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婆子一走進(jìn)來,尤蕊和綠竹也有了主心骨,分工也明確起來,尤蕊扶著人躺到床上,綠竹去了梧桐院,房婆子走到床邊,看了一眼,垂下眼簾。
“尤蕊,你去再打盆冷水來?!庇热餂]做他想,應(yīng)聲出去了。
門一帶上,房婆子才沉下臉來,“這是用什么劃的?自己下手也不輕點,要是毀了容,姐兒讓我怎么跟夫人交待?!?p>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這一眼就給看穿了。
房婆子是莫氏身邊的大丫頭,當(dāng)年跟著莫氏一起嫁進(jìn)了趙府,后來許了趙玉珩身邊的侍衛(wèi),生下長子不到半年,男人就在戰(zhàn)場上出了事,只留下房婆子一個人帶著孩子,莫氏向來把房婆子當(dāng)成親姐妹,執(zhí)意要留房婆子在府里生活,正好趕上莫氏生趙元喜,這奶嬤嬤也沒有請人,直接讓房婆子當(dāng)了奶嬤嬤,等自己的兒子一能撒手,房婆子把心思都投到了趙元喜的身上,當(dāng)成了親生的一般照顧。
要說趙元喜的脾氣,有一半也是房婆子給寵出來的。
現(xiàn)在被當(dāng)面戳穿了,趙元喜才嘻皮笑臉的靠過去,“嬤嬤,五妹妹拿我當(dāng)傻子,害得我丟人,現(xiàn)在外面指不定都傳我是花癡呢,我怎么能就這么便宜了她,這點小傷口沒事,留不下疤痕,就是真的留下了,還有頭發(fā)呢,一遮庶就過去了。到是嬤嬤一眼就看出來了,到是太醫(yī)怕是也能看出來吧?那祖母那里就瞞不住了?!?p> 該死的李習(xí)安,這哪里是幫自己,一個弄不好,到時還得被祖母說成故意陷害,那自己在祠堂里做的那些豈不是白做了?
房婆子無奈的點點她的鼻子,“姐兒就是個直心腸子,嬤嬤告訴過你別信她的話,你偏不聽,現(xiàn)在吃了虧吧?算了算了,人好好的就行。我還不了解你的性子,像匹野馬,五姑娘哪里是你的對手,就猜到這傷口是你自己弄的了,在邊關(guān)的時候,你娘兄都打不過你,更不要說京中這些閨中的小姐了?!?p> “奶兄那是讓著我,他在我大營里可是個頭頭呢,要真打不過我,哪里會有人服他?!壁w元喜揚(yáng)著下巴哼哼道。
說起兒子,房婆子也一臉的笑,“好好好,是讓著你,那還不是怕把你弄傷了。不過好在姐兒長心眼了,知道保護(hù)自己了?!?p> “嬤嬤,你可不知道,這次干了這樣的事,以后我的名聲是完了,同族姐妹,我想不明白她為什么這樣對我?!壁w元喜兩世也沒有想明白。
房婆子冷哼一聲,手麻利的拿過梳子給趙元喜挽了個咎,“還不是受人挑唆的,夫人脾氣好,性子爽朗,從來沒有想過繼承府里的一切,可丞相爺放過話,趙府的東西除了分家各該得的,祖產(chǎn)一切都要歸在長房里,還不是眼皮子淺,不然怎么會總從姐兒這里拿首飾。”
原來竟是這么簡單的原因。
卻要毀了一個女子一世的名聲,一生都?xì)Я恕?p> 趙元喜想起上世自己家人的慘死,人也沉默了下來。
房婆子只當(dāng)她一時想不通,勸道,“姐兒也往心里去,這京城里的勛貴家的公子哥,本就中看不中用,來的時候夫人已經(jīng)交待過了,在京城里呆不慣,就回邊關(guān)去,那里的好兒郎個頂個的好,姐兒可以放開手的挑?!?p> 聽了奶嬤嬤的話,趙元喜苦笑。
難怪上一世自己會惡名在外,有這樣寵自己的家人和又不拘小節(jié)的奶嬤嬤,也難怪自己會做出那些駭人的事情來,可是要問她怪他們嗎?
她卻怪不起來,被家人寵著,她幸福還來不及,哪里會怪她們,不過也是自己沒有心機(jī),被人帶上了歪路,哪里怪得了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