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如晦慵懶的翻了個身,閑適的舒展一下四肢,睜開雙眸。
雕花木窗半掩半閉,月色靜如流水,一室朦朧,似輕紗掩映,窗外蟲鳴隱隱。
她發(fā)了一回怔,索性坐了起來,理順長發(fā)又順手挽了個松松的髻,向門口走去。
夏夜,沒有風(fēng),卻因為周圍的茂盛的林木而不覺太過炎熱。用力的揉了揉自己額角,她有些無奈的想,那個死丫頭,都這個時辰了,居然還不回來,明兒那幾個老不死的若知道了,自己是少不了又要挨一頓訓(xùn)了。
思忖了一會,她沒有太多猶豫的向南走去。走了約有百十來步,前方已見了一片空曠之地,一條輕盈纖細的身影正緩緩而來,一身白衣在黑夜中尤為亮眼。
“疏影……”她開口喚了一聲。
白衣人微微的驚了一下,隨即抬眸看來,瞧見是她,便抿了嘴淺淺一笑,梨渦若隱若現(xiàn),明眸顧盼生輝:“如晦,你怎么來了!”
月如晦撇嘴:“你說呢?”
疏影撲哧一笑,加快步伐走了過來,勾住她的臂,狡黠笑道:“我怎么看你倒像是出來尋夫的,怕是今兒晚上那菜,醋放多了,你一不小心,就酸了!”
月如晦哭笑不得,罵道:“成日里凈說些俏皮話兒打趣我了,這個時候,若說醋,誰還能有耗子吃的多!”
疏影香舌微吐,甚是俏皮,倒也并不頂嘴,挽了她就往回走。
“他何時走?”月如晦開口問道。
“快了,”疏影不由蹙了眉,有些抑郁:“一走就是半年,問他去哪兒,卻只是笑笑,說等明年帶我一同去,去了我就全知道了!”
月如晦沉默,梧桐林中,夏蟲唧唧,夜風(fēng)從樹梢刮過,風(fēng)聲陣陣。
“起風(fēng)了!”月如晦轉(zhuǎn)眼看著疏影,淡淡一笑,若有所指道:“剛才還一絲風(fēng)也沒有!”
疏影沒來由的怵了一下,隱隱覺得她話中有話,卻又一時理不出頭緒來。一直以來,她并不會過分好奇的去打聽什么,雖然她心中或許極想知道。太過好奇,并非什么好事,她也并不以為因為擁有項映芷的身份,自己就有了任性而為的能力。
“聽族里的老人說,風(fēng)雨前夜通??偸瞧届o的!”月如晦含笑。
疏影心頭緊了一緊,面上卻不露分毫:“暴風(fēng)雨前的寧靜么?”
前方,已能看到小院清晰的輪廓。月如晦道:“天色不早了,早些歇息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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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第一抹金色陽光照進房間之時,疏影睜開雙眸,天氣總算是放晴了,自那日后,天氣先是陰了幾日,然后便又下了二日雨,今兒忽然見了陽光,頓時便有一種豁然開朗,通體舒暢的感覺。她愛晴日,喜歡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感覺。
鳳冽自出關(guān)后,似乎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每日定時必來一次,疏影對他漸漸的也就沒了戒心,有時偶爾見不到他,甚至?xí)X得奇怪。南宮皓是從來不會來這個小院的,他不解釋,她也就沒有問起,她也實在不愿看到這兩個男人同時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歸清漣成了小院的???,時常帶著青杏跑來尋她聊天。
混得熟了,青杏也便少了許多拘謹與羞怯,與她親熱了許多。
月如晦不在屋中,想是出去練功了。疏影不由微笑了一下,到了南疆后,她并沒有學(xué)太多的武功,照巫族四大長老的話來說,根骨已然定型,若要練武,必得伐筋洗髓,代價既高,效果也還未必好,倒不如精修巫醫(yī)之術(shù),再輔以精妙的輕功。
洗漱完了,吃了些早點,她推門走了出去,目光到處,不由怔了一下。院子里,鳳冽悠然的坐在梧桐樹下的石桌前,白衣如雪,肩上是一只火紅色小鳥。
雖然并不太愿意看到他,疏影卻也不得不承認,鳳冽的確是俊美的過火,無論站坐,不論身在何處,這個男人總?cè)珧滉栆话?,光彩四射?p> 不過……她抬頭看了看天,不會錯,現(xiàn)在才是辰時正。
“你怎么現(xiàn)在就來了!”她脫口問道,因為他幾乎都是申時左右過來。原本下午才會出現(xiàn)的人忽然在早晨出現(xiàn)了,讓她有一種睡過了的錯覺。
“我高興!”鳳冽眉目不動,慢條斯理的回答。
疏影無力的朝天翻了個白眼,毫無氣質(zhì)的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認真的看著他:“說真的,鳳冽,直到今天,我才明白為何你父母要將你生的這般俊美!”
“哦?”
“他們?nèi)羰遣恍⌒膶⒛闵罅它c,我怕你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她沒好氣的譏嘲。
火兒脆生生的清唳一聲,似是表示贊同,然后撲扇著翅膀,飛進疏影懷里。
鳳冽并不生氣,只是凝眸看她,好一會才淡淡道:“多謝夸獎!你也不錯!”
疏影被他這句“你也不錯”噎了一下,有些無語。悶悶的撫mo著火兒柔軟的羽毛,火兒被她撫的舒服,蜷起小身子,縮在她膝上,一副悠然愜意的模樣。
“其實,你也只是應(yīng)付差事而已,沒必要這樣的!”
鳳冽冷靜的看著她:“你覺得我只是在應(yīng)付差事么?”
她毫不猶豫的點頭。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會,慢慢道:“我要如何做,你才覺得我并不是在應(yīng)付差事?”
她又是一愣,拿了眼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鳳冽,依然是那個俊美無儔的男子,容顏明艷似火,雙目冷沉若冰,或者是融合了瓊漿玉液果的原因,出關(guān)后的鳳冽顯得更為沉靜,多了一分美玉一般的瑩潤內(nèi)斂,少了一絲火氣。
“鳳冽,”她實在忍不住問道:“你覺得‘好馬不吃回頭草’這句話是否有理?”
邃如寒潭的眸子微微的閃動了一下,鳳冽答道:“未始沒有道理?!?p> “那……你會去吃回頭草么?”
“要看哪根草!”眉頭微微一蹙,鳳冽如是回答。
“就是,就是……哎呀,就是那根草,你知道的那根!”她有些為難,既不好直接說出名字來,又不甘心問的不上不下的,只得含糊其辭,胡亂敷衍。
一陣風(fēng)過,吹落數(shù)片梧桐葉,鳳冽伸手輕輕巧巧的夾住那片葉子,放在手心,端詳了許久,才緩緩道:“那顆草,從來不在我身后,所以,你大可不必枉費心機!”
疏影哪肯信他,毫不客氣的反駁道:“你不曾回頭看過,又怎知她不在你身后!”
鳳冽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道:“如晦,她是我表妹。我與她同年同月同日生,自小一同長大,訂了婚又退了婚,族內(nèi)但凡還有眼睛的,都知道我與她再無可能!”
疏影小嘴微張,好一會才震驚道:“你們是表兄妹?!”
“她母親是我的親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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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悶,好容易休息,居然給俺停電停網(wǎng)一整天。
該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