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糾結(jié)之后,衡天他們還是決定去現(xiàn)場看看,穆魯奇的目標(biāo)或許已埋入塵土。只是,他們沒走幾步路,迎面卻跌跌撞撞的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
“杰森醫(yī)生!”幾人皆被杰森那鬼樣嚇了一跳,紛紛愕然。
“你怎么啦?有受傷嗎?”龍吹趕緊攙住杰森。
冰冰也擔(dān)心著上前查看:“不要緊吧?剛才的爆炸,應(yīng)該傷到你了吧?你,沒被震傻吧?”
“我……我就是個廢人!”杰森失魂落魄的樣子,若是女孩子,怕不讓人心疼死?
“喂喂,你怎么到這兒來了?”衡天拍著他,“老兄,你不會也陷在夢里吧?你受什么打擊了?難不成,剛才那個歐布奧特曼,是你變的?”
“不……是我沒用,我要是能當(dāng)英雄,我也不會這般懊悔了……這一切,都是我害的,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有罪……”杰森的聲音冰沉而絕望。
“什么叫都是你害的?別自作多情了,你有那么大本事?”王耀卻道,“你沮喪什么呀,真是莫名其妙,我只見過甩鍋推責(zé)任的,沒見過誰無中生有強行給自己加黑鍋的。”
“你們懂什么?他們不是沖你們,而是沖我來的!要我說幾遍你們才信?”
“杰森醫(yī)生,別自暴自棄啊!”冰冰見杰森像發(fā)瘋一樣,滿口胡話、失落透頂,也急得六神無主,“把我說清楚好不好?你讓我們摸不著頭腦了……”
“我怎么跟你們解釋?真要我說實話?”杰森倒吸著涼氣,看破紅塵般的釋然,也不再忌諱什么,正色卻寒意徹骨的冷笑,“我若告訴你們,我并非地球人,你們信嗎?”
“你是宇宙人?”龍吹一驚,但隨后也微笑了起來,“就算是,又能怎樣?你真覺得我們會忌憚你的身份?”
“實話實說吧?!焙馓煲残Φ?,“對外星人而言,我們地球人不也是外星人嗎?”
“追求偶像的心,無論是地球人還是宇宙人都是一樣的,除了人種外,只要有心,哪一族人有何區(qū)別?宇宙人、地球人之間的差別,真的那么重要嗎?”王耀也認真的勸慰起來。
“是啊,他們說的對。并不是所有外星人都想侵略地球啊,你杰森醫(yī)生能跟大家坦誠相見,就說明你跟那些侵略者不一樣,不是所有外星人都是壞人,也不是所有地球人都是好人,就算世界都被黑暗籠罩,也會有良心未曾泯滅的人?!北残χ苌嗥鹆穗u湯。杰森自己就是個心理醫(yī)生,卻不想“醫(yī)者不能自醫(yī)”,如今反倒被他人開導(dǎo)。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杰森嘆息著,悲涼的心緒仍不得安撫,百感交集間,無言相贈。
“那你就想開點,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衡天道,“快說實話,到底什么情況,你一直都有事瞞著我們吧?”
“我有什么必要告知你們?起因在我,出了事,我一人擔(dān)著,與你們無關(guān)。你們?nèi)糁勒嫦?,怕不能容我吧?所以,還是讓我……”
“無關(guān)什么呀?”龍吹實在受不了這種“矯情”了,抓著杰森的雙肩道,“你一人擔(dān)著?你拿什么擔(dān)著?你獨自承受,你承受得起碼?這里是橫濱,是我的故鄉(xiāng),我們應(yīng)該聯(lián)合起來守護腳下的土地,而不是凈說喪氣話!”
“道理我都懂,但這個決心,我沒法下。我是‘行星侵略聯(lián)盟’的叛徒,我沒有執(zhí)行本該執(zhí)行的侵略計劃,卻選擇了追逐偶像之路,如今惹得眾怒,在劫難逃。既然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不如,讓我安靜的去死吧,我死了,大家就不會被牽連了?!?p> “懦夫!”衡天猛起一巴掌,抽在了杰森的臉上,“你以為你孤獨的死去,就能拯救大家?侵略聯(lián)盟侵略聯(lián)盟,這個名字是什么意思你心里沒數(shù)嗎?”
“若不能徹底消滅這幫家伙,地球?qū)⒂罒o寧日!這不是我們的錯,要怪就怪侵略者!”王耀也義正言辭的說,“不管你從前是什么身份,都不重要,我們是伙伴,不是嗎?”
“大家永遠都是你堅實的后盾?!北?,“不要老想一個人扛,會累壞的……”
家一般的溫暖,頓時融化了杰森心中的寒冰,衡天的巴掌打得他面生紅暈,卻也多少打醒了他??粗矍斑@些人,他們不嫌棄自己宇宙人的身份,更沒有因此心生偏見與隔閡,或因是異族而有意疏遠,哪怕是半點別扭也不存在,理所當(dāng)然接受了自己,把自己當(dāng)伙伴,這讓他相當(dāng)感動,而這種感動,早已不是第一次,只是,難得又來得這般如潮。
與杰森一同保住自己身份秘密的那個女人,全心全意信賴著他,同時,他也信賴著對方。他融入人類的群體中,與那名天馬行空的女子相知相愛結(jié)了婚,如今已有了三歲的孩子,那個孩子是人類的外表,但體內(nèi)流著梅特龍星人的血液,是十足的跨種族混血。而她的妻子,在面對“發(fā)現(xiàn)外星人可獲千萬賞金”的利誘下,站在了家庭之上,這是何其偉大呢?
初心與感動伴著杰森,直到今日,他恍然想起,自己仍是世上最幸福的人。在絕境中迷惘不前的人,那怕有一絲微弱的光,也會成為照亮他人生的一盞明燈,或是支撐他堅挺的信仰,那些受盡凌辱、對人生失去希望將要自殺的人,一聲安慰或許都能成為救命稻草。
“我知道……你們是好人,可我還是不能去……演唱會,我真的不可以去。”杰森還是擔(dān)心,“就算不送死,我也不能連累大家……更不能,讓我的偶像受到傷害……”
“你信不過我們?”龍吹色如玄鐵,堅定的拍著杰森,“盡管去吧,不要違背你的本心?!?p> “你來這里的目的,不就是為了給偶像應(yīng)援嗎?應(yīng)援團,怎么能少了你這個‘花式應(yīng)援者’呢?”冰冰繼續(xù)“溫柔加天然暖”戰(zhàn)術(shù),“遵照你的初心去吧,相信自己。你若不去,就沒有意義了不是?你這樣,大家都不開心,那才是真的破壞演唱會吧?”
“該應(yīng)援就應(yīng)援,磨嘰個毛???”王耀也道,“你就放一個萬個心吧,我們一定會保護好演唱會現(xiàn)場的,還有言程也是一樣,一定會守護好月梨的舞臺!”
“你們,一定能做到嗎?”杰森還是踟躕。
“一定!”龍吹拍著胸脯保證,“所以,這次演唱會一定不能少了你,我們答應(yīng)的事一定會做到,而你答應(yīng)的應(yīng)援,也絕不能逃避。”
“好!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相信你們?!苯苌男慕Y(jié)似乎解開了,轉(zhuǎn)陰為晴、豁然開朗,至少目前的擔(dān)憂可拋到腦后,一切暫時天朗水清。
杰森答應(yīng)與他們同行,而嘎次娘似乎已興奮得沒邊,也正要吃頓料理慶祝下“杰森之死”呢,盡管杰森的死亡被他想當(dāng)然的提前了,但該快活時,就該及時行樂?。?p> 另一邊的四人小隊,除了夏娜,另三人皆各懷鬼胎。年紀(jì)最小的夏言程反倒當(dāng)起了領(lǐng)隊,他們來到了“龍吹料理店”,此時這家遠近聞名的料理店卻是門可羅雀,店內(nèi)只有零星幾個客人,包房似乎都空著,店內(nèi)的服務(wù)員都沒幾個。
“把店里最好的菜都給我們上了?!毕难猿烫匾舛诜?wù)員,“還有,找最好的包廂?!?p> “我們老板不在,他的手藝最高?!必撠?zé)接待的禮堂光滿面堆笑,一臉歉意,卻還是熱情的招呼他們上樓,“很抱歉,老板不在,最貴的一些特色菜、秘制菜只有老板一人會做,暫時沒法點,所以……”
“只有你們老板會做?真不愧是‘龍吹家’啊……”夏言程笑著感慨,“聽說龍吹家獨門的料理手法只傳授于龍吹家的下一代掌門人,而這‘龍吹秀太郎’的獨子卻不肯繼承家業(yè)、不愿當(dāng)廚師,所以呢……唉,這‘龍吹料理’怕是后繼無人嘍,可惜了這料理界的神話呀……”
禮堂光很誠實的道出了這家店從生意興隆到這般沒落光景的原因,手藝沒人繼承是料理大師“龍吹秀太郎”一生最大的悲哀,夏言程的話字字誅心,逼人心魄,他尋思著,這龍吹秀太郎怕不對兒子產(chǎn)生點能“把自己變怪獸”這個級別的怨念都不可能啦!
橫濱危機四伏,上海也不見得像表面這么風(fēng)平浪靜。韓熱到了地下基地,提著一個神秘的大麻袋,面對阿隆索星人攔路,他急著說:“我要見貝利亞大人!貝利亞大人,我是韓熱!”
“貝利亞大人和亞美大人忙著‘魔改怪獸’計劃,沒空見你,你有什么就跟我匯報吧。”
“魔改怪獸?”韓熱驚道,“什么魔改怪獸?對怪獸還有什么奇思妙想嗎?”
“是啊,我們已經(jīng)魔改出‘黃泉怪獸芙蘭朵露’、‘太陽怪獸葛溫德林’、‘圣殿怪獸亞力山’、‘刺客怪獸肯威’等強有力的魔改怪獸,以原力為魔改工程提供能量,讓這些能夠?qū)咕繕O戰(zhàn)士的新時代怪獸淘汰舊時代的怪獸,成為獸中霸王?!贝祰u到一半,阿隆索星人恍然意識到不對,“等等……我憑什么告訴你這些?我們的計劃,憑什么讓你知道?”
“知不知道都無所謂,我是來向貝利亞大人匯報工作的。”韓熱如實說。
“知道也無妨,韓熱不是外人?!笨袢ξ淖吡顺鰜?,揮手示意阿隆索星人退下后,用那形同挑逗的眼神盯著韓熱,“匯報什么工作呀?”
韓熱邪笑著把麻袋往地上一扔,像拿西瓜一樣陸續(xù)拿出幾個血淋淋的人頭甩在地上,狂三不知何意,韓熱卻故作義憤填膺的指著那幾個人頭道:“貝利亞大人,這群鼠輩在網(wǎng)絡(luò)上肆意侮辱您,造成了嚴(yán)重影響,我順著他們的個人信息,已將他們?nèi)刻幚淼袅?。?p> “你覺得,我會在意幾個小小人類的詆毀?”狂三輕蔑一笑,卻也略起興致,“難道,他們對我這樣的銀河霸主,就沒點敬畏之意?”
“人的本質(zhì)就是欺軟怕硬,不給點威懾,談何敬畏?殺雞儆猴,看這幫刁民還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