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時,大皇子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當(dāng)眾向姬衛(wèi)維打聽,姬霄錦看中的人選究竟是誰。
姬衛(wèi)維說:“這個人錦兒雖然看中了,但她還想再好好觀察、觀察,所以,暫時不能當(dāng)眾公開?!?p> “哦……”大皇子表面若無其事,暗地高興。
他覺得,即然人選還沒有過明路,那就不能作數(shù),不管姬霄錦是否看中自己,自己都應(yīng)該再多爭取一下。
他試圖尋求機(jī)會接觸姬霄錦,博取她的芳心。
其他幾位如他一般心思活絡(luò)的皇子,也都開始蠢蠢欲動。
不久,諸皇子都打聽出同一個結(jié)果:整個王府內(nèi)、外院,除了姬衛(wèi)維與秦蒔秀之外,只有蕭小荷一人可以自由出入。
姬衛(wèi)維個性剛直,秦蒔秀夫唱婦隨,要想從他們這里來找機(jī)會,根本不可能。
也就是說,當(dāng)下可以選擇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蕭小荷。
諸皇子都不得不開始尋找接近蕭小荷、討她歡心的機(jī)會。
蕭小荷對這一切毫不知情。
她通過上午大皇子、二皇子對待陳弘的態(tài)度,看出來陳弘的處境有些艱難。
由于她每日按時服藥,體內(nèi)的余毒基本已清除干凈,秦蒔秀漸漸不再約束她的行動,她已然可以自由出入內(nèi)、外院。
午膳過后,她打算找陳弘就此事聊一聊。
她帶了自己的兩位大丫頭姬云想、姬花想隨行。
在外院門口拐角處,一位俊美妖冶、亦雄亦雌的人兒,從一旁閃出,擋住了她們的去路。
他像女孩兒一樣天生麗質(zhì),生了一對遠(yuǎn)山般的黛眉,一雙瑰麗動人的鳳眼,秀挺的鼻子圓潤如垂珠,艷紅的唇瓣嬌媚如桃花。
蕭小荷認(rèn)得,此人是大皇子師弟—祁山派少主蕭蕪影。大皇子跟他形影不離,在初入府時,就當(dāng)眾特別介紹過他。
她對人妖一樣的美男向來有點(diǎn)好奇。
她仍裝出腦子有點(diǎn)問題的樣子,傻愣愣地上下打量了蕭蕪影好一會兒,這才詫異地問他:“你是哪里來的漂亮姐姐?為什么要擋我的路?”
“我是為了能就近看你一眼,特意從天上掉下來的!”蕭蕪影幾近邪魅地笑了笑,旋即,又語氣頗不滿地道:“小絲兒,峨山一別才幾天?你要裝瘋賣傻我不管,可你要是裝不認(rèn)識我,那我就真生氣了哦!”
“漂亮姐姐,我根本不認(rèn)識你。你冤枉我,你是個壞人,我討厭你!”蕭小荷并沒有聽姬霄絲跟她提起此人,只當(dāng)蕭蕪影是在誆她,她最討厭甜言蜜語求搭訕的男人,也就懶得再繼續(xù)跟他糾纏。
她后退一步,裝出一付頗委屈的樣子來,氣沖沖地對身邊的云想、花想道:“云想、花想,我不想看到這個人!”
“好,郡主,我們馬上就處理?!痹葡虢o花想使了一個眼色,倆人齊齊前進(jìn)一步,堵到了蕭蕪影的面前。
云想對蕭蕪影嚴(yán)肅地道:“蕭公子,我們郡王府有規(guī)矩:不經(jīng)郡王允許,外男不得私自見內(nèi)院女眷。請你速速離開此處。”
“我不是外男啊。我是女的。你們剛才沒聽見你們郡主叫我漂亮姐姐么?”蕭蕪影耍賴不肯走,他緩緩從袖中掏出一塊瑩白的玉佩,舉起來晃了晃,看向蕭小荷,沖她道:“小絲兒,你還真要裝作不認(rèn)識我呀?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拿著這塊玉佩去找謝池春,當(dāng)眾告訴他,這是你給我的定情信物,你看他會不會跟你解除婚約!”
“咦,主子,謝夫人送你的玉佩怎么會在他的手上?”云想看到那塊玉佩,大吃一驚,忙低聲問蕭小荷。
蕭小荷本來還以為蕭蕪影是在唬弄她呢,聽了云想的話,也不由多看了那玉佩一眼。
可她畢竟不是真正的姬霄絲,之前從未接觸過謝夫人送的玉佩,根本沒法判斷它是真是假。
她想了想,裝作為難的樣子,跟云想低聲解釋:“這塊玉佩是我在峨山打怪時弄丟的,因?yàn)榕履镏懒藭治?,所以一直不敢聲張。卻不知為何到了他的手上?”
云想便提醒她:“不論如何,這塊玉佩萬萬不能落在他的手里。我們得想辦法把它要回來?!?p> 蕭小荷盤算道:“這人,一看就特狡猾。不能直接要,得智??!”
云想點(diǎn)點(diǎn)頭,道:“好。主子,你主意多,快想辦法,我和花想配合你。”
“嗯?!笔捫『筛葡搿⒒ㄏ虢?jīng)過一番簡短的竊竊私語,漸漸有了主意。
她看向蕭蕪影,道:“我要好好看一看那塊玉佩究竟是真是假,再說其它!”
“行?!笔捠徲安⒉粨?dān)心蕭小荷會?;?,爽快地答應(yīng)了。
他捏緊玉佩的一端,把它舉到蕭小荷面前,由著她看。
蕭小荷裝模作樣地看了一下,然后飛快伸手一把扯過玉佩,口里解釋道:“雖然表面看起來很像,但現(xiàn)在玉器坊生產(chǎn)假貨的水平提高了,容易以假亂真,光看是不行的。我要親手掂量掂量它的份量。”
“哦,原來這就是你跟丫頭說的智取?”蕭蕪影早有提防,趁蕭小荷拿走玉佩的瞬間,他毫不客氣地疾速出手,連連點(diǎn)了云想和花想的幾處要穴,令她們動彈不得,這才笑嘻嘻地沖蕭小荷道:“小絲兒,你倒是忘了一點(diǎn):你我武功相差懸殊,我當(dāng)初既然能從你手里搶走玉佩,現(xiàn)在就算你拿去它,我難道就不能再次搶過來?”
蕭小荷也笑了笑,挑釁地道:“你大可以試試,看看能再次搶過來不?”
“好?!笔捠徲罢f罷,當(dāng)真就出手去奪蕭小荷手里的玉佩。
然而,他的右手才剛剛伸出,就立時像被什么給定住了一般,不能動彈了。
蕭蕪影大感詫異,看了看自己的手,這才發(fā)現(xiàn),他的手心竟然發(fā)黑了!
他略一思忖,不由得苦笑了笑,道:“小絲兒,你是在拿走玉佩時給我下的毒吧?”
“是呀?!笔捫『尚Σ[瞇地道:“你太自信了。你可能料得到我會趁機(jī)拿走玉佩,也料得到我會在拿走玉佩時偷襲你,但你一定料不到,我是趁用力扯玉佩的瞬間,以附有藥物的小指甲劃傷了你手心這樣的、巧妙方式偷襲你!”
“不錯,你偷襲的手法是夠巧妙的?!笔捠徲百潎@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幸虧我及時出手制住了你的丫頭,否則,我現(xiàn)在就得以一敵三了?!?p> “你中了毒,還有反抗的力量?”蕭小荷倒是吃了一驚。
“是呀,在與你閑聊的這段時間,我已趁機(jī)運(yùn)功把毒壓制在右手手腕處,只消一小會兒,就能完全逼出來。”蕭蕪影笑容可掬,道:“小絲兒,其實(shí),我憑一只左手,要勝過你已經(jīng)綽綽有余了!”
“只可惜,我不是一個人!你何不問問我大師兄,他同不同意袖手旁觀?”蕭小荷卻毫不畏懼,笑瞇瞇地示意蕭蕪影回頭看一下。
蕭蕪影聞言神色一凝,當(dāng)下,也察覺到背后有人。
他忙轉(zhuǎn)身察看。
來者根本不是謝池春,而是他的老對頭、二皇子的師弟、鳳凌教教主諸葛清風(fēng)。
諸葛清風(fēng)跟蕭蕪影一向不對路。
他在江湖美男榜上排名第四,恰好在蕭蕪影之下。
他的長相跟蕭蕪影是同一類型,也像女孩兒一樣天生麗質(zhì),生了一對遠(yuǎn)山般的黛眉,一雙瑰麗動人的鳳眼,秀挺的鼻子圓潤如垂珠,艷紅的唇瓣嬌媚如桃花。他們唯一不同的是氣質(zhì)。他自幼失怙,又是在魔教中長大,吃了不少的苦頭,有些性情孤僻,氣質(zhì)偏冷、偏倨傲,而蕭蕪影父母雙全,從小便承歡膝下,被呵護(hù)著長大,又因?yàn)樘熨Y聰穎,天賦過人,在江湖上頗是混得開,氣質(zhì)偏明朗、偏魅惑。
這還不算,最重要的是,他在江湖少俠榜上排名第三,也恰好在蕭蕪影之下。
他曾找過蕭蕪影對決三次,三戰(zhàn)三?。?p> 蕭蕪影一看到諸葛清風(fēng),立時意識到蕭小荷又在對他使詐。
他回過頭來看她時,哪里還有她的影子?
他心里一陣失落,暗暗怪諸葛清風(fēng)來得不是時候,冷冷地問他:“諸葛,你怎么會在這里?”
諸葛清風(fēng)也不待見蕭蕪影,同樣冷冷地道:“你是奉大皇子之命來接近二郡主,我則是奉二皇子之命來接近二郡主,大家目的相同,何必明知故問?”
“哼,你弄錯了。”蕭蕪影卻冷笑道:“我們有著本質(zhì)的不同。我把大皇子當(dāng)朋友,幫不幫他,全憑心意。而你,只是二皇子的一條狗,除了服從,沒有其它的出路!”
“蕭蕪影,你別欺人太甚!”諸葛清風(fēng)無辜挨罵,氣得臉色瞬間鐵青,他恨恨地道:“這里是郡王府,不便展開拳腳。你若不是一條狗,就在下午正申時,到樂州西郊的樂山之巔樂平峰上來,我要在那里同你決一死戰(zhàn)!”
“好!”蕭蕪影根本沒把諸葛清風(fēng)放在眼里,毫不示弱地道:“對于手下敗將的挑戰(zhàn),我非常感興趣。正申時樂平峰頂,我們不見不散!”
“哼!誰跟你不見不散?我們是不死不休!”諸葛清風(fēng)狠狠地瞪一眼蕭蕪影,揚(yáng)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