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古人的夸張手法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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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出門的早,回來的也早,所以,眾人回到家時,也才剛未時中刻,牛車剛拐進胡通過往家的小路,就看到一個青衣小帽的小廝,在自已家門前晃悠。
看到他們遠遠的就打拱作揖行禮,走到家門前,福爹剛從車轅上跳下去,那小廝就面帶笑容的上前來問好,
“小的墨安,見過張老爺、張夫人、張公子、張小姐……”
福爹有些手忙腳亂地把住彎腰行禮的小廝的胳膊,認出了眼前看著有些眼熟的小廝,溫敦地笑著說道,
“你是前兩天敲門的那個小哥,那次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們是粗人,擋不起老爺夫人這名尊貴的名頭。喊我……”
福爹說的這里停了停,皺眉難斷。
按照村里的習慣,跟眼前這小廝一般大的十幾歲的孩子,一般都叫他叔,但是人家又不是莊戶人家的孩子,非親非故的,讓人家叫叔,是不是有些占人家偏宜。
“別站在門口了,有什么進屋再吧?!贝藭r福媽笑著來到福爹身邊說道。
那小廝笑著搖頭又作揖,
“是小的來的不是時侯,張老爺、張夫人想必出去也累了,不敢擾了老爺夫人的歇息,小的只是前來替小少爺個口信經(jīng)張小姐,幾句話的事,說完了就走?!?p> 張子桐此時也從牛車上下了來,來到這小廝面前,抬頭看著他,笑瞇瞇脆生生地說道,
“他讓你捎什么話給我?”
由于張子桐人小個子矮,那小廝的腰又往下彎了幾分,向張子桐笑著說道,
“小少爺問小姐是否大安了?那藥膏和藥方可還管用?若身上還有不妥,可需再延請大夫?最后,少爺問,小姐可還記得之前的約定?”
“這些都是你們少爺說的原話?”隨著小廝的轉(zhuǎn)述,張子桐仿佛看到一個小小的卻老是擺出一付大人樣的包子少年,在面前向自已絮叨。
“小的笨嘴拙腮,或是有詞不達意的地方,但是小少爺?shù)脑?,卻是不敢亂傳的?!蹦切P說道。
張子桐聽了心里一股暖流劃過,笑瞇了眼睛,對小廝墨安說道,
“麻煩你回去告訴他,就說我已經(jīng)無礙了,他給的藥很好,我心里很是感激他,最后你告訴他,后天在老地方碰面??啥加涀×??!?p> “是,小的記住了,這就回去稟報。”那小廝又向福爹福媽行了禮,然后跟變戲法似的從袖子中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用上次那種淡青鏨花紙包裹著的禮物,就匆匆地走了。
禮物是福爹收的,但是福爹知道這一定是交給張子桐的,于是拿在手里翻看了兩眼,直接遞給了張子桐,欲言又止地說道,
“阿福,那個小少爺……”
“有什么事,回家再說吧。”福媽拍拍福爹的手臂淡笑著說道。
“也是,回家再說?!?p> 這一拖,就拖到了晚上,用完晚飯,福爹又在屋外煎藥,這次是給大福姐煎,大福哥則坐在小板凳上繼續(xù)搓玉米棒子。
秋收里二十多畝地收進的糧食,堆滿了菜園子里的糧倉,除了玉米棒子還有花生、紅薯、大豆等其他一些農(nóng)作物。在這個沒有磨面機,沒有去殼機的時代,要想脫粒,就得純手工勞動。
搓棒子粒,剝花生殼一般是冬日農(nóng)閑時,農(nóng)人手上不離的事,往年一般晚上吃過晚飯,或是白天沒事的時候,一家五口就會圍坐在一起邊話家常邊忙手活。
但是今年,福媽懷著身子,不宜彎腰勞作,張子桐大災小災不斷,這身子得且養(yǎng)著,而今天,二福姐也鬧上了肚子,所以,今天就只有大福哥一人在那埋頭苦干。
炕桌上收拾干凈,福媽和二福姐拿出花繃帕子,挑燈做女紅,張子桐則沾水在炕桌上練習寫字。
今天本來福爹打算著給張子桐賣回來幾刀紙,讓她寫畫用,沒想到出了二福姐這回事,縣城都沒來得及轉(zhuǎn)轉(zhuǎn)就回來了,但是若張子桐執(zhí)意要的話,稍稍擔務點時間也不是不可以的,但是張子桐卻說不慌著賣紙,先沾水練一段時間再說。
也不是張子桐刻意的節(jié)儉,主要是,她剛開始學拿筆,撇不成撇,捺不成捺,合在一起那就是鬼畫符一般,很難稱之為字,她才不要留在紙上,丟人現(xiàn)眼呢。
別看著她正拿著毛筆,沾著清水,在燈火花繃著小臉,跟個世外高人似的一派嚴謹?shù)鼐毩曋?p> 其實心里都快發(fā)狂了,快咆哮了,快掀桌了。
喵的,這毛會不會太軟了?以前聽人評價某個書法大家的書法有什么什么風骨,這么軟的毛,能寫出毛線的風骨。
這筆桿會不會太硬了?右手直接與筆桿接觸的大拇指、食指和中指,骨節(jié)處都被磨紅了,并隱隱作痛,好想念現(xiàn)在的橡膠防滑筆管。
還有這盤膝而坐,這懸腕,一時半會兒還行,時間長了,下面麻上面僵的,這滋味真是“銷魂”極了。
“唉!”張子桐練了一桌的字或者說鬼畫符更合適些,只看了一眼,便拿帕子抹了去,放下筆,左手揉捏著右手的手腕子,嘆了口氣。
二福姐這時抬起頭,瞅了張子桐那失落郁悶的小臉一眼,笑著安慰道,
“別著急,凡事開頭難,那鐵杵最后是被磨成了針,可那費的功夫力氣,也多了去了,三兩天肯定不成事,會越寫越好的?!?p> 張子桐轉(zhuǎn)著手腕子,歪著頭,看著燈下拿著花繃,膚如脂,杏眼泛波的二福姐,想著今天怎么轉(zhuǎn)了性,前幾天見她皺眉摔筆的時候,可是只會挖墻角和落井下石的。
“你那是什么眼神?”
“姐,你有什么企圖?”
“呸,你有什么好讓我企圖的……”二福姐啐了張子桐一口,低頭引線去了,不過,走了幾針后,又緩下了手,裝做不經(jīng)意地開口說道,
“你后天就要去那見小少爺去了吧,前幾天答你答應我?guī)臀覇柕奈业哪莻€香餅子的事,還記得不?”
幸虧此時她沒喝茶,否則這會兒非噴了不可,那天過去之后,二福姐對于香餅子的事,就再也沒提過,她還以為二福姐熱呼勁已經(jīng)過去,不再記得了呢。
敢情是在這兒等著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