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如景!”
劉恒仰天怒吼,雙目幾乎噴出火來,長刀直指顧如景,鋒銳逼人,“欺負別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朝我來!”
他聲音如破霄清雷,剎那間壓蓋了所有喧囂,震得所有人紛紛低頭望去,都是瞠目結舌。
眾人都知道,顧如景是魃仙門靈體,是最頂尖的天才,所以才會這么的張狂與霸道。他橫擺蓮臺階梯,不止阻殺徐子章和孫求,更公然堵住了后面上百人的前路,但這些人在他的淫威下,都選擇了忍氣吞聲,默默嘗試繞開。
這個連臺階都不敢上的廢物,居然敢直接向靈體天驕叫囂?
看著這少年,放在一眾天驕里實在太普通,很難尋找到一點出類拔萃的地方,但此時此刻的強勢,卻太過出人意料了。這簡直像是猴群里最弱小的猴子,突然跳出來公然挑釁,說要打敗猴王一樣匪夷所思。
他哪來的膽量和勇氣?
“他曾經(jīng)似乎使用了透支潛能的秘法或丹藥,打敗過顧如景的兩大武身尸仆,武功也有詭異?!?p> 有人目光閃爍,再度暗中猜測起劉恒的實力來,“本身境界不過是初入練皮期,的確屬于這里最墊底的存在,或許他還帶來了一枚丹藥,或許秘法還能使用,這就是他的底氣么?”
這類可以讓實力暫時暴增的丹藥或秘法,都是無價之寶,只能說這少年運氣極好。但聽說后遺癥極其可怕,這么短的時間連用兩次,少年真是連自己的死活都不顧了?
“有秘法或丹藥,就敢這么有恃無恐,他是白癡么?”
也有天才冷笑,不屑道:“武身尸仆畢竟是尸仆,天賦已經(jīng)喪失大半,用了秘法或丹藥才能和武身尸仆一戰(zhàn),這樣的戰(zhàn)力和眾天驕一比,又算得了什么?”
武身尸仆不可謂不厲害,但太過珍惜,很少有人有和武身尸仆親自交過手的經(jīng)歷。但劉恒一擊一個廢了,讓眾人對武身尸仆的戰(zhàn)力嚴重低估,順帶劉恒這驚世之舉,隨后想想也不算什么了。
“靈體顧如景是真正的天驕,武身尸仆不過是明面上的手段,已經(jīng)足夠震懾住很多人??墒窍袼@樣的天驕,怎么可能沒有壓箱底的殺手锏?”不少人憐憫地看著劉恒,都不看好。
“一看就是江湖經(jīng)驗太少的井底之蛙。”
“以為打敗了武身尸仆,就連天驕都敢這么叫戰(zhàn)了,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是啊,顧如景真正發(fā)怒,使出殺手锏來,他就算用了秘法或丹藥,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條?!?p> “我為什么不愿得罪顧如景,就是忌憚大門派出身的天驕,殺手锏實在太可怕。別說是他這樣外強中干的廢物,就算是我,也可能有殞命的危險。”
寂靜片刻的洞府,一面倒的議論聲嗡嗡不絕,都覺得劉恒是在自尋死路。
但被人如此公然叫囂,顧如景哪能無視,頓時在半空停下,居高臨下地俯視劉恒,眼神嘲諷。
“實在可笑,用秘法強撐出來的‘天才’,居然真把自己當成天才了?”
“如果我和你較真,一個指頭足以戳死你,螻蟻一般的廢物,本座懶得理會你,別以為真收拾不了你?!?p> 他這樣蔑視,卻沒人覺得他是虛張聲勢,紛紛肅然,能說出這樣霸氣的話,顧如景必然是真有底氣。
天驕靈體顧如景的殺手锏,究竟會是什么?
“你有膽現(xiàn)在就下來!”
劉恒氣血洶涌,熱氣如水霧蒸騰,含怒眼神殺機凌然,刺得顧如景都渾身不舒服。
他就是不明白了,同樣是靈體,顧如景有什么資格這么不可一世?
而且大家都在競勇爭先,偏偏他能想出堵截后人前路的做法,可見這人的聰明,都用在了這種歪門邪道上,實在讓劉恒不齒和厭惡!
尤其顧如景居然趁機想害死徐子章和孫求,分明是赤果果的挾私報復,劉恒真的動了殺心!
這樣的卑鄙小人,不殺不足以安心!
“過來一戰(zhàn)!要么你一個指頭戳死我,要么我一個指頭戳死你!”
眾人嘩然,只覺震驚得無以復加,他們都聽到了什么?
這小子居然還不罷休,執(zhí)意要和顧如景一戰(zhàn)分生死,這是藝高人膽大,還是無知者無畏?
莫非他真的以為,沒有了武身尸仆的顧如景,就是拔了牙的老虎,誰都能撩撥虎須,任人耀武揚威都不敢吭聲?
這也太不把天驕靈體放在眼里了!
多少年沒見過這樣自己找死的狂妄少年了?
被人如此挑釁,顧如景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遇見,瞳孔一凝,只覺得自己靈體的威嚴受到嚴重侮辱,臉色鐵青眼神近乎要殺人。
但是一看腳下劉恒,他頓時氣極反笑,“讓我下去一戰(zhàn),你算什么東西?要是你一叫囂,我就要出手,也太看得起你了!”
“狗東西,現(xiàn)在顧不上你,暫時放你多活一會?!?p> 他正忙著爭奪第一,如果真中了劉恒的激將法,殺劉恒自忖廢不了多少時間,但來回總得浪費時間,恐怕耽誤正事。
這時候只能忍下火,鄙夷道:“你有點本事自己爬上來受死,連上來的本事都沒有的廢物,就在下面等著本座奪得寶物,再下來弄死你吧!我當你是條只會狂吠的野狗,現(xiàn)在吠的越響亮,待會死得越慘!”
無數(shù)人哄堂大笑。
是啊,都沒本事上來,在下面叫的越囂張,只會越讓人看不起。
他們低頭俯視劉恒,只覺得顧如景形容的太形象了,劉恒這樣子,可不正是像條只會狂吠的野狗?
連蓮臺都招不出,可見實力之差。
顧如景選擇不屑一顧,也在情理之中,并不會讓人覺得他是不敢一戰(zhàn)。放在平時,如他這等天驕也同樣不會理會這種雜草,太自降身段了。
“你有膽,就下來!”
劉恒氣得怒吼,恨不得能立刻沖上去,一拳打爆顧如景那倨傲的面目!
可顧如景的話,的確戳在了他的痛處,如果能追上去,他何必選擇等后面打劫?
太憋屈了!
“不就是靈體么,得瑟什么?比霸主還威風!”
老鬼也忍不下去了,“當年我縱橫天下的時候,多少天驕都得跪著給爺唱征服,什么時候一個靈體,也能在爺面前這么裝逼了!劉小子,趕緊給老夫沖上去,別的都不用,就用指頭戳死他!”
劉恒不禁愕然,這口氣,怎么聽怎么像是**大佬的口氣,姓莫的老鬼當年,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物?
“你以為我不想啊?”劉恒沒好氣地道:“要是能上去,我早弄死他了,何必在這里叫戰(zhàn),讓人家看笑話?”
他的叫戰(zhàn),不僅顧如景當耳旁風,懶得回應了。連周圍人也是撇嘴不屑,都沒人再朝他多看一眼,心思又回到爭奪上去了。
簡直被人當小丑了。
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這畜生繼續(xù)欺負徐子章和孫求?
劉恒刀柄都捏得嘎嘎作響,可見用力之巨,那種越努力越覺無力的憋悶,狠狠折磨著他的心。
“你傻了嗎,你沒辦法正常,老夫什么時候沒辦法過?”老鬼怒其不爭地厲喝,“這世上,就沒有老夫辦不成的事,不就是蓮意生大道么,老蓮花這點小手段,也難得到我?”
對??!
劉恒眼睛大亮,心里萌生出無限希望,怎么忘了老鬼這個非人的存在,每次他說這種話,就說明他有了必勝的辦法!
“你給我好好聽著!”
一字一句,被老鬼徐徐道出。劉恒凝神記著聽著,隨后慢慢回味,卻越品味眉頭皺得越緊,怎么說呢?
這是篇短文,總計不過一百多字,甚至還比不上某些長詩,字數(shù)少得驚人。這不算是奇怪的,更奇怪的是它的文體,以劉恒閱經(jīng)千卷,居然都很少見到這么……閑散的文體?
那種隨意,好像興之所至,想寫什么就寫了什么,竟找不到一點規(guī)矩,未免也太古怪了。
直白說,詩不像詩,文不像文!
根本沒有所謂的文體可言!
劉恒不禁想問,這究竟什么東西?
而且文章行文也太平了,字字句句平平淡淡,見不到絲毫驚艷的地方。如果拿這種隨意之作去競爭,他總覺得心里不靠譜,好像還不如他自己寫的水準?
拿出去,會不會真的貽笑大方?
老鬼反而驚異起來,“難道現(xiàn)在,連這種文風都沒有流傳了么?”
“我閱經(jīng)千卷……”劉恒苦苦思索,隨后遲疑道:“或許是我看的書還太少了吧,但現(xiàn)在的確沒見過哪位文道大家用過這種文體。”
老鬼沉默,嘆息聲仿佛穿越了無盡歲月。
“沒想到才幾千年,多少東西,都已經(jīng)見不到了,真是滄海桑田,面目全非。”
聽出老鬼孤寂的低落情緒,劉恒不忍他傷心,索性道:“要不然,干脆用我的文試試,雖然慢些,但這個高度應該能到的?!?p> “你放心用這文,你不懂不代表老蓮花不懂?!崩瞎硪馕蛾@珊,有氣無力地道:“當年他蓮道人就想求此文一閱,我硬是沒給他,他是到死也沒甘心,今天就當滿足他的遺愿吧。”
這么厲害?
以蓮為道的先賢,也渴求閱讀這篇詠蓮的“怪文”,卻至死都在遺憾未能償愿?
劉恒聽得震驚,又不斷回味全文,終于漸漸品出了一股迥異于尋常,又說不清道不明的奇異味道,而且越品味越覺得不凡,不禁好奇問道。
“這文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