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九霄絕》上的記載,《九霄絕》是天狐一族的圣典,并不適合人類修煉,但是被帝瞳結(jié)合了九九輪回道之后,便有了改變。
這第一個變化,便是將真氣灌輸?shù)窖≈校缓笥裳》床?,一來一去,真氣會沾染到妖狐印中的狐髓,然后在運行時,狐髓會逐漸改變莫纖纖的血肉骨骼,將莫纖纖的體質(zhì)改造成可以修煉妖族秘典的體質(zhì),也就是半人半妖。
不過這種半人半妖的特性,除非莫纖纖主動激發(fā)血脈中的妖性,否則是不會顯現(xiàn)的。
這一步,被帝瞳稱之為“換天地”。
“換天地”:一換血,二換肉,三換骨,四換髓,五換神。
其中一步比一步痛苦,尤其到了五換神之時,那種劇痛,可以讓人恨不得立刻去死,不過也只有忍下常人不能忍受的劇痛之后,才能達(dá)到改天換地的目的,不負(fù)“換天地”之名。
隨著“換天地”的進(jìn)行,莫纖纖從一開始覺得自己全身都暖洋洋的,隨后那熱度逐漸升高,莫纖纖慢慢覺得自己仿佛是在沙漠中徒步行走的路人,然后場景一換,自己置身于火爐之中,周圍全是熊熊的火焰,炙烤,炎熱,莫纖纖想喊叫,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嗓子嘶啞,仿佛天地之間只剩下了熱,熱,熱,然后什么都沒有了。
就在莫纖纖以為之中痛苦已經(jīng)是極限了的時候,全身忽然傳來了被無數(shù)針扎的痛感,那些針密密麻麻地扎在之間身上,卻不收走,反深入血肉中開始攪動,而在體內(nèi)深處,也涌出一種萬蟻噬心般的痛苦。。
“啊……啊……”莫纖纖嘶啞著喉嚨,就在她迫切地渴望有個人來解救之時,那些疼痛忽然消失,隨之展現(xiàn)在她眼前的是一幅這樣的場景。
自己的娘親,跪倒在地,而葉歡歡則手執(zhí)短劍,不停地朝母親的身上刺去,母親的眼神痛苦而絕望,一劍一劍又一劍,鮮血沾滿了葉歡歡的衣裙,仿佛知道莫纖纖在看,葉歡歡轉(zhuǎn)過頭來,嘲諷地朝莫纖纖笑著,隨后轉(zhuǎn)頭,一劍刺入莫母的心臟。
“不要!啊——”莫纖纖一聲嘶吼,悲痛欲絕,而剛剛偃旗息鼓的疼痛在這一瞬蜂擁而至。熱!疼!痛!都比不上心中的傷,莫纖纖好像睡一覺,卻一直有個聲音在警醒自己,不能睡,不能睡……
不能睡,我不能睡,如果睡著了,剛剛的一切就有可能發(fā)生,莫纖纖心中一緊,頭腦頓時一清,她,還能忍。
終于,那些劇痛緩緩減弱,然后慢慢消失……隨即一種十分舒適的感覺占領(lǐng)了莫纖纖的感官。
仿佛在泡溫泉一般,風(fēng)聲,鳥鳴,樹葉婆娑的聲音……仿佛自己就是整個世界一般,那種感覺催促著莫纖纖趕緊睡去,莫纖纖還是忍著,終于,在確定“換天地”完成之后,莫纖纖帶著滿足感悄然入睡。
第二日,莫纖纖照例在天微亮的時候醒來,打量了一下四周,這才確定自己并不是南柯一夢,而是真正地回到了十年前,然而十年來早起的習(xí)慣是改不掉了,莫纖纖決定到庭院去練練劍。
剛剛起身,莫纖纖便聞到了一股惡臭彌漫而起,她不由地皺起眉,往下一看,頓時表情無比精彩。
睡前穿著的褻衣褻褲全部像是被污水潑了一次似的,根本就分辨不出原本的顏色,而且異常黏膩,稍稍一動就渾身不適。
莫纖纖實在是忍受不了現(xiàn)在的自己,她朝門外叫了一聲:“小妝?!?p> 小妝原名葉妝,十歲時被他父親賣進(jìn)了葉府,因為和主人姓氏沖撞,故而改成了小妝,與自己感情深厚,是個很可心的姑娘。
回想起來,當(dāng)年自己被逐出家門,匆匆離開,什么都沒帶。若不是小妝從府里偷帶了些首飾物件出來給自己,或許自己和母親早就死在街頭了,但是之后便傳出了小妝失足淹死的消息。
現(xiàn)在想來,那事情怕是沒這么簡單。
莫纖纖目光略動,她知道小妝有一個青梅竹馬,兩人常常隔著葉府高墻互訴衷情,可惜小妝是賣了身給葉府的,嫁娶什么的全不由得她自己,看來,自己可以報答一下當(dāng)年小妝的幫襯之情。
想著,小妝已在外應(yīng)了一聲,準(zhǔn)備推門進(jìn)來,莫纖纖連忙阻止,“不要進(jìn)來,你去燒點水來,我要沐浴?!?p> “是,大小姐?!毙y諾諾地答應(yīng)了一聲,便去了,
莫纖纖連忙換下身上的褻衣褻褲,打開窗子換換氣,若是被小妝嗅到這房內(nèi)的惡臭,莫纖纖覺得還不如直接投湖算了。
可這一開窗,莫纖纖原本忙著驅(qū)散惡臭的急迫表情頓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色一肅,因為她看見了,鬼鬼祟祟往洗翠池方向而來的葉歡歡。
葉歡歡行蹤鬼祟,又因為要避免被巡夜家將發(fā)現(xiàn),故而一步一頓,小心翼翼,速度緩慢。
莫纖纖看著葉歡歡往洗翠池方向過去,心中一動,也跟了上去。
《秋葉訣》中不單單是有修煉功法,還有許多使用真氣的小技巧,不過葉家大多數(shù)族人都以其為旁門左道,不予理會。而莫纖纖因為十年來只有這一門功法,便使勁鉆研,其中便有一門遁術(shù),很是適合此時使用。
遁術(shù)名為障目遁,取一葉障目之意,靠的是秋葉真氣與花葉之間的聯(lián)系,而迫使花葉遮擋身形,達(dá)到隱藏目的技巧。
莫纖纖催動秋葉真氣,依靠著障目遁,一路通行無阻,竟然比葉歡歡早到了許多,然而,莫纖纖并沒有盲目靠近洗翠池,反而躲到了一旁,因為她的靈覺告訴她,就在十年后那棵柳樹的位置那,隱藏著一個人。
那人也似乎感應(yīng)到了莫纖纖的到來,目光開始緩緩掃動,莫纖纖知道自己可能被發(fā)現(xiàn)了,她的心跳不由加快,手心也開始有絲汗意,就在那目光快要掃到莫纖纖的時候,她腦中妖狐印隱隱有一層紅光蔓延而出,將莫纖纖裹了個嚴(yán)實,那人目光從莫纖纖身上掃過,又來回掃動數(shù)次,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不多時,葉歡歡到了,她東張西望地看了一會,才學(xué)了聲鴿子叫,“咕咕?!?p> 隱藏在柳樹下的那人,聽到暗號,直接從陰影下走出,一臉地不耐煩對葉歡歡說了句什么。
莫纖纖催動真氣,使用秋葉聞音術(shù),卻愕然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自己并沒有十年后那種后天九層的實力,不過后天六層而已,秋葉聞音術(shù)的使用距離大大縮短。
看來自己要再靠近一點,她左右看了看,最后確定的唯一方案是潛入洗翠池。
因為是唯一方案,即便再怎么危險,莫纖纖還是要試試。
首先要保證入水的聲音不能被發(fā)現(xiàn),其次在水下行走,水流的波動也不能被發(fā)現(xiàn),這倒是個難題。
就在莫纖纖很是苦惱的時候,腦海中的妖狐印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在說:交給我吧。
莫纖纖也不確定是不是錯覺,可是在剛剛妖狐印顫動的一剎那,自己確實是感應(yīng)到了這個意思。
算了,死馬當(dāng)做活馬醫(yī),現(xiàn)今只能相信妖狐印了。
莫纖纖說做就做,摸到洗翠池邊,便慢慢滑了下去。讓她驚訝的是,無論她動作如何,洗翠池的水竟然都紋絲不動,仿佛莫纖纖本來就是那一池水中的一部分一般。
衣裙不可避免地濕了,可是莫纖纖渾不在意,心中滿是那枚妖狐印的感激,隨意走到葉歡歡兩人腳邊,水波微動,那只是有陣風(fēng)拂過。
莫纖纖豎耳聽來,只聽得葉歡歡驚訝不已的聲音:“你是說游哥居然被……變成閹人了?”
“沒錯,就是你那姐姐做的好事,可憐三長老只有游師弟這么一個兒子,卻被你姐姐一刀斷了他的子孫根,如今三長老已經(jīng)在趕來的路上,誓要將那賤人擒回幽花宗,投入幽蘭獄,折磨而死?!?p> 那男子的聲音赫然便是昨夜救了游岑一命的左師兄。
幽蘭獄,莫纖纖目光一閃,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因為那左利在提及幽蘭獄之時,聲音明顯顫抖了一下。
“那可如何是好,游哥……游哥他還有救嗎?”
“唉……我已連夜將師弟帶到神醫(yī)杜浚那里,但是杜浚說,那一刀太狠了……”
“啊……怎么會這樣?!?p> 莫纖纖臉上露出解恨的笑容,那可是她十年來的練習(xí)成果,能不狠嗎。不過還不等莫纖纖消化好游岑已經(jīng)成為終身太監(jiān)的訊息,那左利又拋出了一個爆炸性的消息。
“歡歡弟妹,我聽游師弟說,已和你行過男女之事,你可要好好注意身體,若是有喜了,那可就真的是一步登天了?!?p> “左師兄,瞧你說的,人家,人家哪里會去注意這個……”
“要多多注意,多多注意。”
莫纖纖心中一驚,她怎么也想不到葉歡歡居然已非處子之身,隨即而來的是濃濃的疑惑,照理說葉歡歡應(yīng)該知道天音谷最后一試的內(nèi)容的,即入選者是否為處子,可是葉歡歡明知故犯又是何意?
而且,她明明記得上一世,葉歡歡是合格入選了的。
莫非是有什么規(guī)避的方法。莫纖纖見二人一直在說廢話,卻還是耐著性子聽下去,因為有妖狐印的存在,所以她毫不擔(dān)心自己會被憋死,耐心格外地足。
果然,不多時,莫纖纖便聽到了兩人談?wù)摰搅苏锌嫉氖虑椤?p> 原來葉歡歡早已被幽花宗收買,是幽花宗打入天音谷的棋子之一,而關(guān)于其他棋子是誰?為何又要布下棋子?這些事,兩人卻是沒有提及,這倒讓莫纖纖有些失望。
“不過,若是沒有喜事,那么宗主吩咐的事情還是要做的,歡歡弟妹你是特殊情況,所以宗主特賜下這形氣丹來補(bǔ)救?!?p> 左利說著,從懷里拿出一方玉盒,莫纖纖精神頓時一振,目光頓時轉(zhuǎn)移到了那玉盒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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