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夜間
“媽媽,隊友是什么???”小男孩趴在床邊,仰頭看著半躺在床上的媽媽,對她剛才提到的“隊友”這個詞顯得很好奇。
“隊友啊·····”媽媽眼中浮現(xiàn)出追憶之色,然后神色溫柔地撫摸著小男孩的頭發(fā),輕聲道:“隊友就是值得你托付后背之人,甚至,可以說是你的家人?!?p> “家人?就像媽媽一樣嗎?”小男孩睜大眼睛,神情雀躍地問道。
媽媽愣了一下,然后輕輕頷首,笑道:“這么說也沒錯。”
“哇?!毙∧泻⒙冻鲆桓毕蛲纳裆缓笙<降貑柕溃骸澳?,我以后會有隊友嗎?”
“會的,媽媽相信阿宇一定會擁有自己的隊友?!眿寢寭崦∧泻⒌念^發(fā),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溫柔又不乏鄭重地說道:“吶,阿宇,答應(yīng)媽媽一件事好嗎?”
“什么事???”小男孩疑惑地抬起頭看向媽媽。
“以后,如果阿宇找到值得承認(rèn)的隊友的話,那就永遠不要去懷疑他們,哪怕是要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也絕對不要去懷疑你的隊友,好嗎?”媽媽低著頭對著小男孩輕聲道。
因為逆著光,所以小男孩看不清媽媽的神色是什么樣的,但直覺告訴他,這個承諾對媽媽來說很重要。
“嗯,我答應(yīng)媽媽,如果我以后有了隊友的話,我絕對不會懷疑他們的,哪怕是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睕]有猶豫,小男孩便向媽媽做出了承諾,哪怕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這個承諾意味著什么。
可是,媽媽似乎還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豎起小拇指在陳子宇面前,說:“那,我們拉鉤?!?p> “拉鉤。”小男孩不明白媽媽為什么要對這個承諾這么執(zhí)著,但他還是勾住了媽媽的小拇指。
媽媽展顏一笑,似乎終于對什么事放心了一樣,然后她揉了揉小男孩的小腦袋道:“阿宇是個男子漢,做出的承諾一定要兌現(xiàn)哦?!?p> “嗯,阿宇做出的承諾一定會兌現(xiàn)的,因為這是阿宇和媽媽做出的承諾?!毙∧泻⑽Φ溃骸鞍⒂羁墒枪院⒆幽?。”
“是啊,媽媽差點忘了,阿宇可是乖孩子呢。”媽媽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來······
月色如水,皎潔的月華從天邊灑落,鋪滿了整片森林,襯得森林格外靜謐。
陳子宇茫然地睜開雙眼,目光下意識向前掃去,入眼間便是窗外掛在幽藍色夜幕中的璀璨星空。
陳子宇怔了一下,然后他看著上方的天花板,眨巴眨巴眼睛,逐漸清醒起來。
陳子宇長舒一口氣,默默想道:“我剛才,是做夢了嗎?”
從食堂回來后,舍友們也紛紛回到了宿舍。只是,那番對話后,大家就仿佛陷入了冷戰(zhàn),只是保持著沉默,直到上床睡覺。
“應(yīng)該是受之前喬恩的話影響了吧?!标愖佑钕肫饎偛怕燥@模糊的夢境,暗自思忖道:“可是,之前明明沒有放在心上吧。為什么……”
“不過……”思維發(fā)散的陳子宇逐漸偏移了想法:“真的,好想媽媽啊?!?p> 說到底,陳子宇也不過是一個不到十歲的孩子罷了。
突然,剛醒來還有些渾渾噩噩的陳子宇皺了皺眉,不知道為什么會覺得全身發(fā)麻。于是他下意識想要抬起胳膊,卻感覺到一陣阻力和溫?zé)岬挠|感。
陳子宇往右邊看了看,發(fā)現(xiàn)服部冥憂正抱著他的胳膊,一縷青絲俏皮地隨著兩人的呼吸拂過他的鼻子,讓他有種想打噴嚏的沖動。
他試著抽抽胳膊,但一點用
都沒有,不過這還不算什么。
陳子宇又扭頭看向左邊,就見喬恩那張軟萌的小臉正對著自己,嘴角緩緩流出一絲口水,看起來睡得很香,而身體則像只八爪魚一樣死死纏繞住自己半邊身體,讓他動彈不得。
“這算什么情況?”陳子宇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想到:“唉,算了,算我倒霉吧?!?p> 畢竟八個人里目前就兩個睡覺不老實,還偏偏都在他旁邊。
不過他也沒叫醒兩人,畢竟,只不過是身體發(fā)麻而已,還不至于為此叫醒兩人。
比起疼痛,這點程度真的不算什么。
不過,以后又會怎么樣呢?
想著想著,感到困倦的陳子宇再度進入了夢鄉(xiāng)······
獵人訓(xùn)練營,中央廣場上,一座巍峨的磚砌高塔無言地聳立,散發(fā)出一種威嚴(yán)的氣勢,在夜幕的籠罩和月華的沐浴中又有些神圣。
此刻,這座高塔的瞭望臺上,一名身穿繡有信仰之徽的黑色斗篷的賞金獵人望向夜幕深處的那抹漆黑,目光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總教官,任務(wù)完成!”之前負責(zé)將陳子宇帶到獵人訓(xùn)練營的賞金獵人出現(xiàn)在此人身后不遠處,然后單手放在右肩,敬了個禮,不過神色之中再無之前面對陳子宇時的漫不經(jīng)心,而是一片發(fā)自內(nèi)心的恭敬。
在獵人訓(xùn)練營中,總教官是權(quán)利最高的人。不過大家敬畏總教官并不只是因為他是總教官,畢竟,他曾經(jīng)的那名學(xué)員可是那個不得了的男人啊。
總教官輕輕頷首,然后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那賞金獵人問道:”“做的不錯,孤狼?!?p> 說完,總教官又若有所思地喃喃道:“這次,陳家終于打算動真格了嗎?”
孤狼稍稍歪了歪頭,沒聽懂總教官說的話。
秉持著不懂就問的原則,孤狼直接問道:“總教官,怎么了?”
“沒事,只是有點意外?!笨偨坦贀u了搖頭,帶著幾分復(fù)雜的神色道:“我還以為,陳家今年還會和以前一樣只會扔進來幾個廢柴送死呢。倒是小瞧他們了。不過也難怪,畢竟,陳家到底是陳家啊?!?p> 說到最后,總教官神色帶著幾分釋然,但孤狼卻還是一臉茫然。
不過,孤狼大致也能感覺到總教官是因為今天那個來自陳家的小家伙而感嘆。
“對了?!笨偨坦偎剖窍肫鹆耸裁?,對著孤狼說道:“那個陳家的小家伙叫什么名字?”
“叫陳子宇。”孤狼回答道。
“陳子宇……”總教官低下頭呢喃一句,然后抬起頭,神色鄭重看向孤狼道:“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完成?!?p> “總教官請吩咐?!惫吕且娍偨坦俚纳裆绱肃嵵?,猜想應(yīng)當(dāng)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不由也正色道。
“關(guān)于那個陳子宇,你知道多少?”總教官沒有直接安排任務(wù),而是先問了一個問題。
孤狼詫異了一下,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只知道他叫陳子宇,年齡九歲。這些都是陳家原來提供的資料?!?p> “這樣嗎?”總教官皺著眉,顯然是有些失望,然后他看著孤狼道:“既然如此,你再前往秦漢之都一趟,好好調(diào)查一下陳子宇的資料,回頭整理一下交給我?!?p> “啊······哦哦,沒問題,總教官?!惫吕倾读艘幌拢瑳]想到總教官會這么說,不過反應(yīng)過來,他還是連忙應(yīng)道,然后便匆匆離開,前往秦漢之都。
雖然想不明白,不過總教官要的話,他也只能盡力去搜集了。
“陳子宇嗎?有意思?!笨偨坦倏粗胫鞍抵杏^察的那個孩子,突然笑了起來。
雖然陳家這幾年一直表現(xiàn)不怎么樣,不過到底是陳家。所以從陳子宇進入獵人訓(xùn)練營起,他就一直在暗自觀察,而結(jié)果倒也讓他頗為滿意。
因為那個孩子,突然讓他想起了一位曾經(jīng)的學(xué)員。
雖然兩人外表不太一樣,但兩人卻有著一種莫名的相似感。
而當(dāng)年那名學(xué)員,現(xiàn)在已是名震德諾西斯大陸的——第一賞金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