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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界

第五十六章 夕日紅

破界 賴飛 5518 2005-11-09 15:14:00

    秦宅大門口。

  幾個全副武裝的守衛(wèi)手持長矛正全神貫注地來回巡視著。

  突然,他們發(fā)現(xiàn)不遠處出現(xiàn)了兩個黑影,朝他們緩暖走來,不由緊張地舉起了手中的兵器。黑影越發(fā)近了,是兩個人。其中一個昂首端坐在一頭高大的白虎之上,行在前邊,另一個騎著一匹白馬緊隨其后,正是秦銘和文羽。守衛(wèi)們慌忙上前迎接,一人打開大門,趕緊進去匯報。

  文羽突然扭頭對秦銘道:“元帥,現(xiàn)在我可以變回來了吧?”

  “那是當然,我都差點忘了,”秦銘呵呵一笑,贊道,“你小子演得還真是棒!”

  “文羽”嘿嘿笑著,伸手在臉上一抓,居然撕下了一張薄薄的皮面具:“還是多虧了吳阿姨精妙的易容術啊?!泵婢弑澈螅杖宦冻龅氖前最舻靡獾男δ?。

  原來,秦銘一接到那旨令,就立即召集眾人商量出了對策??紤]到文羽口舌不怎么伶俐,便決定由白铘頂替他去。因為易容耽擱了些時間,所以才遲到許久。白铘果然沒有讓他失望。

  兩人說話間,全身披掛的秦央已經(jīng)趕出來迎接了?!袄习郑媱澾M行得怎么樣?。俊彼鼻械貑?。

  秦銘笑了笑:“你老爸親自出馬,豈有不成功之理?”

  “那可真是太好了!”秦央緊握雙拳,一臉興奮。

  待回到書房坐定,秦銘就立即使人喚出文羽、風之彥幾個,將今日之事大概說了一遍,然后對文羽道:“如今,一切已完全按照我們計劃再進行,接下來就看你的表現(xiàn)了。”

  文羽心里卻是一點底都沒有,他有些怯怯地問:“真、真的要我去和連邪那樣的厲害角色打嗎?不、不能讓大眼繼續(xù)代替我?”

  秦銘搖搖頭,肅然道:“決斗是真刀真槍的比試,遠非口舌之爭可比。一出手人家便能看出真假……你別無選擇。”

  文羽面露難色,還想再說,就被秦央打斷了:“文羽,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別忘了,我們的計劃是只要你抵擋住他幾次攻擊便可。從這個角度說,防御術出眾的你應算是合適的人選……連邪比你強得多,這是事實??墒牵顓柡Φ牟贿^就是那超人的攻擊速度。只要你每次都能在他出手之前施術,那么一時半會兒他對你也無計可施?!?p>  秦銘點點頭,對文羽道:“央兒說得沒錯。眼下距決斗還有一個星期,你有足夠的時間進行特訓,提高你的施術速度?!?p>  文羽心中連連叫苦:“特訓?”

  “對,”這時,坐在旁邊一直默默不語的風之彥站起身,接下話茬,“我和秦元帥商量過了,這個任務就由我來完成?!?p>  文羽嘆了口氣,知道只得硬著頭皮上了:“那……風大哥,就拜托你了?!弊詮乃里L之彥的年齡后,就這么稱呼他了。

  秦銘滿意地點點頭,站起身對眾人道:“還有一周的時間,誰要是害怕了,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我秦某人絕不勉強……”說完,他鋒利的眼神從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林宇軒一聽,正要張嘴,卻一下被白铘在背上掐了一把,疼得他眼淚花都出來了。他正欲發(fā)火,卻見白铘黑著臉瞪了他一眼,嘟噥了幾句便不做聲了。白铘很清楚,秦銘這話就是對他們說的,心頭不由一陣苦笑:我們知道了這樣大的秘密,這時候你會準許退出?真提出來非被你殺了滅口不可。真是,不知不覺就陷入了這么大的麻煩中,唉。

  秦銘見白铘三人不語,微笑著道:“好,好!看來大家還是很齊心的,這下我就放心了……”

  白铘表面上笑容燦爛,心中卻把這個大元帥的祖宗十八代操了個遍。

  秦銘說著,斂了笑容,神色凝重起來:“大家應該清楚起事的殘酷性,不成功便成仁……說白了,就是一場我們大家拿命下的大賭注。如果失敗,后果怎樣想必你們也猜得到,菲尼克斯家族的前車之鑒就擺在那里……”聽到此,蕭云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秦銘繼續(xù)說道:“如今大家務必按照計劃,各自做好自己的工作,絲毫馬虎不得,任何事都要慎之又慎,確保萬無一失。切記不可走漏風聲,小心才能使得萬年船啊……”

  “是!”

  秦銘滿意地點點頭:“好,各位去吧!一切就看大家的了,一個星期后,都廣野就是我們的了!”說完,他一雙鷹目中已然被自信和得意所填滿。

  ***

  天空萬里無云,和風煦煦,柔和的陽光均勻地灑在秦家后院練武場上,這實在是個適合練武的好天氣。

  文羽和風之彥面對面站在場中央。短短的午休之后,風之彥就迫不及待地拉著文羽開始特訓。白铘、林宇軒、蕭云三人也被拉來幫忙,坐在場邊。

  很快,秦宛在一個女仆的陪伴下也趕來了。由于她才從巨大的傷害中恢復過來,誰都不想她擔心,所以造反的事情只有她一個人不知道。這次決斗,她也只知道是因陳子龍之死引起。她深知連邪的厲害,擔心文羽的安危,聽說他要特訓,立即就到練武場來為他加油。文羽一見到秦宛,不知為什么,原本還忐忑的心一下就放松下來。他微笑著朝秦宛點了點頭。

  秦宛也笑著朝他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風之彥看了一眼文羽,扭頭問白铘:“白铘,你親眼見過連邪的身手,他到底有多快?”

  白铘皺眉想了想,雙手兀自比劃了一下,然后走到風之彥面前,伸手望風之彥眉間一指,道:“你看看就知道了?!?p>  風之彥的眼前立即浮現(xiàn)出了連邪攻擊躲在樹叢中的白铘等人的畫面。當連邪使出“漫天飛羽”的一瞬,風之彥的眉毛不自覺地跳了一下。

  半晌,他才扭頭對文羽道:“你準備好了么?”

  文羽落力點點頭。

  “那好,你準備好了,我要攻過來了……”風之彥說著,朝文羽伸出了右手。

  文羽聚起元神力量,擺好架勢,全神貫注地盯著風之彥。

  “嘿嘿,這下我們可有得好戲看了。”林宇軒翹著二郎腿悠然地坐在藤椅上,手上抓著一把花生米一顆顆往嘴里送,那情形就像是在看大戲。

  蕭云卻是板著臉,抄著手一聲不吭地看著。他實在想知道,這個莫名其妙冒出的小子到底有怎樣的本事。

  “來了!”風之彥突然低嘯一聲,右手同時向前劃出一道弧線。這一下疾如閃電,文羽根本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動作,就感到一陣涼風從頸項飛速掠過?!班坂汀币宦?,衣領在霎那間破開一道大口。

  在場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蕭云更是呼地一下站了起來。風之彥這一擊的速度之快,絕不在連邪之下。倘若是在戰(zhàn)場上,文羽連怎么死的都不會知道。

  文羽站在原地,渾身不自覺地哆嗦著。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冷汗涔涔順著額角淌落。“砰砰”,他能清晰地聽見自己急促的心跳。

  實、實在太快了……

  他顫抖著伸出右手摸了摸頸項,攤開一看卻發(fā)現(xiàn)連一點血跡都沒有,心下更是駭然:在如此快的速度下攻擊,居然還能將分寸把握得這般好,需要何等深厚的功力!

  秦宛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來到他面前,一臉緊張地看著他:“阿羽,你、你沒事吧?”

  文羽勉強朝她擠出一絲笑容:“沒事兒,不用擔心?!闭f著,他轉向風之彥,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風大哥。”

  風之彥搖搖頭,皺眉道:“這不怪你。說實話我都沒想到此人的出招速度竟能達到這樣的程度……我們的時間不多,看來,你的特訓計劃要改變一下了……”

  文羽一楞。

  風之彥的眼中銳芒閃動,一字一頓地說:“我決定,將強度提高兩倍!”

  ***

  天已向晚,流金般的的夕陽徐徐下沉,漫天的云霞被它染成了一片桔紅,在天際緩緩流動。

  在都廣野城一個路人稀少的角落,文羽和秦宛沿著穿城而過的那條小河走著。盡管有美相伴,文羽卻依然顯得心事重重,一臉凝重。

  因為,決斗之期就要到了。

  就在明天。

  無論最后的結果如何,明天發(fā)生的一切都必將載入都廣野城的史冊。

  不知為什么,決斗的日子越近,文羽越覺得害怕。幾天前,凌風影來找過他們。他也聽到了一些文羽要決斗的風聲。當文羽幾個告訴他所有的事情時,他大為震驚。他實在不希望看到城邦里出現(xiàn)自相殘殺的局面,可是,兩邊復雜的情況卻又讓他十分為難,不知道該幫助哪一邊。最終,他告訴文羽幾個,一切見機行事,場面實在無法收拾的情況下他會出面調停。雖然有了凌風影的承諾,而且可通過這一周的特訓,文羽也已找到了一些對付連邪的辦法,可他還是沒辦法安心。

  每天晚上,他都會做惡夢。在夢里,天空血紅,千軍萬馬廝殺在一起,每個人都像瘋了一般,拿著鋒利的兵器沒頭沒腦地砍殺著自己的同類,刀光劍影,尸橫遍野。殺戮,被殺,鮮血,死人……撕心裂肺的慘叫和哀號伴隨著戰(zhàn)馬撕鳴和刀劍轟鳴之聲,久久回蕩。文羽眼睜睜看著朋友們一個個倒在血泊中,飛濺的鮮血沾滿了他全身。那畫面是那樣的真實,那樣的血腥,每次他都會在半夜被驚醒,渾身顫栗。

  從內心說,他一點不想?yún)⒓舆@場叛亂。他從來就不喜歡用武力解決問題,哪怕是自己的生命面臨威脅的時候??墒牵械眠x擇么?他也清楚,如今城邦是一個怎樣的局面。風之彥說得有道理,一山不能容二虎,華少奕一伙遲早會鏟除秦家的勢力,包括他們。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最重要的是,”文羽斜眼瞟了一眼身旁的秦宛,心中默默地念著,“自己發(fā)過誓,不能讓這個女孩子再受任何的傷害!”他很清楚,秦宛今天約他出來的目的。雖然秦宛是秦家上上下下惟一一個全然不知情的人,但她從家里這幾天的變化和異樣緊張的氣氛中也覺察到了什么。再加上文羽明天將面臨一場生死決斗,她根本放不下心。

  兩人默默地在河邊慢慢走著。

  河水水面被日彩撒上了一層碎金,隨著微波漾動。不時有幾只飛鳥從水面掠過。

  “阿羽,你……你為什么要答應和連邪決斗呢?你知道的,你應該不是他的對手啊……”還是秦宛打破了沉默。

  文羽看著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你放心吧,經(jīng)過這一周的特訓,我已經(jīng)不同以往了?!?p>  秦宛搖搖頭,眼里滿是擔憂:“我很清楚他的實力,你打不過他的……”

  文羽朝她眨眨眼,拍著自己的胸脯道:“沒什么啦,我準備得很充分呢,你就放心吧!”

  “是么?那就最好……”秦宛喃喃說著,突然間轉換了話題,“阿羽,其實明天除了決斗,你們還要做什么很危險的任務吧?”

  文羽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問這個,心頭一驚,慌忙道:“沒、沒啊,誰說的?”

  秦宛苦笑著:“你不用騙我,我又不是傻子,看你的反應就曉得了……這幾天家里的變化我都看著呢,可我每次問爸和哥,他們都是含糊其詞,如果不是什么大事,他們沒必要瞞著我的……”

  文羽嘆了口氣,說:“他們也是為了你好啊,怕你擔心……”

  “是么?可是,這樣反而令我更擔心啊?!鼻赝饟u了搖頭,望著文羽,有些乞求地說,“阿羽,你能告訴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么?”

  文羽看著那雙滿含著憂郁的水眸,心中激烈地爭斗著。說,還是不說?半晌,他轉過身去,說:“對不起,我……我真的沒辦法告訴你。”

  秦宛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失望:“我明白了?!?p>  “不過,”文羽一下轉過身來,眼里充滿了異樣的神采,“無論如何,請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平安歸來!”

  秦宛看著他,突然渾身一顫,心中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落力地點了點頭。

  “放松一點啦。別想這些煩心事了?!蔽挠鹫f著,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個石片,在手心掂了一掂,側著身子,發(fā)力將石片向波光蕩漾的水面擲去。石片旋著斜掠過水面,伴隨著“啪”“啪”的響聲,一個又一個的漂花遠去,激起一串活潑的水花,煞是好看。

  “哇,好漂亮!”秦宛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她驚奇地問,“阿羽,你怎么做的?”

  文羽笑了笑:“你也來試試啊?!?p>  秦宛點點頭,興致勃勃地拾起一個石塊,揮手使勁朝河中扔去。

  “撲通!”一聲,石塊干凈利落地劃出一道拋物線,重重墜入河中,濺起一大片水花。秦宛難為情地吐了吐舌頭。

  文羽笑著從地上撿起一個石片,對她道:“要這樣扁扁的石子才好打水漂哦。而且,你的姿勢不對,不是扔,是要靠手腕發(fā)力的。你看著啊……”說著,他側身發(fā)力,手腕輕巧一轉,石片就乘著一朵朵水花歡快地飛去了。

  秦宛拍著手笑道:“我明白了,我再試試。”

  “我再給你找一個。”文羽說著,彎腰找起了石片。

  “嘿嘿,這里有一個很合適?!蔽挠鹧奂猓幌掳l(fā)現(xiàn)了在河邊淤泥中露半截的獵物。他趕緊上前。沒想到腳下突然一滑,一下跌入河中。

  “救命??!”文羽大叫著掙扎,水花四濺。

  秦宛一時手足無措,頓足急道:“我、我不會游泳,怎么辦??!”

  突然,文羽忽地一下站起身來,伸手抹去臉上的水珠,哈哈大笑:“笨蛋,上當啦,這里的水很淺的……”

  秦宛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那水面不過只淹到文羽的胸口。她臉上一下泛起紅云,一跺腳:“好哇,你也學會騙人啦,看我怎么收拾你!”說著,她脫下一只鞋,伸腿就往水中踢去。水花濺了文羽一臉,他夸張地慘叫著,伸手就朝她潑水還擊。

  秦宛驚叫著躲閃,嗔怪著:“好哇,你還敢還手呢!”說著,她不客氣地又伸出腳朝水中踢去。水花濺得老高,晶瑩的水珠在霞光中閃閃發(fā)亮,像一顆顆珍珠映照著秦宛開心的笑顏。兩個人就這么互相潑水戲玩著,爽朗的笑聲回響在河邊,一切的煩惱與憂愁都被沖刷得一干二凈。這一刻,文羽什么都不愿想,把一切都拋開,只希望快快樂樂地,和自己喜歡的女孩子一起度過這美好的時刻。

  在夕陽金黃的余暉中,一個年輕的婦人背著孩子蹲在河邊。她端著一大盆衣物一邊洗,一邊笑盈盈地看著這兩個快樂的年輕人。她手中揮舞著的棒棰敲打著鋪在石塊上的衣服,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聲響。小孩子安靜地睡著了,她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在晚霞的映照下,顯得好美,好美。

  平淡的幸福是這樣的美好,為什么有些人就是不懂得珍惜?

  人與人,為什么就不能永遠和和睦睦地共同生活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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