞧著面前這個吃得極香的女子,全然忘記了剛才她怎么刺他,這會兒只剩下微微的心酸,她過的到底是怎樣的日子,頭上沒個像樣的首飾,身上穿著半舊的衣裳,又是碰著了頭忘了舊事——到底這又是怎么回事,誰知道是不是遭遇了些齷齪事?他先前想質(zhì)問的話盡數(shù)沒了,只化作一聲嘆息,他道:“小滿,我贖你出來吧?!?p>  幸好夏小滿沒有在喝水喝湯,不然一定會被嗆到,就這樣,她還是被飯噎了一下。這話說的,忒歧義,咋聽著跟她被賣進窯子了似的呢?!

  “話說吃飯時別說這么嗆人的話?!彼龥]好氣的應付了一句,喝了口湯順了飯食。她到底有點兒動心了,這么久以來她圖個什么,不就是想要個自由身么!贖出來,是不是就是自由身了?!

  但她的心動沒持續(xù)多久,理智又占據(jù)思想高地了。死契,贖得了嗎?他為什么贖她?贖了她之后呢?如果只是換個主人,從年家換到姚家,那不一回事么?

  “然后呢?”她開始推算能獲得自由的概率。

  姚庚一怔,他說話時其實并沒有仔細考慮過這件事,因為在今天之前,他都不曾想過今生還能再遇到這個女子。從前的那些難受和快活一起翻滾上來,讓他格外煎熬,他頓了頓,道:“小滿,咱們是定過親的?!?p>  夏小滿的下巴快砸到腳面上了,原來還有過這么一出!她腦里忽然清明起來,想起今日家里下聘卻特特瞞她,再想想老爹先前緊著要她帶有敬出來逛街,心底了然,也是因著先前有過婚約,這是怕她搗亂吧。莫非是爹媽貪圖年家的銀子,把她賣掉,然后換了妹妹給姚家,所以才怕她的出現(xiàn)影響嫁妹?

  天,她真委屈!這要是早早告訴她了,她躲還來不及呢,肯定老老實實找個小黑屋一呆著,絕對不會露面,哪里會像現(xiàn)在這么衰,叫人堵個正著!

  想著家里那亂糟糟的事,再瞧著掛著一臉情癡狀等她回復的姚庚,她忽然上來一股火,冷笑一聲,道:“定過親是嗎?想贖我是嗎?我倒想問問,想贖人,您早干嘛去來著?既然是定了親了,你就眼睜睜瞧著我被爹媽賣了?然后五年不聞不問的,這會兒又和我說你要贖我?!現(xiàn)在您老讓我說什么?讓我謝您恩典?!我謝您啊,您要有心,還是離我遠著點兒吧!”

  姚庚攥著茶盞的手一緊,像被撕開了結(jié)痂的傷疤一樣,心里抽抽著疼。

  當年,他豈是不想去贖的?

  當時定了親,未到迎娶吉日,夏小滿的祖母便過世了,依規(guī)矩要守孝三年,按照短里算,守二十七個月便可。他哪里想過會有什么變故?只實心等著。因跟著家里叔伯跑生意,去了北邊兒販馬,待回來時,等待他的,卻是親事退了、夏小滿被賣給了年家的消息。

  那一年他才十七歲,雖然跟著叔伯跑生意歷練了些時日,可仍躁的緊,想也沒想就去夏家詰問。夏家含混其詞,他越發(fā)氣惱,認定年府搶人,又是一股怒火燒沒了理智,徑直跑去年府討公道。甚至報了打官司的心。

  誰知道,年家管家平靜的告訴他,年府找什么樣的人找不到,何必要“搶”?年府原也只是納女并非買奴,是夏家自愿賣了死契的——賣了死契就和從前斷了一切干系,親人不再是親人,這孝也就不用守了。否則,等沖喜的,誰還能收個守孝的女子先供著?

  白紙黑字簽名畫押,他只覺得荒謬,再無話可說。

  也無力再去找夏家了,他身心俱?;亓思?,卻被爹爹二話不說打了一頓,攆去跪祠堂。娘來探他,卻是哭天抹淚的勸他不要給闔家惹禍。

  他雖是家中老二,可比大哥還有福氣,打小家人就沒虧過他,事事依他,給了他比大哥更多的銀錢和自由,可以說,他一直順風順水,從沒被要求過什么,如今,娘只有這么一個要求……

  他在祖宗牌位前磕下一個頭,頭皮貼著冰涼的地面一直不肯起來,那寒意直滲到骨頭縫里,盤亙郁結(jié),遍布全身。

  彼時,打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他,第一次知道了世上還有一種苦叫“求不得”。

  有些個東西,沉積在心底,會緩慢的發(fā)酵,直到一腔子溢滿酸楚,說上幾句,那酸水便會反上來直嗆得腦門子生疼,再說不下去,姚庚苦笑一下,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了。小滿是怨的,他又何嘗不是怨憤的。但到底,是他一開始妥協(xié)了,沒能去想法子贖她,裝聾作啞過了五年,現(xiàn)下再提,她便是惱了,也是應當?shù)摹?p>  他盯著她磨得發(fā)白的袖口,道:“我知道你怨。我也……。我不想讓你受苦,你放心,便是再難,也會想法子贖你出來?!?p>  夏小滿默默聽著,就著段子下飯。若說一點兒沒反應,那是假的,但是她又不是情懷總是詩的豆蔻少女,這樣的故事對她來說沒太大震撼,誰的人生是一帆風順的?她也是趟了幾條河過來的人。她甚至不無惡意的想,“原版”又不是美女,他這么持久的難以忘懷,許是“因為得不到,所以才覺得好”。

  肚子里有食墊底了就沒那么煩躁了,她平靜的扒拉了最后一口飯,不輕不重的撂下飯碗,擦擦嘴道:“好,那你贖我出來,我沒怨了,你也沒了,然后咱們再沒相干了。”

  再沒相干?姚庚心又涼下去了,不由強調(diào)道:“小滿,咱們是定過親的!”

  夏小滿淡淡道:“那又怎樣?你別告訴我你尚未娶妻。就算沒,你現(xiàn)在也和我妹妹定親了?!彼蓻]有做娥皇女英的覺悟。

  姚庚一時語塞,半晌才道:“秋令的事……我本沒應,你爹爹再三說了,后來是惠娘應下的……?;菽锬闶侵赖?,此番也必不會為難于你?!?p>  夏小滿對這賣閨女上癮的老爹已經(jīng)再無任何感想了,只挑了挑眉:“我說過我忘了,不是騙你的,是真忘了舊事了。這惠娘是……?”

  姚庚道:“拙荊?!?p>  夏小滿翻了翻眼睛,笑了:“那我恭喜您了哈。確實得個賢良淑德的好夫人。我呢,沒這個福分‘伺候’您。攤上這么個爹媽,我妹的事我管不了,但我自個兒腦子還沒進水,還管的了自個兒。我且問你姚二爺,要為妾,我為什么放著豪門姨奶奶不做,要到你家為奴為妾?”

  姚庚皺了眉,道:“小滿,你又不是不知……唔,便是你忘了吧,且說惠娘與我成親七載,兒女皆有,素無過失,你倒叫我休她?你便是怨,也不當怨到她頭上,當初不也……哎,現(xiàn)在這般時候,你竟同我講這些個……”

  休妻?夏小滿晃了晃腦袋,咋跟她像個逼婚的小三兒一樣?拜托,她又沒說要嫁他,她這是就事論事,在反駁,在劃清界限好哇!而且,嘿嘿,是不是男人不想和老婆離婚都這么套話?什么結(jié)婚多年啊,有兒有女啊,自然不能說離就離啊……

  嗯?等等,成親七載?

  她忽然想起來,“原版”嫁去年家才五年!!

  稀里嘩啦,夏小滿心底犄角旮旯僅存的一點點兒感動也碎成了渣渣。原來打一開始,她就被當成一個低賤的妾對待。她忽然有種被耍了的感覺。

  她慢慢的伸出手,握住桌上的飯碗,深吸了一口氣,鎮(zhèn)定道:“當初,咱們定親,是你要納我為妾?”

  姚庚理所當然的點點頭。

  然后,迎面飛過來一只飯碗。

  夏小滿拍案而起:“納妾!納妾你還裝什么情癡?!”

  ————————

  PS:這兩章寫的我快崩潰了,反復的推翻重寫再推翻再重寫,糾結(jié)了好幾天,廢了兩萬多字,成功的把我所有的存稿都得瑟沒了。都是眼淚哇。T_T。

  我真是想寫的壓縮點兒,短點兒,可是還是沒做到。實在是沒體力再推翻了,就這么放上來了。所以,如果您還是覺得我忒拖沓,我道歉;您拍磚,我挺著。

  關(guān)于腔調(diào)語氣的問題,撓撓頭,我是東北人,行文里東北腔應該是比較重的……因為自己這么寫著最順溜,您要覺著不舒服,我盡量改……T_T。。。。。至于京片子是咋出來的……眼淚……我也不知道……莫非和認識多了北京的朋友有關(guān)……T_T。。。。。

  還是那句話,謝謝指出問題的朋友,然后有不滿、有bug、有疑問還請留言……^-^

  十六頓首再拜。

  眼淚汪汪的爬去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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