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船真次,負責掌舵的估計視力比我還差?!?p> 普利森咧了咧嘴,暗自吐槽了一句。
隨著中年警官的離去,坐在普利森對面的從油膩大叔換為了一位名為緹麗莎的年輕女警,而相較于話比較多的巴爾克警官,眼前的這位緹麗莎警員對普利森的態(tài)度則冷淡了許多——至少她沒有主動找普利森聊天。
“漂亮的小姐,你是諾頓本地人嗎?”
普利森感應著身體里隨著時間開始逐漸恢復的超凡力量,臉色好轉了一些,開始主動朝著眼前的警員搭起話來。
“不是,我是從其他省區(qū)派過來的?!?p> 緹麗莎簡潔地回答了普利森的問題。
“得罪了上級,所以才被派到這見鬼的地方里最見鬼的一個城市嗎?”普利森似乎提起了興趣。
“你好像很不待見諾頓,你是本地人嗎?”緹麗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起了普利森。
這小姑娘.....挺會聊天兒的。
“.....在這里待了八年,勉強算半個吧。”普利森抬頭望向了天花板,深藍色眼瞳里的落寞一閃而過。
要是論起真正的家的話,他的家鄉(xiāng)......可能不在這個世界的任何一個角落吧。
“八年.....也就是說你不是諾頓本地人嘍。”
普利森搖了搖頭,嘴角帶著一絲戲謔的弧度,“不是,不過要論血脈出身的話,順著我追溯到上幾輩,那可都是南境的大貴族?!?p> 聽到這里,緹麗莎不免擺了擺頭。
天鷹南境的大貴族和天鷹北境邊緣地區(qū)的海盜,這身份相差的太過于懸殊,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將這兩者聯(lián)系在一起。
果然,海盜嘴里沒一句真話。
但緹麗莎還是繼續(xù)問了一句,“那你的名字叫什么呢?”
普利森沒有回答,而是垂著頭說道:“剛才說了太多的話,嘴唇不免有些干,美麗的小姐,你能給我倒一杯水嗎?”
緹麗莎點了點頭,沒有拒絕普利森的請求,起身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普利森面前的桌子。
“謝謝,不過我現(xiàn)在被綁著,似乎不能拿杯子,請問你能喂我喝嗎?”
緹麗莎的眉頭皺起,但還是拿著杯子放到了普利森的嘴邊。
“謝謝?!?p> 普利森的臉上掛著笑,向提麗莎道了聲謝,但他隨后便瞬間崩開將自己綁在座位上的繩索,用手銬勒住了女警員的脖子,并狠狠地捂住了她的嘴,防止對方呼救。
在已經恢復了些許的超凡力量后,掙脫這些普通的繩索對于一個偏向力量型職業(yè)的高階騎士來說易如反掌,而普利森之所以跟前來問話的警官不停地兜圈子,就是為了拖延時間恢復并等待著一個像現(xiàn)在這樣的機會。
普利森湊到了緹麗莎的耳邊,用低沉的聲音說道:“小姐,不想死的話,最好就別動?!?p> 聽到普利森這威脅性的話語,緹麗莎反而掙扎的更厲害了。
可論力氣,一個連入門的“見習學徒”都談不上的普通女人,又怎能與一位高階騎士相提并論。
即便那個高階騎士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差的一批。
普利森無奈,只得加大了手勁,暫時將這位年輕的警員勒暈了過去。
“抱歉,這是必要的無心之舉?!逼绽戳艘谎刍杳缘木燐惿杆俚卦谄渖砩厦髁艘环?,但除了一把裝填著子彈的普通手槍之外,普利森便沒有任何收獲。
“手銬鑰匙不在她身上?!?p> 普利森試圖拉扯了一下自己戴著的手銬,但憑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卻難以將手銬上的鐵鏈扯斷。
“鑰匙應該在先前的那個警察身上,不過從這方面下手的話,得先等他回來再說,還是換另一個法子吧?!?p> 普利森這么想著,然后一腳踢碎了房間角落里那個鎖著的儲物箱。
破碎的儲物箱中,正放著一件沾滿血液的破舊大衣和一把裝在劍鞘里的銀柄長劍。
“不但讓“罪犯”和他的武器同處一室,也不把珍貴的贓物放進個好點兒的箱子.......唉,可能是瑪卡修斯伯爵發(fā)的薪水太低了吧。”
普利森翻找起了自己的大衣的口袋,結果卻空無一物。
等等,康納的附魔火槍沒了我可以理解,但海盜劫下的財寶應該算贓物吧?你多少留幾枚金幣裝裝樣子呀,怎么連我那幾把鑰匙都給一起順走了?
“好在這幫人至少把這‘狂瀾’留下來了,他們顯然沒有意識到這把武器的珍貴......嗯.....應該是劍和大衣不好裝在身上,暫時先放在箱子里吧?!逼绽瓏@了一口氣,但還是忍著財富缺失的心痛將自己名為狂瀾的佩劍拔出劍鞘,并利用施加了“鋒利”魔紋的劍身輕松地切斷了鏈接著手銬的鎖鏈。
“爺這值好幾金幣的精品大衣就不要了,留著給瑪卡修斯伯爵那個黑心企業(yè)家的父母親長買棺材用?!?p> 普利森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有著幾道劃裂和彈孔的白襯衫,泄憤似的踢了自己剛才穿的衣物一腳。
誰知就在這,房間內異常劇烈的晃動了起來,甚至說整條船都在開始劇烈晃動。而這異常的晃動差點兒讓沒站穩(wěn)的普利森跌了一跤。
“這什么破船?又撞到什么鬼東西了?”普利森將自己的佩劍拿回手中后,配合已經恢復了一些的超凡力量,信心大增,于是也不怕被發(fā)現(xiàn),普利森直接走到窗戶旁,準備透過窗戶看著甲板上發(fā)生了什么情況。
寬敞的甲板上,數(shù)名警員舉著手槍和武器對峙著從海中伸出來的兩根巨大觸手,臉上寫滿了未知與惶恐。
巨大的觸手一只纏繞著桅桿,另一只則瘋狂敲打著甲板,使得整座船不斷地晃蕩,持續(xù)的震蕩的感覺。
在維持自己安全的情況下,阻止怪物觸手對船體的破壞,一般情況下怪物不會主動攻擊人,阻止也盡量以安撫為主,不要讓它折斷桅桿,也千萬不要嘗試攻擊他。這是他們的上司在下船艙前給留在甲板上的他們安排的任務。
也許是這位上司有著先見之明吧,他怕著什么,還真就來了什么。
留在甲板上的警員中的一位眼見著從海底深處的對帆船的破壞越來越大,內心的焦躁導致所持的槍走火,打中了揮舞著的觸手。
觸手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槍,但這點傷害似乎對它毫無影響,并且使海底下可能存在的海怪更加的暴躁了起來。
海面上再度伸出了另外兩只觸手,一只拉住了船體邊緣的欄桿,而另一只則直接纏繞住了開槍的警員,將他高高舉起扔到了海中。
“尼奧羅斯海怪?這種深海類的一級傳奇生物不在風暴海晃蕩,跑到諾頓這種偏僻地方干嘛?”
普利森透過窗戶將外面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在頗為意外的同時也有些暗自竊喜。
尼奧羅斯海怪是一種較為溫順的巨型生物,由于數(shù)量的稀少和個體的強大被列為了一級傳奇生物,在通常情況下這些龐大至極的恐怖章魚不會主動傷人,不過一旦被攻擊,它們就會進入暴怒的反擊狀態(tài)。雖然它們沒有任何魔法能力,可單論巨大體型下的力量卻絕對不會輸于任何一位大騎士,更何況尼奧羅斯海怪還有著強悍的深海作戰(zhàn)能力以及極強的再生能力,這些足以讓這群深海里的大章魚被列為傳奇生物中的一員。
若不是有強者去主動獵殺尼奧羅斯海怪以獲取他們體內的核心和材料,一般的船隊絕對不會去招惹這群平和溫順但卻異常強大的傳奇生物。
這種怪物通常情況下只分布在位于西海西北部的風暴海,并以族群的方式成堆出現(xiàn),僅有少部分的個體游離在外,不過要是說到尼奧羅斯海怪在諾頓周邊是否有出現(xiàn)的情況.........至少普利森這么多年是沒有見到。
這只大章魚為什么會主動攻擊船只?這艘船上的人又是怎么招惹上他的呢?
普利森對此并不了解,不過船只被海怪攻擊于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壞事,相反的,這倒有可能給予他極大的幫助。
因為他所看到的不僅僅是揮舞的海怪觸手,還有一個完美的機會,一個輕而易舉的逃脫方式。
他雖然是一名高階騎士,但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實在不容樂觀。船上的警員都有配槍,憑借著超凡階位的壓制,他倒是能一劍砍死一個人,但同樣的,他若是挨上了一槍也絕對不會好受。更何況船上還有一個疑似是超凡職業(yè)者的人,對方很有可能是瑪卡修斯伯爵的直系下屬,而且具體階位不詳,直接跟這幫人動手會對他非常危險。
普利森原本的設想是先劫持昏迷的緹麗莎,想辦法跟船上的那位,或者說是跟他背后的瑪卡修斯伯爵談判。他同瑪卡修斯伯爵是老相識,可以嘗試通過一些許諾和利益說服這位大貴族的手下將自己放走,若是這法子不成,再憑借著附魔長劍狂瀾暴力破關也不遲。
但現(xiàn)在......談個錘子判。
透過窗戶,普利森看見了自己的小船沒有遺失在海上,而是被一條繩子拴在了這艘船的后方。雖然感慨這幫人連值不了多少枚銀幣的小破船都要順走,但比起這,普利森內心的喜悅卻是更盛了幾分。
之前強行逃走或許是一個比可能行不通的方案,但在海怪出現(xiàn)后,這卻成了最直接有效的方案。
不但沒有多少人攔著你,而且逃跑用的船都給你準備好了。
在這種想法下,窗外那龐大而丑陋的海怪觸手似乎也變得可愛了起來。
“帶著你們的這艘破船好好跟海怪玩兒吧,我就先走一步了?!?p> 普利森可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他拉開房間右側的窗戶,快速從窗戶處鉆了出去。
這樣比走正門減少了些許風險,至少不會吃槍子,并且還更接近鏈接著大船與小船之間的繩子。
“再你馬的見?!?p> 普利森站在欄桿上,隨著一聲親切的告別后,他縱身一躍,跳到了自己離開黑鴉港乘坐的小船上。
在已經有攻擊目標的情況,他大可不必擔心這只溫順的大章魚會伸出觸手攻擊自己。
在甲板上的眾人還在急于應對不斷伸出的海怪觸手,剛才還被束縛著的普利森就已經切斷了繩子,駕駛著象征著自由的小船,向另一個方向快速前進了。
而由于警察們的船只還被海怪的觸手纏繞著,根本無法轉向或是前進,甚至隱隱有沉船的跡象。所以即便是甲板上的眾多警員看見了在瘋狂劃槳拉開距離后改變戰(zhàn)略,用一只手劃槳,另一只手向著他們揮手的普利森,也無能為力。
雙方的距離遠超普通槍只的射程,更何況他們還要防著船旁那只張牙舞爪的巨型海怪。
他們只能眼見著普利森一邊揮手,一邊離他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至對方完全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