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權(quán)與力
不能在諾諾面前耍心眼兒，這是王晨一早就定下來的基調(diào)。
因為諾諾那個“側(cè)寫”的能力，王晨需要盡量減少和她之間的接觸。
所以在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按照既定的劇情去和諾諾打招呼——在諾諾出現(xiàn)在窄道道口的時候，他便舉槍瞄準(zhǔn)了諾諾的胸口。
開槍么？當(dāng)然沒有。
諾諾是他的“魚餌”。
他要讓諾諾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間出現(xiàn)短暫的失神，然后為身后的那名狙擊手蘇茜制造機(jī)會。
四目相對，諾諾平端著槍，就連眉梢都沒有動一下。
王晨在她那平靜的目光中敗下陣來——計劃很美好，但實際操作起來卻出現(xiàn)了問題，因為蘇茜出現(xiàn)的時間比王晨預(yù)料的要晚了那么一點。
在“繼續(xù)演戲”和“開槍”這兩個選項之間，他搖擺不定。
好在這個時候諾諾幫他做了選擇——“趴下！”諾諾突然大吼道。
沒有任何猶豫的，諾諾開槍，王晨向后仰倒。
子彈呼嘯著在他的臉前飛過，差一點就能命中他的眉心。
而從其他人的角度來看，就好像他被諾諾發(fā)射的子彈命中，繼而帶倒一樣。
“不知道能不能騙到蘇茜……”
就在王晨這么擔(dān)心著的時候，蘇茜從他的身旁掠過，輕盈地落在諾諾的身邊。
因為角度的原因，他看不到蘇茜的動作，但隨后蘇茜的聲音他卻聽得很清楚：“我們贏了！愷撒！你失敗了！”
在諾諾開槍的同時，她也發(fā)射了巴雷特的子彈。
因為王晨的牽扯，諾諾開槍的速度比她晚了那么零點幾秒。
王晨看到她將染血的短刀高高舉起。
“OK?！?p> “轟！”
震耳欲聾的槍響在蘇茜背后響起，王晨端著那把被改造得如同航炮的手槍從地上站了起來。
甚至他還有時間去確認(rèn)蘇茜背后的傷口是否嚴(yán)重。
“你的巴雷特先借我用一下嘍?！?p> 在確認(rèn)蘇茜的傷口只是弗里嘉子彈造成的之后，王晨轉(zhuǎn)身拎起了那把巴雷特M82A1。
愷撒和楚子航不約而同地收手退后，看向硝煙彌漫的窄道出口處。
只不過讓他們失望的是，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只有那支接近1.5米的狙擊槍的槍管。
“什么……”
愷撒的話說到一半，一顆大口徑子彈正面擊中他的胸口。
他踉踉蹌蹌退后兩步，仰天倒地。
而在打暈了愷撒之后，王晨才緩緩地從窄道里走了出來。
“你是誰？”
楚子航慢慢轉(zhuǎn)身，面向王晨，黃金色的瞳孔熠熠生輝。
他扔掉了手中的村雨，舉起了雙手。
“路……明非？”
大概是沒想到“衰仔”會出現(xiàn)在這里，殺胚的語氣中有著難得的疑惑意味。
“師兄，好久不見。”
王晨咧嘴一笑，朝楚子航，打了一聲招呼，隨后毫不猶豫地舉槍射擊。
“?！?p> 一枚彈殼從巴雷特的槍膛中飛旋著退出，落地，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王晨望著緩緩倒下的楚子航，將那把巴雷特扔到了一邊，伸了個懶腰。
“這就是開掛的感覺么？”
宅神并沒有騙他，他繼承的不僅僅是路明非的射擊天賦，甚至連路明非在射擊時候的狀態(tài)也一并繼承了過來。
就好像他打星際的技術(shù)那樣。
在使用PPK轟向蘇茜的后背的時候，不同于在書房里使用那把“小航炮”，他非但沒有被那把槍的后坐力擊退，甚至連一絲后坐力都沒有感覺到。
之前他擔(dān)心自己沒辦法連開三槍，把蘇茜、愷撒和楚子航全都撂倒。但在“做掉”蘇茜之后，他就知道，拿到了那把巴雷特的他可以輕易地?fù)魯鹑龊统雍絻蓚€人！
“權(quán)與力?！?p> “權(quán)與力……”
他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剛剛握著狙擊槍的雙手。
那種和狙擊槍合二為一的感覺讓他感覺到陌生，但卻又有一種莫名的——快感。
就仿佛站在了山巔，俯瞰眾生。
生殺予奪，予取予求。
這種感覺是以往從未有過的。不管是游戲也好，小說也罷，從來沒有什么東西，能夠讓他體驗到這樣難以形容的歡愉。
而就在他沉溺于回味那種感覺的時候，鏗鏘有力的進(jìn)行曲突然在四面八方響起。
啞了許久的校園播音系統(tǒng)在失去楚子航的操作之后，重新恢復(fù)了活力。
王晨如夢初醒，環(huán)顧周圍的尸體，額角留下冷汗。
一棟不知名的建筑中門大開，醫(yī)生和護(hù)士們蜂擁而出，提著帶著徽記的手提箱。
王晨木然地看著那些醫(yī)生拿出注射器給學(xué)生會和獅心會雙方的成員打針，然后一個戴著細(xì)圓框金絲眼鏡、腦袋禿得發(fā)亮的小老頭兒拿手帕捂著口鼻、皺著眉頭、唉聲嘆氣地向他走來。
“看你的裝束是新生？”在王晨面前站定之后，他上下打量了一眼。
“路明非，剛剛辦完最后的入學(xué)手續(xù)?！蓖醭奎c了點頭。
“我是風(fēng)紀(jì)委員會！曼施坦因教授！”小老頭兒滿臉鄙夷，“一邊兒歇著去！現(xiàn)在的學(xué)生！入學(xué)不把課業(yè)放在首位，卻參與到這種無聊的游戲里來！很好玩兒么？很好玩兒么？”
他說著又動怒了，指著那些建筑物布滿彈坑的花崗巖表面，“這些都是錢，都是錢?。 ?p> 王晨無視了曼施坦因教授的怒吼，隨便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了下來。
然后有人從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別介意，曼施坦因是我的好朋友，他就是有點貪財，我之后會請他關(guān)照你的功課?！?p> 從精神病院里一起跑出來的朋友不多，你兩之間的友誼大概不會有人懷疑。
王晨在心里吐槽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你好像一點都不奇怪？”被無視了的古德里安教授轉(zhuǎn)到王晨面前，“我是說……恩，這只不過是一場真人CS。今天是學(xué)院的‘自由一日’，學(xué)生們可以自由行事，而不會受到校規(guī)處罰?！?p> 我還知道贏家可以獲得諾頓館一年的所有權(quán)，以及和一個妹子交往三個月，對方不能拒絕的權(quán)利。
“他們使用的子彈是一種很小的煉金裝備，‘弗里嘉子彈’?！惫诺吕锇步淌趶目诖锾统鲆涣Ｗ訌棧訌椀膹楊^是詭異的深紅色，“弗里嘉是北歐神話里主神奧丁的妻子……對了，你知道北歐神話，應(yīng)該也聽說過她吧？這種煉金彈頭擊中目標(biāo)時，會粉碎汽化，不會傷到人，只會留下血一樣的痕跡。里面混有微量的麻醉劑，會讓人立刻昏迷。以前是作為麻醉彈使用，不過也是學(xué)生們‘自由一日’的保留項目。你看我演示……”
“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對自己使用?！痹诠诺吕锇步淌诎涯敲蹲訌棿猎谑直成现?，王晨出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然后王晨抬了抬下巴，示意古德里安教授看向剛剛蘇醒過來，正在晃著頭的富山雅史。
“哦，謝謝?！惫诺吕锇步淌诨腥坏攸c了點頭，然后走到富山雅史身邊，把那枚子彈戳在了富山雅史的手背上。
那枚堅硬的彈頭在撞擊下忽地爆開，化作一團(tuán)血紅色的粉塵，就像是中槍時噴出的血舞。
剛剛清醒過來的富山雅史難以置信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古德里安教授，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十分干脆地又暈了過去。
“哈……”
一邊的曼施坦因教授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后背過身去，“護(hù)士！再給他打一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