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江遠帆回來,我真的好幾次都憋不住想問他,最后還是忍住了,他既然想瞞我的事情,肯定不會輕易告訴我。
第二天他去上班了以后,我便在家里翻了起來,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絲馬跡的線索。
在翻到他書房抽屜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有一本帶鎖的日記本,看著很眼熟,是淺粉色的。
我便想著肯定不是江遠帆的,他一個大男人怎么回用粉色的呢,倒是有點像我的。
但是這密碼是多少呢,試了好幾個都不對,強烈的好奇心趨勢,我直接粗魯?shù)挠眉舻都糸_了。
一打開就是最后一頁,我一看這是我的字跡啊,便確定了這的確是我的日記本。
坐了下來,我從最后一頁往前看了起來,
———我出差,他不放心跟來了,我們一起去了沙漠。
———他說我是磨人的小妖精,嘻嘻。
———最喜歡他抱我玩愛的魅力轉圈圈。
———他說五一去我家提親,我要嫁給他了嗎,好開心。
———今天拄拐杖去商場,被他抓住了,又被修理了一頓。
———望著我受傷的樣子,他很心疼的要我答應他,以后別做危險的事情了。
———羞死了,昨晚被他看光了,啊,想死。
———今天又暈機了,在我害怕的時候,他把我緊緊抱在了懷里,好有安全感。
———他中暑了,我今天給他灌藥的時候,感覺自己像潘金蓮
看到這一條我自己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里面很多都是江遠帆做的,我覺得熟悉的種種場景,看了這個筆記本我才知道,這些確實都發(fā)生過呀。
便繼續(xù)往前翻,
———我又要出差了,舍不得他。
———他今天給我表白了,在一大堆玫瑰花中間,我覺得很搞笑,但是我還是答應了他。
———今天在山上,他問我許了什么愿,其實我真的什么都沒許。
———昨天被困電梯,是他救了我,好可怕,但是看到他的一瞬間,我便不再怕了,我是不是有點喜歡他。
———我當組長了,開心
到這一條往前就全部是我記錄的一些公司業(yè)務知識。
我寫日記從不寫時間,所以我沒辦法,看這些都什么時候寫的。除了幾條情景再現(xiàn)我恍惚記起來的,其他都無從考證,可能是我又忘了吧。
晚上回來的時候,我便把這本日記拿到了江遠帆面前,對他說:“老公,我今天找到了我以前的日記本?!?p> 正在換拖鞋的他,聽完我的話,他直接就面對著墻站住不動了幾十秒,而后緩緩回過頭,看著我的眼睛,微笑說到:“怕刺激到你,我給你收起來了”
哦,這樣啊,聽他坦白我便就放心了。
看來這個日記本里并沒有什么秘密。
我便把已經(jīng)被我剪壞的日記本,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過去抱孩子吃飯的時候,發(fā)現(xiàn)孩子頭怎么燙燙的。
叫了江遠帆用體溫計測量,一看38.6℃,孩子怎么發(fā)燒了,顧不上吃飯,他就趕緊開車帶我們?nèi)チ酸t(yī)院。
半夜跑到兒童醫(yī)院,又是一陣掛號,抽血,各種檢查跑上跑下。
當那護士給孩子指頭扎破取血的時候,我趕緊扭過頭后退了幾步,我不實在不忍心聽到孩子的哭聲,就跟針扎在我的心口一樣。
最后給了點藥,醫(yī)生又囑咐了我們幾句,就抱著孩子回了家。
我兒子從小就有吃藥困難癥,每次喂藥都跟殺豬現(xiàn)場一樣,鬼哭狼嚎的。
所以每次都是江遠帆抱著孩子,我用針管吸藥給噴嘴里,結果這次還給全部吐出來了。
只能隔了兩個小時又喂了一次。
第二次才終于喂了半管子藥進去。
接下來幾天便沒有心思糾結別的事情了。
小孩發(fā)燒,折騰的永遠是父母,連續(xù)三天每天都反反復復的,我和江遠帆一晚上都不睡覺,不斷的用毛巾給孩子擦拭身體降溫。
我還好,他白天又上班,晚上還這么熬,可把我心疼壞了,我讓他趕緊睡,他卻把我拽回了房間,讓我先睡,他來照顧孩子,最后僵持不下,只能我倆一起都不睡了。
第四天早上孩子終于退燒了,我倆才放心睡了了幾個鐘頭。
我醒來后就開始收拾回南京的東西,那天下午的飛機,我們一家三口又回到了南京。
一路舟車勞頓,折騰的太累,到了南京,把孩子給江涼舟看了一天,我和江遠帆趕緊又補了一天的覺。
他的工作比較自由,BJ,西安和全國很多地方都會跑,不是必須本人到場的事情,基本都是視頻會議的。
自從有了孫子,江遠帆父親慢慢就無心征戰(zhàn)商場了,在我們回南京后,直接化身慈祥爺爺,每天陪孩子溜溜彎,或者去游樂場玩玩。
建筑公司生意上的事情也都交給了江遠帆,所以江遠帆現(xiàn)在兼顧他父親的生意就更忙了。
每天幾乎都在外面,很晚才回來。
我也不想把自己呆退化了,就和江涼舟合伙做了點小生意,開了一家?guī)Ш啿偷臅辏膊粸閽赍X,就是時間自由我倆能隨時回家看孩子,并且我喜歡書店這種安靜的氣息。
關于那個男人,我已經(jīng)不去想了,沒什么意義,我現(xiàn)在生活已經(jīng)很幸福了,沒必要知道一些多余的事情。
就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三個多月。
一個周三的下午,江涼舟帶兩個孩子出去玩了,我便搭梯子開始在高層書架前整理書籍。
伸手夠一本卡夫卡的書,身子傾斜了半天也沒摸著,便準備下來,挪動下梯子再試試。
一不小心腳給踩空了,我嚇得啊一聲,就向后倒去,但是我并沒有倒地,而是被人穩(wěn)穩(wěn)接住了。
我趕緊就轉身打算感謝對方,但是當我看到對方那張臉后,我就愣住了,這不是我在西安看到的那個眼神悲傷的男人嘛,他怎么又來到了南京。
郁悶歸郁悶,禮數(shù)不能少,片刻后,反應過來就趕緊請對方坐下,并且招呼服務員來了一壺咖啡。
“我不喝咖啡,你還是給我白開水吧”
這男人第一句便說到。
我便趕緊又叫服務員換了開水過來。
“謝謝你,非常感謝”
“不客氣,這是你應該謝的”
對方?jīng)_我有點調(diào)皮的笑了笑說。
我心里驀然一驚,這男的說的這句話,我平時倒是對人說,而且我也喜歡喝白開水,在結和之前在西安的事情,我就覺得怪怪的。
便大膽再一次問他:“先生,我是不是認識你”
對方?jīng)]有說話,只是盯著手中的杯子,幾秒鐘后突然紅了眼睛。
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他這樣的表情,我覺得特熟悉特親切,接著開始覺得心痛地一抽一抽的。
“我叫周寒,你叫什么名字”
強忍著情緒我又問他。
接著他轉移了視線,看向了我,認真的說:“我叫歐辰光”
聽到他這名字的一瞬間,我的心里又莫名其妙的驚了一下,而后疼痛感加重了許多,腦子里一直會當著歐辰光這三個字,然后腦子里好像又涌現(xiàn)出了一點零星的碎片,都是我每次呼喊這個名字的聲音。
現(xiàn)在回憶事情的時候,不會頭痛了,只是感覺腦子里各種片段亂的很,錯綜復雜的閃現(xiàn)又消失。
我便趕緊捂住了腦袋,搶過他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大口,不行腦子還是亂的停不下來。
“你慢點喝?!?p> 見我這樣,這個叫做歐辰光的男人也著急的坐直了身子,提醒我。
“對不起,失態(tài)了,我有點不舒服,告辭了”
說著我直接站起來,打算離開,沒想到慌亂中一回頭,直接狠狠又撞上了剛才那梯子,腦子都是一陣嗡嗡響。
被他扶著坐了下來,然后,好像是我大腦好像是被疏通了的水渠一樣,碎片都連到了一起,各種被我忘掉的記憶,全部奔流涌現(xiàn)了出來。
然后我就真的想起了一切事情,半晌后,恢復記憶的我,猛然抬起頭,眼淚汪汪地望向了我對面的這個男人,他是歐辰光,是我的男朋友歐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