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有別,此話一點不假。
細心研讀下,五日時間很快過去,這么短的時間對于修士來說就好似只眨了一下眼睛,但是對于古旭堯,卻是看見了一個全新的世界。
“時間已到,要開始狩獵了?!?p> 古旭堯合上入門基礎(chǔ),此書已經(jīng)看完,爛熟于心。為了祭奠那逝去的時光,古旭堯喜歡把重要的事情說成狩獵,如此他才不會忘記,那在紅泥區(qū)中照顧了自己十幾年的張鐵匠夫婦,以及最要好的朋友,木魚。
在修真界,修士也分兩種,每年都會進入村子里尋找有資質(zhì)孩童的乃是道修,他們講究的是天賦,對他們來說,沒有天賦便一文不值,道修修煉講究的是感知,感悟。如若一個人無法感知身邊的元力,那么便絕對無法踏入道修的行列,古旭堯便是其中之一。
而太恒門的各位則是力修,力修不需要感知元力,力修駕馭元力!
“我一定可以辦到……”古旭堯推開門,看著窗外隱隱有一絲光亮的天空。
力修要走的路與道修完全不同,他們強行將元力收納入體為己所用,相比道修通過感知引導(dǎo)讓元力入體,力修的方式更粗暴,也更艱難,要求修士具備超乎常人的毅力。
不多時,古旭堯已經(jīng)來到了通往上層的法陣前,再次看了一眼天色,古旭堯拿出令牌。
與下來時一樣,一股輕風(fēng)穩(wěn)穩(wěn)將他托起,穩(wěn)穩(wěn)的將他送到太恒門上層。
“昨日我就是在這階梯上暈過去的,原來是因為元力過于濃郁的原因么……”站在太恒門的上層,回憶起當(dāng)日攀登階梯時的種種,今日的古旭堯已經(jīng)知曉了原因。
凡人區(qū)的空氣中亦有元力,卻遠不如外面濃郁,這便導(dǎo)致凡人體內(nèi)充斥著雜氣。
元力純凈,喜滌凈。凡人在進入修真界后呼吸元力濃郁的空氣便會令元力不自覺的與凡人體內(nèi)的雜氣發(fā)生碰撞,久而久之便會對凡人的身體造成傷害,由于屆時凡人的體內(nèi)就如戰(zhàn)場般混亂,所以如若沒有修士幫助的話,長時間的折磨很可能令凡人死亡。
方向感是永遠難不倒一名獵人的題目,古旭堯循著路,很快便來到了途業(yè)的房前,此時再看天色,正好卯時一刻。
“途業(yè)院首,古旭堯參見?!惫判駡蛘f著便躬身拜下,雖說隔著一道門,對于這個將瀕死的自己從凡人區(qū)中帶出來,又替自己洗清體內(nèi)雜氣的院首,古旭堯打心底感激。
房門輕輕的打開,途業(yè)走了出來,面容依舊嚴肅,只是若古旭堯仔細觀察便可發(fā)現(xiàn),途業(yè)的臉上帶著一絲贊許。
“跟我來。”不說其它,途業(yè)直接在前面帶路。
古旭堯亦不多言,緊緊的跟著途業(yè),生怕途業(yè)如之前遇到的那個女子般,一步一里,眨眼便消失。
由于天未亮,在白天仙霧繚繞的太恒門上層現(xiàn)在看來卻是有些陰森,不過這并不影響古旭堯激動的心情,一邊記著路,一邊期待著接下來的測試。
“以我對那本書的熟悉,應(yīng)該會讓大家滿意吧……”
五日里古旭堯只斷斷續(xù)續(xù)的睡了一日不到,其余的時間都貢獻給了這本《入門基礎(chǔ)》,而對于身為獵人的他而言,徹夜不眠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
一路曲折,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許多條看似更好走的路卻總是被繞開,不過最終,他們還是來到了目的地。
憑借著獵人的本能,古旭堯大概弄清楚了途業(yè)道房應(yīng)該是在太恒門上層的最東方,而如今古旭堯所在的地方應(yīng)該是最西方,只是走的不是直線罷了。
“就是這里,古旭堯,你自己進去吧,我在屋外等你。”途業(yè)停在一間與途業(yè)道房相差不大的房子前,比起下層的房子,上層的要更大,而且讓人覺得更神秘。
古旭堯看了一眼沒有任何表情的途業(yè),重重點了點頭,推開門,走進房中。
一進來古旭堯聞到的便是檀香的味道,這味道與途業(yè)房中的極為相似,但他還未反應(yīng)過來,身后的門便自動關(guān)了起來,緊接著,則是一聲厲喝。
“來者何人!還不速速報上名諱!”
古旭堯一驚,那聲音比紅泥區(qū)打雷還要大聲,還好他進入修真界也有幾日的時間,對于一切突發(fā)的事情都做了一些心理準備。
“在下古旭堯,乃是途業(yè)院首救下的一名凡人,有幸得參加……”
“廢話少說!現(xiàn)在就開始了!”
那聲音打斷了古旭堯的說話,古旭堯只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眼前原本空無一人的房間便換成了一片荒蕪的沙漠。
“這……”古旭堯雖說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這忽然變換的景象依舊還是令他應(yīng)接不暇,但眼下卻沒有時間給他感嘆。
“隆……”地震,轟隆聲自四面八方傳來,古旭堯不明所以,但獵人的本能告訴他,此時不宜四處走動,因為這聲音分辨不出方向,原地待機應(yīng)變才是正確的選擇。
地動不止,只是天卻忽然黑了下來,古旭堯努力保持身體平衡,抬頭向上看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便令古旭堯無法淡定下去!
那是一座山,雖說距離自己尚遠,但是那的的確確是一座大山在壓下來!
根本沒有時間驚訝為何高山會從頭上壓下,古旭堯拼命的向前奔跑,此時哪里還顧得了四周震動會有什么可怕的事情發(fā)生。
然而古旭堯身體雖然矯健,但是在柔軟的沙子羈絆下終究還是沒有逃出天空那高山的魔爪。
“砰!”一聲悶響,風(fēng)沙卷,四周都蒙上了一層沙霧。
沙子漸漸平復(fù)下來,可以看見,這座山足足占地二十余里,同樣也可以看見,古旭堯并沒有被壓成肉餅,事實上他差點便逃離出去。
“呸……”滿嘴的沙子,古旭堯大口的向外吐著?!拔揖尤粵]死,這修士的世界果然奇妙,只是全身的劇痛卻并不虛假……”終于將嘴里的沙子清理干凈,古旭堯如是想。
四周的震動停止,而時間仿佛也靜止了下來,除了天空的太陽暴曬,身上的大山,重壓以及身上那真切的痛楚。
此時的古旭堯身上沒有一處不疼痛,沒有一處能動彈,他能夠感覺到身上每一塊骨頭都已經(jīng)碎裂,每一塊肌肉都已經(jīng)變形,按照一句市井小言:像古旭堯這樣的人,不死都沒用。
巧的是,如今古旭堯卻真的沒有沒有死去,無助的被高山與陽光折磨。
這樣的情況約莫持續(xù)了半個時辰的樣子,古旭堯滿頭大汗,不知是被曬的,抑或是痛的。
忽的,只聽“噌”的一聲,一柄匕首插在了古旭堯面前的黃沙里,那距離非常近,古旭堯唯一能移動的脖子,似乎剛好可以夠到那匕首的刀鋒上。
對于這片天,古旭堯有些莫名,不過既然天都能“下山”了,下個匕首也不足為奇。
就在古旭堯想著其它事情的時候,四周的沙子卻開始向下流動,那速度非常緩慢,卻是漸漸的將匕首拖離古旭堯可以夠到的范圍。
“這是要給我死去的機會,結(jié)束這痛楚嗎……”
這是一個抉擇,死或者痛苦的活著,當(dāng)人沒有選擇的時候,即便再苦痛也沒有辦法,然而眼前有了解脫的方法,這不禁令古旭堯身上的痛楚加倍的折磨他的神經(jīng)。
天空的烈日似乎也感受到了古旭堯的煎熬,更加大了它的恩賜。
疼痛愈發(fā)強烈,古旭堯神智開始不清晰,腦中不自覺升起的念頭不停的告訴他要了結(jié)自己的生命。
“了結(jié)吧……”喃喃自語,古旭堯竟開始把脖子伸向那匕首的刀刃。
只是很快,動作戛然而止,顯然,他的內(nèi)心進行著激烈的對抗。
沙子漸漸將匕首帶走,古旭堯的信念以及那想要解脫的念想在爭奪著脖子的使用權(quán),由于力量不相上下,他整個頭部都開始顫抖。
“不行……”眼看著解脫的機會就要消失,疼痛帶來的內(nèi)心折磨愈發(fā)強大,只是古旭堯深知自己乃是在太恒門的測試中,不然沒可能被這樣大的山壓下來還不死去,既然這是一個測試,那么如若自己真的自殺,或許自己不會真的死去,但想當(dāng)修士卻是不能了。
就這樣堅持了一刻鐘,古旭堯幾乎要自己把脖子給扭斷,但最終自身的執(zhí)念還是抵過了解脫的欲望,匕首離開了古旭堯能夠到的范圍。
匕首流走的速度越來越快,古旭堯由于錯失了解脫的機會,后悔之心作用下,痛楚更是加劇。
意識漸漸模糊,但古旭堯的嘴邊卻掛著微笑。
烈日依舊,意識脫離古旭堯身體的過程已經(jīng)差不多完成,而他最后看見的景象是匕首陷入黃沙中,刀柄上金光閃閃的金片,刺目。
四周的景色開始消融,黃沙,高山漸漸分解成一絲絲的元力,只是古旭堯卻看不見,此時他已經(jīng)閉上眼睛,他的痛楚褪去,黑暗輕輕的將古旭堯擁起,如母親溫暖的懷抱。
“通過!”那如雷鳴般的聲音再次響起,古旭堯猛的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在剛才的那間房子里,自己身上的骨頭完好無損。
雖然剛剛醒來,但那一句通過古旭堯可是聽得很清楚,喜從心來,剛要道謝,那聲音又傳來。
“出去!”
不容古旭堯拒絕,身后的門自動打開,一股力量不友好的將古旭堯推出了房子,緊接著便是關(guān)門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