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扮成蕭小荷,月芽扮成郁美人,把蕭小荷跟郁美人從見面至今的所有對話、動作、表情,全部即興發(fā)揮,改了個面目全非。
由于她們事先并未發(fā)現(xiàn)謝池春,以為他完全不知情,所以,桂枝把蕭小荷的言行舉止表現(xiàn)得極其惡劣,月芽把郁美人的形象表現(xiàn)得極其委屈無辜。
桂枝好幾次夸張地伸出手、試圖要打扮成郁美人的月芽,甚至后面還逼月芽下跪,月芽不從,桂枝便狠狠踢了月芽一腳,揚長而去。
蕭小荷看完,樂得大笑不已,直道:“表演得真好,真娛樂人!”
郁美人一臉錯諤。
她沒想到月芽、桂枝會如此弄巧成拙,暗暗更加懊悔。
謝池春則憋笑憋得很辛苦。
他其實神功早已練成,且近期有了新的突破,方圓八百米的動靜,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關(guān)于他神功練成這件事,他只告訴了蕭小荷,連自己的父親也未告知,郁美人自然更不知情,否則,她也不會再一次在他面前玩弄過去的那一套了。
他本來對于內(nèi)院事務(wù)從未上心,但自從上次湊巧聽到秦蒔秀跟蕭小荷的談話,他就不敢不上心了。
這段日子以來,他時常進入內(nèi)院的秘道里,運功傾聽奶奶與繼母、郁美人的對話。
他不但聽她們談及到一些她們自己搞出來的內(nèi)宅問題,還意外得知另一個驚天的秘密—他娘當(dāng)日失蹤,竟另有內(nèi)情!
但,正如秦蒔秀說的那樣,她們這些年已經(jīng)是樹大根深。
若沒有萬全的把握來對付她們,暫時,最好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他看了眼蕭小荷,又看了眼郁美人,皺眉道:“剛剛,你們丫頭反映的情況完全不一樣,我不便判斷孰是孰非。你們一個是我的繼姐,一個是我未來的妻子,都是我生命中最親的人,你們不能好好相處,最受傷的,不是你們自己,而是我。這次的事情,請你們能給自己一次機會,也給我一次機會,就此作罷吧。”
“好!”蕭小荷馬上爽快答應(yīng),趁機道:“俗話說,一個巴掌打不響。沒有接觸,必然可以避免許多接觸中才會產(chǎn)生的矛盾。你要知道,我的忍耐是很有限度的,我忍得越久,以后發(fā)作起來就越是不留情面。為了不令你難做,從今往后,我絕不主動見你繼姐,也請你提醒你繼姐不要主動來招惹我。否則,下一次她若再教我不痛快,我必叫她后悔終生!”
“好,我答應(yīng)你?!敝x池春深感愧疚地看了她一眼,暗暗在心里下定決心,一定要盡快處理好后院的人和事,絕不讓她在同自己成親后,受到一絲半點的委屈。
郁美人不認同謝池春的承諾,不無委屈地對他道:“弄璋,霄絲妹妹對我有誤會。她看我不順眼,我不怪她。但,我們是姐弟,除非她不嫁給你,否則,怎么可能不見面?她說的話,前后矛盾,你居然還答應(yīng)她,你這是打算要在娶她時,便趕我出家門么?”
“繼姐,你想多了?!敝x池春佯裝無奈地看了郁美人一眼,解釋道:“你可能不知道,我已經(jīng)推遲婚期,約兩年后才會成親。而奶奶和繼母給你定的那門親事,不是再過一年就要成親了么?這樣以來,你嫁出去了,她才嫁進來,兩個人見面的機會是不多呀?!?p> “什么?你把婚期推遲了?”郁美人感到又驚又喜,覺得自己的機會更多了,她試探著問:“弄璋,這么大的事怎么沒見你跟我提起呢?”
謝池春淡淡地道:“這件事是我自己的事,自然不會跟繼姐你提起?!?p> 蕭小荷急于與柳菲見面,聽到此處,沒了興致再繼續(xù)聽下去,她拉上云想、花想,轉(zhuǎn)身便往鳴劍軒而去。
郁美人一直在盯著蕭小荷的動靜,見狀,忙指了她的背影對謝池春道:“弄璋,以前,霄絲妹妹見到你,必然無時無刻不粘著你,可這次,不是姐姐我要在背后說她的壞話,你只要自己用心去看,你都能發(fā)現(xiàn)得了,她是真的對你不上心了?!?p> 謝池春面色一沉,對郁美人一再這樣搬弄是非的行為實在有些著惱。
他意有所指地道:“這是好事。這說明她終于長大了、成熟了,不再孩子氣了。繼姐,你有所不知,我平生最不喜歡的便是那些個膩膩歪歪癡纏的女子,這樣的她,才是真正適合我的?!?p> “哦……原來是這樣?!庇裘廊寺牫鲋x池春的弦外之音,心頭猛地一震,暗暗氣結(jié)。
蕭小荷剛走到鳴劍軒院門口,便看到柳菲帶著兩個貼身丫頭,站在院門門檻邊,一臉同情地看著她。
蕭小荷詫異地問:“娥姐姐,怎么了?”
柳菲指了下頌歌軒,頗是不平地道:“霄絲妹妹,剛剛,你們?nèi)齻€人在頌歌軒門口的談話我都知道了。郁美人真腹黑,謝池春真沒擔(dān)當(dāng)!”
“呃,娥姐姐,你怎么會知道我們談話內(nèi)容的?”蕭小荷回頭看了看,發(fā)現(xiàn)頌歌軒大門和鳴劍軒大門有著近三百米的距離,她不相信原本還功力全無的柳菲,一個多月不見,便能有能力聽到這么遠的動靜。
柳菲朝院里指了下,笑著道:“是琪珀師兄告訴我的。他功力高強,能聽到方圓六百米以內(nèi)的動靜。剛剛我送郁美人出來不久,他便在屋子里聽到了你和郁美人的對話。他走到院子里時,看到我,就告訴我你正要過來找我。我問他怎么知道,他就把他聽到的情況給我說了一遍。要不,我哪里能恰好在這里等著你!”
“哦……”蕭小荷恍然大悟,她伸頭朝院里看了下,發(fā)現(xiàn)蕭蕪影在對面的一個小亭子里坐著,正一臉戲謔地笑看著她。
她趕緊把頭縮了回來。
柳菲剛說了他能聽到方圓六百米以內(nèi)的動靜,她有心想跟柳菲好好聊聊近來的一些事情,并不想被他聽到。
她沖柳菲暗暗使了個眼色,道:“娥姐姐,你遠道而來,我想盡盡地主之誼,好好款待你一下。我們樂州有家最出名的酒樓,叫添福樓,那里的菜做得很好吃,上次,皇子們過來,都有去過那里呢。我今天上午先陪你在樂州城里到處走走,等到了中午,我們就到添福樓吃飯去,好不好?”
柳菲心領(lǐng)神會,道:“好!”
蕭小荷便微笑著挽了她的手臂,一齊往府外走去。
蕭蕪影沒想到蕭小荷居然就這么走了,忙追了出來,緊跟上她們,沖蕭小荷戲謔道:“小絲兒,你太不夠意思了。明明看到了我,有好吃的怎么不叫上我?”
蕭小荷瞪了蕭蕪影一眼,戲謔道:“美人姐姐,男女有別。我們一眾女子身邊跟著你一個大男人,像個什么事!你要是愿意作女兒家打扮,我倒是可以帶你一起出去。”
蕭蕪影快樂地眨眨眼,笑瞇瞇地道:“小絲兒,我男扮女裝有什么好?外面世界亂得很,我們一群姑娘出去,最容易招惹上色狼。我男裝跟著你們,腰上又系了寶劍,大家一眼便能看出我是你們的護花使者,不敢亂來。你若是拒絕我的一番好意,那才不像個事!”
“嘿,你少危言聳聽了!我們才不需要你來保護!”蕭小荷不以為然,信心十足地道:“樂州是我的家鄉(xiāng),整個樂州的人都是我爹的子民,有誰會膽大妄為到敢在我的家門口、來找我的麻煩!”
“小絲兒,看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樣子,我更加不放心了。”蕭蕪影做出一副憂心忡忡地樣子,咬咬牙,很堅決地道:“為了你們的安全,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趕我,我都不會走。我決定了,你們到哪里,我就保護你們到哪里!”
“你……”蕭小荷知道必是趕不走他了,只好轉(zhuǎn)頭對柳菲道:“娥姐姐,既然我們的琪珀師兄這么擔(dān)心我們,我們還是別出府了。我?guī)愕轿业脑鹤永锿嫒?,我娘給了我一個廚娘,她做的菜味道也不錯?!?p> 柳菲從善如流,忙道:“好?!?p> 蕭蕪影卻著了急,他哄蕭小荷道:“小絲兒,添福樓的菜多好吃呀,不吃未免太可惜。你若是不習(xí)慣我跟著,可以當(dāng)我不存在的?!?p> 蕭小荷白了他一眼,道:“你明明就跟在我們身后,像你這么富有存在感的人,讓我怎么可能當(dāng)你不存在!”
“不是吧?我如今在你心目中,已經(jīng)有了這么強烈的存在感了?”蕭蕪影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樂呵呵地道:“看在你這句話讓哥哥開心的份上,我還是把自己變沒了吧,免得你心里太糾結(jié)!”
他說完,人就地一閃,還真的不見了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