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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當(dāng)謹(jǐn)小慎微

第九章 趙姬

修仙當(dāng)謹(jǐn)小慎微 雋詩 2088 2022-01-22 13:30:32

  “我回來了,小憐,還不開門?”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外面?zhèn)鱽砹艘坏缆畹穆曇簟?p>  小憐忙急忙將梳子藏在懷里,又用袖子擦拭完眼淚,才火急火燎的去開門。

  “啪啦”門閂拉動。

  百里慈倏然驚醒,茫然間轉(zhuǎn)過頭。

  微風(fēng)輕拂,浮云薄淡,黃昏暖陽之下,一道靚麗身影正向他款款走來?;ㄐ胖甑呐?,無論容貌,還是身段都好似四月桃花般灼灼其華,正是綻放的最燦爛最明媚的時候。

  羅衣飄飄,輕裾風(fēng)還,人未至,幽蘭香氣便已沁人心脾。

  她似乎和小憐說了些什么話,卻都一片、兩片飛入春風(fēng)不見。

  呼吸之際,只覺恍然。

  “你來了?”

  “我來了?!?p>  “好久未見。”

  “甚是想念。”

  “什么?”她似乎沒聽清。

  “好久未見?!?p>  百里慈的腳不自覺的縮了縮,待趙姬走過也沒重放回去。久別重逢后,他卻覺得彼此之間似乎生疏了許多,但見那明媚笑顏卻又覺得一切未變,仍是春風(fēng)拂面,由心輕松。

  “我贏了?!彼贸霰祭椎ぃ哉Z未見歡快。

  “是,我輸了?!闭Z氣也未有起伏。

  “……”百里慈沉默。

  “你似乎有什么話想對我說?”

  “聽小憐說,有人在追求你?”

  “是?!壁w姬很平淡的道,“他剛才還送我回來?!?p>  “干什么去?”

  ”看一只囚禁在籠子里的母鹿產(chǎn)子,我還為它娶了名字,叫小秋?!?p>  “……聽起來很有趣?!?p>  “不,一點兒也沒意思,生來就被囚禁在籠子里又有什么意思?!?p>  “你這話不對,有無數(shù)頭鹿想往籠子里鉆?!?p>  “籠子里的鹿卻想出去——他很可憐?!?p>  “你同情他?”

  “有一點點兒?!?p>  兩人的語氣雖然都很自然,但莫名的讓小憐感到別扭,她忍不住大叫了一聲,吸引來了兩人的目光后又傻傻的扮了個鬼臉,求饒道:

  “小憐快成冰塊兒了,別這么看小憐了?!?p>  語氣可憐巴巴的。

  兩人哈哈大笑,笑完又陷入了沉默。

  此時,小憐輕咳一聲,提醒道:

  “喂,你不是給主人準(zhǔn)備了禮物了嗎?”

  “禮物?”趙姬眼神明亮。

  “……是?!卑倮锎冗€未說話手中緊攥的梳子就被小憐搶走送到了自家主人的面前。

  “看,咱們撿來的這位君子心思多細(xì)致呀,還特意用不知哪來的花放在上面點綴??齑蜷_盒子,讓我看看里面是什么~”

  “梳子?!壁w姬見了,瞥了一眼端坐在那里假裝正經(jīng)的百里慈,不由得捂嘴輕輕笑了起來。

  笑的開懷之際,忍不住道:

  “你個笨蛋,下次可不許再送人梳子了,尤其是女人。”

  “我沒事送別人梳子干嘛?”

  “那你找我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

  “是,是,你說的都對。”趙姬笑的很歡快。

  百里慈看著她笑自己也感覺好笑。

  小憐看著兩人不再那般生分,也是開心的笑出來。

  三人便各自成為了對方的風(fēng)景。

  笑了不知多久,趙姬才松了口氣似的道:“我雖然可憐那人,卻怎么也不會去陪他做鹿。但你要明白,我畢竟供職于君府,難免與他相見,難免……”

  “好,我知道了?!卑倮锎葘②w姬的話打斷,“請你等我?!?p>  “不等。”趙姬錯過頭,不讓百里慈窺出自己的心思。

  “……那我走?!?p>  等了半晌卻得來這么一句話,趙姬氣惱的道:

  “君來我未來,我來君已去,蝶有戀花意,花無憐蝶情?!?p>  百里慈嘆道:“我住長江尾,君住長江頭。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

  聽見這話,趙姬一顆芳心瞬間零落成泥,再也忍耐不住淚水。

  “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趙姬喃喃的道,“我雖然住在長江頭,可也不嫌棄你住在長江尾啊,只有你自己在意這事,旁人說就讓她們說好了……”

  這詞是李之儀的卜算子,被百里慈稍微改動,結(jié)合兩人之事,竟也有了不同的意思。

  長江暗指兩人不同的地位、種種差距。雖然彼此思念卻因為差距無法堂堂正正的在一起。這差距何時消失,這離別之恨什么時候消止。

  “還有一句。”百里慈一字一頓的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fù)相思意?!?p>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fù)相思意……”

  趙姬像是瘋了的反復(fù)念叨這句話。

  “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fù)相思意?!?p>  小憐的眼淚也是盈出眼眶。

  看著二女哭泣,百里慈不由得露出了苦笑。

  他就是這般的性格。

  無論是對人還是對事,從不念好,只想最壞。

  他不信一萬,他只信萬一。

  他看向趙姬,露出了微笑:“別哭了,哭的梨花帶雨,我不會心疼的?!?p>  “誰又要你心疼?”

  “小憐取彤管一根送給這傻子。”她吩咐道。

  小憐便像狡兔一般穿梭而去,不一會兒才返回來,手中拿著一根桿身漆朱的筆。

  “靜女其孌,貽我彤管。彤管有煒,說懌女美?!?p>  百里慈看了一眼手中的桿身漆朱的筆,又看了一眼害羞的別過臉的趙姬,心里想笑:

  “你這女人臉皮真薄,就是不愿意說‘我等你’三字,算啦,算啦,本人也算是讀過《詩經(jīng)》,知道你這是什么意思,就體諒你一回?!?p>  ……

  情之一字總算落得干脆。

  回到家的百里慈一時間無比的暢快。

  看著這所破落不堪的野宅,他突然豪氣萬千: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黃巢不丈夫?!?p>  一時間無酒自醉,揮劍成雨,癲狂如斯。

  ……

  本我第二境,以至。

  ……

  少年焦飛在屋頂上默默看著這一幕,只覺得人與人的悲歡各不相同。

  他舉頭望向明月,父親仿佛在那里向他遙遙招手,可仔細(xì)地一看,又如水中幻影般破滅。

  他失望了,仿佛聽到有人說:

  月亮只是月亮,既不會是你母親做的大餅,也不會是你父親的圓臉,月亮只會是月亮。

  他不信,轉(zhuǎn)頭望向星星。

  從前,他總覺得那是一群游在夜空中的魚兒,可現(xiàn)在呢,他只不過看見了一顆顆閃閃發(fā)光的石頭。

  身在丹陽的第一夜竟是如此的漫長,他忍不住開始懷念從前那個仿佛一眨眼就會消失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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