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府后院之中,酒宴正歡,眾人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田胤今天顯得特別高興,一直在感激秦冬栽培,說近些年離開了大將軍,甚是想念,不停敬著秦冬酒,沒多大會,兩人面前一壺酒已喝光。田胤隨即又喚下人遞上一壺,他提起酒壺,先給秦冬將酒滿上,說道:“大哥,我離開鐵六營好幾年了,去敬一下那邊的兄弟?!碧镓匪f兄弟便是秦冬帶來的那些精兵,當初還跟著秦冬時田胤便與這些人熟識。秦冬高興地說:“對對,快去敬他們,他們好久沒喝酒了,今天你可得把他們管夠,讓他們不醉不休。”
田胤離開了主桌,田胤沖旁邊下人說道:“去抱幾壇最烈的燒刀子來,我要與眾弟兄不醉不休?!闭f著他走向旁邊幾桌:“今天別的不說,酒一定管夠,眾兄弟可一定要敞開了喝?!边@時,老管家田忠從側旁走廊走了出來,來到田胤身邊,低聲向他說了些什么。田胤聽后一頓,便有讓田忠退下去了。
田胤接過下人新報過來的一壇酒,逐個給秦晟等人滿山,田凝也要喝,田胤怒道:“女孩子家,喝這么烈的酒干啥?!碧锬龥_他做了個鬼臉,也不再強求。
田胤敬了一圈就回到主桌坐下,坐下時右腳順勢在桌底田湯氏腳上輕踩了一下,便又與秦冬攀談起來。正說著,田湯氏端起酒杯對秦冬說道:“大將軍,妾身感激大將軍多年照拂,無以為報,今天特意敬大將軍薄酒一杯。”說完竟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秦冬見狀吃驚道:“弟妹怎能如此飲酒,感激的話就不要多說,我與田胤親如兄弟,再說豈不見外了?!闭f完也將面前一杯酒一飲而盡。田湯氏聽了秦冬話突然眉頭微皺,說道:“妾身突感身體不失,就不再陪大將軍了,還望大將軍勿怪?!鼻囟鋵嵲缇涂闯鎏餃吓d致一直不高,本就懷疑她在強撐身子來陪自己,急忙說道:“看看,看看,說你不能如此飲酒吧,凝兒,快快扶你母親下去休息吧。”
田凝剛要答應,田胤起身說道:“難得今天如此高興,讓他們年輕人多玩玩吧,我先送賤內回去,稍后再來?!闭f完還對著田湯氏說道:“看看你,非要逞能,多掃大家的興致?!碧餃显俅螌χ髮④娍嘈σ幌卤硎厩敢猓屘镏乙慌运藕?。
秦冬說道:“休要亂說,弟妹帶病之身還來陪我,我已是非常高興,田胤,我可知道你,你嘴上雖說,其實還是數(shù)你最疼媳婦呀,快送弟妹回去歇息吧?!?p> 田胤說了句:“謝大將軍,容我暫退。”便扶著田湯氏向后花園走去。
田胤夫婦走后,眾人興致依然不減,旁邊酒桌之上,有人喝的興起開始劃起拳來。
秦冬在主桌看得非常高興,忍不住也想上前去,突然感覺胸口微微一熱,他心頭一緊。
秦冬不動聲色,乘著沒人注意,低頭從領口看了下胸前掛著的一顆桂圓大小的珠子,只見胸口處有一絲絲淡淡的黑氣正被珠子吸入其內,秦冬心中大震。他抬頭看了看秦晟,又看了看旁邊自己的屬下。田凝正在聽秦晟興奮地說著什么,旁邊的屬下也都玩的正歡,并未見什么異常。而在此時他看到宋無名從會客廳旁走廊走了過來,他急忙起身,迎著宋無名走了上去。
宋無名剛想要對秦冬說些什么,卻被秦冬打住,說道:“名兒呀,你怎么才來呀,太不像話了,再晚酒可就沒有了。”說到這里,他又略微提高了下聲音說道:“你先別急著喝酒,我讓你帶的人參帶來了吧,快去取來,本來我還想親自送給你晟哥未來的岳母,都讓你耽擱了?!彼螣o名聽了一愣,剛想要開口,秦冬卻又接著說道:“算了,你太毛糙,別損了參絲,效果就不是最佳了,還是你帶路,我親自去取?!?p> 宋無名聽出秦冬說話有異,也答話道:“大將軍請隨我來,人參還在馬袋里?!闭f著便領著秦冬向前院走去。看到秦冬向前院走去,田忠給了旁邊小廝一個暗示,小廝不動聲色離去。
秦冬二人剛進前院,宋無名便低聲說道:“師父,方才我在后院馬廄看到幾個黑衣人進了田府后花園,有一人貌似唐人。”
秦冬聽了立刻停住了腳步,簡單思索了一下,痛苦地向后院看了一眼,斬釘截鐵地說道:“名兒,你聽我說,鎮(zhèn)西關有變,我們極有可能中了陷阱,你速去后院馬廄牽兩匹馬來。”
“師父,我的馬已經(jīng)牽來了?!?p> “太好了,走,我們速速離開?!闭f完拉著宋無名就向田府大門走去。
宋無名停下來說道:“晟哥和眾兄弟怎么辦?”
“我中毒了,雖然沒有發(fā)作,但毒性很大,估計是菇毒,他們可能也都沒有幸免,所以……不用再救他們了?!?p> “可……”
“現(xiàn)在不是猶豫的時候,你沒入席,可能是唯一沒有中毒之人,我必須保你離開,這是軍令,走。”秦冬說完,眼角已經(jīng)濕潤,但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向府外走去。
“遵命?!彼螣o名痛苦地回答一聲,便緊跟著秦冬朝外走去。
再說田胤急匆匆到了書房,見田胤進來,先前被田忠稱為首領的人直接問道:“動手了嗎?”
田胤說:“首領放心,秦冬已中菇毒,再過上一會便會發(fā)作?!?p> “哎……,我還是晚了一步,田胤,你好糊涂呀?!?p> “首領怎么了,秦冬一死,秦國必亡呀?!?p> “我知道,只是時機還不成熟?!?p> “為……”田胤剛還想問什么,突然門外有人著急說道:“將軍,秦冬和宋無名去了前院。”
“什么?”
“什么?”
首領和田胤異口同聲說道。
他們所在二樓書房,是個能同時看到內院和后院的地方,先看向內院,主桌上秦冬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再往前看,秦冬和宋無名急匆匆正要出內院大門。
“糟糕!”田胤喊道,略微思索又下令道:“速去守后院馬廄,不要讓他們得到馬匹?!?p> 聽了田胤的話,首領急忙朝馬廄望去,發(fā)現(xiàn)宋無名和惡騅不在原地后急忙說道:“不好,有匹馬和一個人不見了?!?p> “放響箭!”田胤絲毫不再猶豫,立即下令道。
聽得田胤下令,屋外剛才報信之人立即從懷里掏出一弩,向空中射出一支響箭。
許多人聽到了響箭之聲。
后院還在飲酒的秦晟,聽到了,詫異地向后花園看去。
秦冬帶來的精兵,多數(shù)人也聽到了,他們感到奇怪,鎮(zhèn)西關內,田府之中放什么響箭,有已經(jīng)喝高的甚至都沒在意還在繼續(xù)劃著拳。
但喧鬧的后院還是很快靜了不少,沒太注意響箭聲的幾個人,也覺察到了周圍異樣,都停下了劃拳和喊話。
內院終于完全安靜了下來,眼尖的如秦晟突然發(fā)現(xiàn)父親不見了,秦晟本來以為父親起身敬酒去了,他環(huán)顧了下四周也沒看到父親身影,頓時感覺有些不好。
外圍幾桌田府兵士突然從桌底抽出了一把把雪亮的鋼刀,雖然已經(jīng)過了正午,但刀上反射的陽光依然刺眼,鋼刀出鞘的聲音也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