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顧及兄弟情，皓言放手讓愛
每次和羅圣羿出去尋找回憶對我來說就是一種煎熬，因?yàn)檫z忘太久了，或許更因?yàn)橐呀?jīng)愛上皓言了，所以，我不想再去尋找與別人的回憶。
就想要盡快結(jié)束這樣的日子，于是我開始假裝已經(jīng)記起來一切了，想要等到合適的機(jī)會再跟羅圣羿說愛已經(jīng)過去，這樣我們就可以回歸各自的生活了。
自做聰明的我總是覺得自己扮演得很精彩，對待羅圣羿也盡量做到親密?？墒俏矣蛛[約覺得羅圣羿越來越陰冷了，可我還自以為很好。
“我想吃提拉米蘇了?！蔽彝熘_圣羿的手臂撒嬌地說。
誰知道一向依著我的羅圣羿突然甩開了我的手：“藍(lán)以存，你究竟想怎樣！”
我被弄得一頭霧水：“我就想吃提拉米蘇啊！”
“我不是說這個，”羅圣羿的樣子似乎很不爽，“我的以存從來不會對我撒嬌的，你最近很反常，你到底有沒有想起來我們的過去！”
我突然有些心虛：“我……我……我當(dāng)然記起來了?。 ?p> 羅圣羿突然很用力捏住我的手腕：“藍(lán)以存不是這個樣子的，你是不是故意裝作恢復(fù)記憶了，你到底在醞釀著什么樣的陰謀！”
我不得不驚訝于羅圣羿的睿智，可是我當(dāng)真可以把我真實(shí)的心意告訴他嗎，他這么陰晴不定。
“說——你到底在想什么！”羅圣羿向我怒吼。
“我只是……”我有些害怕了，“我只是……真的對不起……我不想再繼續(xù)下去了……跟你在一起我壓力好大，而且——”
“而且，你心里愛著別人，是不是！”羅圣羿的腦袋到底是什么樣的構(gòu)造啊，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呢！
我只好低下頭：“對不起?！?p> “你為什么要答應(yīng)我找回記憶！既然你這么不愿意想起我，又何必勉強(qiáng)自己在我面前演戲！你是在耍我嗎！”羅圣羿的聲音有些顫抖。
可是我沒有辦法對他感到心疼：“我以為這樣可以對你公平些，不想傷害你，讓你失望！”
“可是你是在讓我對你徹底絕望！”羅圣羿慍怒地低吼著，我感覺到他在奮力地控制著自己。
我有些膽怯地后退了兩步，怔怔地看著他蹙動的眉頭。
霎時間，他一把抓住我的脖子，捏的我有些疼：“告訴我你真實(shí)的心意！不要對我撒謊！”
一時間，我被羅圣羿如炬的目光震懾住了，踟躕了許久才緩緩擠出：“不管過去怎么樣，那已經(jīng)是過去了，我不想再去回憶了，我現(xiàn)在愛的是周皓言！”說著，我就不知不覺流下了淚，是委屈還是釋放，我不知道。
終于，他沒有再說什么，而是吃驚地松開了手，凝視了我一陣子之后，低下頭不再看我。面對這樣的羅圣羿，我覺得不知所措，按照我對他不深的了解，他不可能如此輕易地放手，我寧愿他會沖我大發(fā)脾氣。
“羅圣羿，你沒事吧——”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低著頭的羅圣羿。
沉默了幾秒鐘，羅圣羿囁嚅：“為什么是他！”
“嗯？”我有些納悶。
“為什么偏偏是這小子！”羅圣羿似乎要崩潰了，“你給我滾！”
毫無預(yù)兆地，羅圣羿一聲嘶吼，我嚇得后退了兩步：“你到底怎么了？”
“滾！你再不走，就別后悔！”羅圣羿咬著牙恨恨地說。
我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快點(diǎn)閃，遠(yuǎn)離這個不正常的羅圣羿，因?yàn)樗臉幼哟_實(shí)嚇到我了。我從來都沒有見過一個人這樣的憤怒，也從不敢招惹這樣的人。
好一陣子，我都沒有再見到羅圣羿，可是為什么羅圣羿不聯(lián)系我，我也如此心神不定呢！難道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的突然出現(xiàn)，習(xí)慣了他給我的生活帶來的困擾嗎！不要??！可是自從那天羅圣羿的莫名其妙發(fā)火，我就有些擔(dān)心了。一連幾天，就連皓言都沒有聯(lián)系我，我給他打電話總是無人接聽，我都不知道這算是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一下子就全部從我的世界消失了呢！
撕碎了一張又一張畫糟了的畫紙，我實(shí)在是按捺不住了，于是給周皓言發(fā)了一條短信：“既然你做不到，就不要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你為什么又對我說那些話！如果不想見，就永遠(yuǎn)別相見了吧，今晚十二點(diǎn)，花園里你不出現(xiàn)，便永不相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似乎流逝得太快，我希望它不要走那么快，其實(shí)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接受打擊。我反復(fù)問自己有必要這么決絕嗎，可是我實(shí)在是害怕等待，也更害怕突然失去。今夜的月光似乎特別皎潔，可是為何偏偏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呢！我上輩子到底做錯了什么事，于是上天你要對我這樣殘忍！我自問一直都是乖乖女，從來沒有做錯過事??！
就差一分鐘到十二點(diǎn)了，之前藍(lán)非來勸我都被我罵走了，可惡的我把怨氣都發(fā)泄在我的弟弟身上?？墒乾F(xiàn)在，我不得不去面對殘酷的事實(shí)了，還有十秒，我絕望地閉上眼睛，流下兩行淚，轉(zhuǎn)過身準(zhǔn)備回家。
突如其來的溫暖，突如其來的懷抱，我驚喜地張開含淚的雙眼，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yáng)。
“為什么，為什么……你終于還是來了……為什么不接我電話……”我的心在顫動，也在激動著。
“對不起?！币还膳髟谖叶吇厥?，我的心癢癢的。
我轉(zhuǎn)過身，卻吃驚地發(fā)現(xiàn)周皓言右眼和嘴角淤青的傷痕，我用指尖輕輕地觸碰他的傷處：“你這是怎么搞的！你就是因?yàn)槭軅挪桓乙娢业膯?？?p> 周皓言晶亮的眸子閃動著光芒，卻沒有多說什么。
“這些傷怎么弄的，是被人打的？誰打的？”我一直自顧自地說，“還是說——是羅圣羿？他怎么找到你的？這個瘋子！”
突然間，周皓言把我擁入懷里，我依稀感覺到絲絲不舍，其實(shí)我的心里暖暖的，覺得這樣的感覺很熟悉。“以后有事也不要瞞著我好不好，這樣我會更擔(dān)心的！”
“對不起，”突然間皓言松開了懷抱，“我只是來見你最后一次。”
“為什么？”我甚至以為我的耳朵聽錯了。
皓言低下頭，也在糾結(jié)著什么，緩緩才說：“明天我就要回美國了?！?p> “不回來了嗎？！”
皓言沒有做聲，只是微微搖搖頭。
“是羅圣羿威脅你的嗎！為什么突然要走！你明明說過你想要留在國內(nèi)發(fā)展的！”我十分的不理解。
“對不起！”
“夠了，我不要聽這三個字！”我真的快要瘋了，一次一次都來狠狠地傷害著我，“你們都好奇怪啊！我的家人一直有事情瞞著我，羅圣羿一次又一次地打擾我的生活，而你，在我的生活里走進(jìn)走出，讓我對你信賴，讓我對你依賴，卻又要在我生活里消失……你給了我希望，卻又要生生把它抽離！”
為什么都來傷害我，我沒有打擾到你們，可是你們?yōu)槭裁磾_亂了我的生活，然后卻又輕松的離開！我才剛剛恢復(fù)了自信，重獲了生活的勇氣，然而，卻又要被再一次殺死，太陽還沒有升起，我的黑暗就又要來了。
周皓言抬起頭，我看見了他的淚流滿面：“以存……我會好好保存你的心的！”周皓言伸出手，再緩緩握住，我突然記起那天我在他手心畫了個心。他凝視了我三秒鐘，可終究還是轉(zhuǎn)身走開。
我只好故作鎮(zhèn)定地轉(zhuǎn)過身，忍著，忍著，可是心好痛，真的忍不住了，終于跌坐在地上放聲嚎啕大哭：“我恨你……我恨你……非要來撥動的我心，當(dāng)我真的離不開你的時候，你又要將我丟下……我好恨你……我寧愿從來都沒有站起來過，這樣就不會記得奔跑的美好……為什么要丟下我……”我歇斯底里地發(fā)泄著。
哭到嗓子一陣腥味，我只能無聲地流淚，我的天快要塌了，這時候，卻又有人替我撐起了它：“不要這么折磨自己，好不好！你這樣子，我怎么會放心啊！”
我的心疼到快要裂開了，全身已經(jīng)擠不出一絲力氣了：“你可以輕易的丟下我，又何必還回來擔(dān)心我呢！都是騙子，愛只不過是男人玩弄女人的借口，我原本就知道的，我是個插畫家??！”
“不，”周皓言的雙臂在顫動，“不是的，不是的……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我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我看到周皓言哭了，不自覺地，我又心疼起來，可是我還是不明白：“可是你要離開我，丟掉我了——”我就像一個失愛的孩子，只渴望抓住一點(diǎn)點(diǎn)幸福。
“可是，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不可以的！”周皓言緊緊地?fù)ё×宋?，說這話的時候，我感覺到他心里并不想放手。
我聽得出他胸膛里傳出的熾熱的心跳，我知道他一定有苦衷的，于是我還是鍥而不舍地問：“如果有苦衷，你就告訴我??！就算要分開，我也不要這么不清不楚的啊~~~你還要再傷我嗎！是不是因?yàn)榱_圣羿的關(guān)系，我知道他勢力不小，是不是他威脅你的！”
“不是，不是……”皓言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龐，“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和圣羿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只不過高中我就去了美國，我沒有辦法……你曾經(jīng)是他的——妻子，即使我再愛你，我也不能——”
“于是，我懂了，就是‘朋友妻不可戲’嘛……呵呵……可惜，我不會再是羅圣羿的妻子的！”我驟然間變得很冷靜很淡定。
沒等周皓言說話，我就接著說：“我都不記得我和那個羅圣羿有什么瓜葛了！即使有，那既然我五年前離開了，就說明我死心了，我不愛他不愛他??！因?yàn)槟愫退桥笥眩鸵獟仐壩覇?，這對我公平嗎！”我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我只是感覺命運(yùn)的不公。
“以存，不要這樣子……要振作起來啊……”
我淚流滿面：“你要我如何振作……我只信任你，只依賴你……可是你愛我卻不能再愛我……我看不見前面的路啊……因?yàn)槲液脨酆脨勰恪?p> 短暫的靜寂之后，周皓言憐愛地摸著我的劉海：“如果我們夠堅定，那我們就等，等到圣羿對你放手了，我就會回來好好愛你，再也不離開了！”
我已經(jīng)找不到堅強(qiáng)的理由了，從此我的心如一湖平靜的水：“你會后悔的，一定會的。”
對，我一定會讓他后悔的，既然他讓我絕望和痛苦，我就要他的內(nèi)心一輩子不得安寧。太愛了，所以愛得瘋狂了，瘋狂了就恨了，恨就是因?yàn)閻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