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較大的議事廳中,兩位君主坐于主席位,他們緊繃著臉,面色格外陰沉,低著頭似在思考著什么,兩朝地位較高的官員立于兩旁看向各自的君主似在等待著他們的答復。
死寂的局面被門外被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打破。
“末將韓光,求見兩位王上?!?p> 韓烈手一揮,木門不退自開:“進來吧?!?p> 隨著韓光進入議事廳,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
所有人的視線皆轉(zhuǎn)向韓光,此時他身披的甲胄猶如自血海打撈出來一般,不斷的有殘余的鮮血自一片片甲片上滑落。
韓烈見韓光這個樣子,不禁眉頭緊皺,有些不安:“韓將軍,你這是怎么回事?!”
韓光聞言單膝跪地,沉默些許道:“王上。。。末將辦事不利,末將帶領一支隊伍護送百姓尋著一條隱蔽的路徑遷移,可中途卻遭到四名太初圍殺,百姓。。。無一生還?!?p> 咔擦!
綠雄聽到這里,掌中的源氣不受控制的將木椅的扶手捏碎,自始至終緊閉的雙目睜開,眸中透露出滔天的怒意:“連無辜的人都不放過嗎?武玄,還真是頗有你的做事風格啊?!?p> “你先退下吧?!?p> “是!”
韓光離開后,韓烈嘆口氣看向綠雄:“大武已經(jīng)將這里圍住了?!?p> 綠雄點了一下頭道:“大武那里來了二十八名太初,我們這里總和只有二十名,其余的都在鎮(zhèn)守著各個城池,現(xiàn)在別說無法傳信讓他們來,就算能,怕是也趕不上了,況且他們軍隊平均素質(zhì)也比我們高?!?p> 這正是所有人正擔心的,戰(zhàn)場或許一人之差即可逆轉(zhuǎn)戰(zhàn)局,更何況現(xiàn)在是差了八位強者。
“放棄云蒼城,用所有的兵力在這個圈子里撕開一條裂縫逃出去,這樣不就好了嗎?”
議事廳中除兩位君主外第三個坐在一旁木椅上的一位青年開口道,此人正是周元。
兩人看向周元紛紛苦澀的搖著頭,韓烈說道:“殿下,如果我們逃離這里,那武玄必會大怒,他很有可能拿這里的百姓泄憤。”
說到這里,韓烈眼瞼微垂,尸橫遍野的場景浮現(xiàn)在腦海中,雙掌緊握:“唯有這一點。。。殿下,唯有這一點,我們不愿妥協(xié)。”
“就像當年周王周擎那樣?!?p> 即使時隔變遷,提到周擎,綠雄與韓烈眼中依舊有著那深深的敬佩。
“是嗎。”
周元起身向門外走去:“這樣愚昧的行為真的值得嗎?”
“殿下,您遲早會明白的?!本G雄的聲音在周元的后方響起。
周元開門的手頓了頓,眼神往身后一瞥,平淡地說道:“但愿吧?!?p> 望著周元消失的身影,綠雄喃喃道:“畢竟,你是他的兒子啊。”
噠,噠,噠
一串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回蕩在一條街坊上。
腳步的主人自然便是周元。
周元邊走邊環(huán)顧著四周,每戶人家的門緊閉著,時而有幾個孩子的打開窗戶好奇地望向他,但隨后就被家里的長輩拉回房里,再次重重的將窗關上。
周元見到此景心里不由得一痛,他依稀記得在早晨與綠蘿走到這條街坊上的時候,那氣氛是如此的熱鬧,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滿足的笑臉,人們做著對于自己有意義的事情,沒有紛爭,沒有煩惱,但僅在武王那一句話之時,這里變得這樣的蕭條,這樣的冷落,猶如死了一般。
“這就是強者嗎?一句話就決定了一城生命的命運。”
周元抬起頭,黑云壓城,那云蒼城上空的濃濃的黑云,無情的掩蓋了太陽的光芒。
吧嗒。
一滴雨水打在了地上。
吧嗒,吧嗒,吧嗒。。。
從蒙蒙細雨到傾盆大雨,周元一動不動地佇立在原地,沒有任何表情色彩的臉上使人難以看透他的內(nèi)心。
雨一直下著,周元依舊仰視著天空,眼中透露著疑惑,似在思索著什么,而身體早已被雨水打濕。
“父王。。?!痹S久,周元緩緩張開的嘴,聲音略顯干澀:“被斬一臂,連墜五境,您究竟是為了什么呢?”
那武王就算再狠毒也不敢殺光那億萬子民,那樣他將會成為蒼茫大陸的公敵,遭到眾多勢力的群起而攻之,終會滅亡。
父王,這些您應該是知道的吧?
為什么?為什么還要去接武王的戰(zhàn)書?
不值得,根本不值得!
雨打在周元的臉上,使人無法辨清從臉上流下來的究竟是雨水還是淚水。
百官倒戈,大周衰退,齊王叛亂,您根本什么也沒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