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冰冰站起身,神情冷漠。她只點了一杯咖啡,直到咖啡涼了才慢慢飲下,在陣陣涼意中,咖啡的苦味倍加濃郁,空氣中,也散發(fā)著淡淡的冰涼和微苦,這點苦味,在冰冰心中已被漸漸放大??辔?,在心間,何以言說?
冰冰真想走,而咖啡廳里卻走進一位黑衣男子,該男子神情怪異,面部始終帶著扭曲的壞笑,怎么看都不是正常人。而那名男子隨便找了個地方就坐下了,不過無精打采的冰冰卻對這名怪異男子產(chǎn)生了興趣,仿佛是黑暗之心與另一顆黑暗之心產(chǎn)生了強烈的共鳴。
然而,冰冰還是克制住了想上去搭訕的沖動,而那名男子在問了咖啡廳老板一些問題后,轉(zhuǎn)身就走了出去。迷離間,冰冰像是看到了些不該看的東西,那名男子離去的背影,有那么零點零幾秒的一晃間,竟變成了一個披甲的怪人,手里拿著一把武士刀。
冰冰揉了揉眼睛,確認那是錯覺后,也是松了口氣。那么一瞬,沒人注意到,肯定是幻覺!
然而游冰冰并不知道,就在這間咖啡廳的對面,??吭诖说囊惠v集裝箱式的運兵卡車內(nèi),有人正用望遠鏡一刻不停的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
“要動手嗎?”
“等她走出來,到了轉(zhuǎn)角的小巷弄里,看我一揮手,你們就給我兩面堵截!”
納克爾星人子墨在放下望遠鏡的一剎那,頓時感到背脊一陣發(fā)冷。路過運兵車的那個黑衣男子,讓他不禁提起了警惕。不知是何緣由,這名男子的氣息讓他感到后怕。
不過納克爾星人子墨也許并不知道,他同族的侄兒將會死在這個神秘男子的手上,連同美菲拉斯星人的同族后代一起。當(dāng)然,在那個神秘男子之前所處的時間點上,他們的同族已經(jīng)被那神秘男子給雙殺了,而內(nèi)心的恐懼感,似乎也冥冥中預(yù)示著什么。
一如既往的照看店面,不過店門庭冷清,無可收益,美露聯(lián)系張道靈但都是關(guān)機,也奇了怪了,但就目前而言,這間周邊店其實已經(jīng)歸到了美露名下了。
美露又在低頭玩手機打發(fā)時間,半天才注意到有人在他店里轉(zhuǎn)悠,她趕緊喊了一聲,卻發(fā)現(xiàn)是熟人:“呂衡天……你怎么在這兒?”
“我不能來這兒看看你嗎?”衡天回過臉,美露突然感受到一股暖意朝自己鋪天蓋地的涌來,那莫名的帥氣是怎么回事?是因為呂衡天突然變得這么正經(jīng)了?
“你……來我這兒干嘛?笑話我這里沒生意?”
“哎呀,別提了?!焙馓煲荒槦o奈,難得情緒這般低落,“我的時代已經(jīng)終結(jié),戰(zhàn)場已經(jīng)不再屬于我了,真是后生可畏啊?!?p> “哦?你也有不如意的時候?覺得自己的腎老了,還是心老了?”美露挖苦道。
衡天搖搖頭:“不……只是心累了……美露,我真心覺得,過去幾年的自己,實在太蠢了,蠢得無可救藥,蠢到不堪回首……”
“所以你就自暴自棄了?”美露還沒搞明白衡天那故作清高的“雞湯”意欲何為。
“算了……我也懶得爭了,也早就過了輕狂的年紀(jì)。人不可能永遠年輕,雖然我不想承認,但如今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調(diào)查天網(wǎng)?抓外星人?還是繼續(xù)追查小靈?”美露的反應(yīng)此刻顯得無比遲鈍,遲鈍到已然跑偏到了西伯利亞。
“那個……”衡天想了想,有些話他真的不敢直接說出口,并不是怕美露不接受,而是他自以為他根本沒資格去說,于是只能故作淡定,被美露逼著做了即興表演,轉(zhuǎn)移起話題,“明天就要出發(fā)去夏威夷了,我想,是不是該準(zhǔn)備準(zhǔn)備?”
“什么嘛,就這點破事,還用你提醒?顧好你自己吧……裝什么憂郁王子……”
沒說出口的話,衡天打算從夏威夷回來再跟美露坦誠。然而他如果知道這樣的“拖延癥”,差點讓美露困在一堆廢鐵里沉尸太平洋,他現(xiàn)在絕對一五一十的全跟美露表達清楚。
演出廳門外,王耀焦急的等候著美琴出來。夢魚調(diào)侃他“你跟一個男孩子關(guān)系那么好,是不是彎了”,他笑而不語,不過他還是由衷希望美琴能拿第一。要是拿筆獎金到手,那整年的房租都齊了,也就不用辛苦打工掙錢了。
“王耀!”充滿朝氣的笑容,人群中,美琴滿面陽光的向王耀招手。
“美琴!”王耀捧著鮮花,激動得一路迎了上去。
兩人面對面,王耀臉色微紅,奉上了鮮花,美琴感謝過后,王耀又問:“你怎么開心,是不是得了第一名???”
“嘛,差不多,第二名?!泵狼僬f得倒是挺輕松,也不在乎什么“第二名是最大輸家”這種話,“無所謂啦,說真的,我的小提琴水平跟第一名差不多,各有千秋,誰贏都不奇怪?!?p> “難道是運氣不好?為什么你會屈居第二?評委偏心了?”王耀問道。
美琴笑了笑:“第一名選手跟我同歲,是一個挺漂亮的金發(fā)女孩,叫‘宮園薰’,她的小提琴造詣非常高,跟我不相上下。她能得第一,主要還是她得了絕癥,背景故事比較悲慘,所以打動了評委。”
“所以,你也被打動了?”看著美琴樂觀開朗的樣子,一點也不像輸了的樣子,王耀很是納悶,“比賽比的是實力,又不是比慘,現(xiàn)在的選秀節(jié)目干脆改名成‘最強比慘王’得了……”
看王耀憤懣不已,在為自己鳴不平,美琴表現(xiàn)出了“大肚能容天下事”的圣人心態(tài),笑著說:“嘛嘛,無所謂啦,人家也不容易。小薰跟我聊了幾句,挺好的一個女孩。都是相互指教嘛,第二名也很好,不是嗎?”
“你倒是看得開啊。美琴,我越來越佩服你了,你真不像女孩子……”王耀由衷感嘆。等等……現(xiàn)在美琴,還真不是“女孩子”??!
冰冰轉(zhuǎn)進了巷弄里,她本想抄近路回去,而空氣中彌漫著不詳?shù)臍庀ⅰ1鶝]有在意,因為她整個人都是“不詳”的,至少她內(nèi)心深處的另一個自己是這么肯定的。還有內(nèi)心那頭兇狠狂熱的怪獸,也在蠢蠢欲動。
運兵卡車停在了巷子的后方,而前邊,幾個戴墨鏡的黑衣男子攔在了路口。冰冰眼見前方一群人不懷好意,大驚失色,慌張之下趕緊往后逃,一個長發(fā)男堵住了去路,而長發(fā)男的左右各站著一個黑衣人,左右大概七八個清一色戴墨鏡的黑衣男,將冰冰包了餃子餡,堵在了小巷里,冰冰已然左右受敵,插翅難逃了。
冰冰急了:“你們……你們想干什么?”
“干什么?明知故問嘛?!弊幽冻隽岁庩柟謿獾膲男Γ敖壖馨 ?p> “綁架?我跟你們什么怨什么仇?為什么要綁架我……”冰冰嚇得魂飛天外,慌不擇言。
看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渾身哆嗦慢慢蜷縮起來的冰冰,子墨冷笑著揮了揮手,后面上來兩名黑衣人,一左一右抓住了冰冰的胳膊:“哼,哪來那么多為什么?游冰冰,乖乖跟我走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難道說……”冰冰惶然色變,驚得語無倫次。看起來這幫人是針對自己的,一次有目的性的綁架,并不像是要勒索錢財,而更像是仇家雇傭別人來抓自己。如此目的明確的綁架,自然準(zhǔn)備充分,她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冰冰的人生再失敗,要她放棄生命她還是不敢選擇。子墨一把抓住了冰冰的頭發(fā),兩個黑衣人趁機發(fā)力,所有黑衣人都往運兵車上走,押送犯人一樣,一路把冰冰往運兵車?yán)镅喝ァ6鄣眉饨辛藥茁?,拼命掙扎,但黑衣人和子墨的力量都非同尋常,冰冰再用力扭動身體也是無用功,單憑子墨一只手就能把冰冰提著走。
“光天化日,你們都敢綁架!來人啊!救命??!救命……破喉嚨!破喉嚨……”冰冰開始“哇啦哇啦”的大喊大叫,雖然此地偏僻,但不會連一個人都沒有。
然而尖叫聲沒喊幾下就戛然而止,子墨突然掏出手槍,指著游冰冰的額頭:“你再敢叫喊半句,我就讓你的腦袋變成一灘碎肉!”
冰冰被嚇住了,雙目無神,四肢發(fā)軟,大腦瞬間短路,像個泥娃娃一樣任憑黑衣人拖拽。子墨讓留在運兵車后門前的黑衣人拉開了集裝箱的鐵門,并讓人塞住了冰冰的嘴,用黑布蒙住了冰冰的眼睛,就把冰冰往車上推去。
“很好,完美!果然,我納克爾星人才是宇宙最強的……”子墨心中暗喜,哈哈大笑。
“宇宙人?”冰冰心中一凜,他什么都明白了。果然,我是龍吹的累贅嗎?就因為我沒有戰(zhàn)斗力,才會成為宇宙人的目標(biāo)?
此念起,冰冰內(nèi)心對力量的渴望,以及黑暗面都更盛了一籌。是的,我沒有力量,我是累贅,我只能被綁架,然后等著英雄來救!就是因為我太弱!如果心中的那頭怪獸能覺醒,她還會害怕幾個外星人?沒錯!太弱了……執(zhí)念不夠深,得過且過的日子,還要持續(xù)多久?就是因為她太弱,沒有權(quán)沒有勢,也不會傍大款,所以才混了這么多年還一事無成!斗不過社會的黑暗面、斗不過行業(yè)的潛規(guī)則,斗不過現(xiàn)實,斗不過生活,更別說斗外星人了!
難道,就只能這樣嗎?這樣“炮灰”,渺小到只能當(dāng)一個不起眼的龍?zhí)祝@樣就夠了嗎?
冰冰捫心自問,得到的回答只有一個,還不夠!這個世界對她不公還妄想讓她低頭,想都別想!是的,她太弱了,但這是世界的錯!世界欠她的,她通通都要討回來!
抱著這樣的念想,冰冰猛的揮動了肘子,一發(fā)凌厲的肘擊,狠狠的貼到了右側(cè)黑衣人的臉上,黑衣人一記吃痛,竟然摔到了地上。
“你好大膽!”子墨立馬將槍口指向她,身后又沖來兩個黑衣人去擒拿冰冰。
而冰冰卻吐掉了口塞,面部表情崩壞了一般,黑化的陰笑起來:“你是睜眼瞎吧?用臉撞我肘,我還能說啥?”
子墨被冰冰突如其來的陰冷語氣給嚇到了,感覺像換了個人似的,不過他還是定神威脅道:“死到臨頭,你囂張什么!我可是宇宙最強的!”
冰冰不知哪來的勁道,武力倍增,宛如夢魚附體,又是一發(fā)肘擊,毫不留情的突臉,干倒了一個黑衣人后,有如食堂搶飯一般健步如飛的沖到了黑衣人的人堆里。沒錯,她沒有逃跑,而是沖到了人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