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壽宴，拜謁皇太后
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出兒時穿梭在鳳鸞宮的場景，跟現(xiàn)在的蕭寶賢應(yīng)該也是差不多的年紀(jì)，他的母后，雖對他嚴(yán)厲要求，不曾這般溺愛，曾經(jīng)似乎也是這般的溫柔細(xì)語。
什么時候開始，母后對他再無慈愛、只剩下了陌生與冰冷？
遍尋記憶，蕭祁墨發(fā)現(xiàn)他竟然不知道。
除了那僅余的一點兒時的溫暖畫面，大半都已經(jīng)被厭惡取代。
厭惡？
是的。
他感覺地出，他的母后對他，不僅僅是冷漠，更多的似乎是厭惡，似乎，她根本一點都不想見到他。
心像是被什么劃開了道深深的口子，嘩嘩地淌血，蕭祁墨卻仿佛已經(jīng)感覺不到疼。
“見過寧王殿下?！?p> 再回神，兩人已經(jīng)到了慈心宮的殿前，面前是幾個行禮的守門小丫鬟：“殿下還請稍等，奴婢已經(jīng)命人去通稟了?！?p> 點頭，蕭祁墨抬了抬手：“有勞?！?p> “奴婢不敢，謝殿下?！?p> 幾乎也就是說句話的功夫，已經(jīng)有人走出，同時也有人過來回復(fù)，點頭跟幾個擦肩的妃嬪打了個招呼后，他便牽著桑晚晚往里走去。
“王爺？”
雖然心里很暖，但一路上桑晚晚也被看地有點不自在了，幾次都沒能把手抽回來，眼見到門口了，她不免就有點急了：
這要被太后瞧去，她還能留點好印象不？
兩人視線對上，蕭祁墨卻是將她滑溜的小手攥地更緊了，而后，不等她反應(yīng)，已經(jīng)拽著她邁了進去，一直走到了太后的面前，他才松手，直接跪了下去：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p> 見狀，桑晚晚也跟著跪下，行了大禮：
“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千歲?！?p> 雖然只是一眼，座位上正襟危坐的老太太桑晚晚還是看到了的，一身朱紅色朝服、頭戴九尾鳳冠，面上看不出喜怒，當(dāng)真是儀態(tài)萬千，不怒自威。
此時皇后坐在她的下首，剛剛的小皇子站在太后的身畔，本該是含飴弄孫的溫馨畫面，卻與剛剛皇后給人的感覺又完全不同。
這太后，看著比皇后還要冷肅。
怕是更難搞！
桑晚晚的心一陣忐忑不安地怦怦亂跳，頭伏在地上，絲毫不敢亂動，規(guī)矩，來之前，景姑姑已經(jīng)特意指導(dǎo)過她。
“起來吧?！?p> 同樣的一聲，卻是平和還透著暖意，明顯怔了怔，剎那間，桑晚晚產(chǎn)生了一種明顯時空混亂的錯覺。
這不應(yīng)該是皇后的口吻嗎？
剛剛，一度，她真是這樣以為的，可這種明顯的暖意卻出現(xiàn)了面容威嚴(yán)的太后身上。
緩緩地直身，視線不自覺地就往主位上多望了兩眼，對上太后視線的瞬間，她又趕緊垂下了眸子。
“謝皇祖母?！?p> 此時，蕭祁墨起身，還抬手扶了她一把，她也趕緊又給太后行了個禮：
“謝太后?！?p> 隨后，她才借著蕭祁墨的力道站了起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絲毫不敢亂動。
“哼，許久不見，你倒是長大了不少，這是怕哀家為難你的側(cè)妃？”
這是生怕她瞧不見，至于護成這樣嗎？
聽不出太后話里的喜怒，桑晚晚被嚇了一跳，正欲張口，卻聽太后又道：“倒是難得，會心疼人了?！?p> “皇祖母這是哪里話？孫兒只是太過想念祖母，特來請安，順便送晚晚一程。她小門小戶出身，難免膽小畏怯、規(guī)矩不全，怕沖撞了皇祖母?！?p> 一陣悶笑聲傳來，桑晚晚清楚地從太后眼底看出了笑意：
太后縱寵蕭祁墨？
突來的認(rèn)知，讓桑晚晚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氣，不出所料，再開口，太后的嗓音更輕快了：
“嘴巴倒是甜了不少，哀家又不是母老虎，一個大男人，也不怕人笑話?！?p> “皇奶奶自是最慈善之人?！?p> 蕭祁墨望著皇太后，眼底少有的溫情也是顯而易見。
“行了，去忙你的吧。你母后、這么多娘娘在呢，哀家還能欺負(fù)了你的寵妾不成？”
皇太后揮了揮手，蕭祁墨也不敢再逗留，給桑晚晚使了個眼色后，便道：
“孫兒告退?！?p> 此時，皇后起身，笑著出聲道：
“兒大不中留啊，外面的時候就見到了，沒想到還是讓太后見笑了。以后，兒媳定會好好教導(dǎo)孩子，以大局為重，不能任性妄為、只顧兒女私情?！?p> 十皇子蕭寶賢也接話道：
“皇祖母莫生母后的氣，賢兒以后肯定不學(xué)三哥，娶妻娶賢，賢兒都聽皇祖母的?！?p> 拍了拍小皇子的手，太后斜了場中站著的桑晚晚一眼，也笑道：
“好，好，真乖?！?p> “去你母后那兒坐吧?！?p> 呆站在原地，桑晚晚面上不動聲色、卻著實被眼前的一幕給驚了下，這皇后怎么突然又一副愛子心切的慈母模樣？這態(tài)度、口氣跟外面的時候截然不同啊。
看得出來，太后應(yīng)該是真心疼愛這幾個孫兒的，包括蕭祁墨，甚至可能還更偏愛蕭祁墨一點。
皇后這態(tài)度，著實讓人無法理解。
……
殿內(nèi)回歸平靜，所有人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到了場中站著的桑晚晚身上，她感覺到了，卻始終一動未動，不見慌亂也沒有露出焦急。
太后端著茶杯輕抿了口，幾番逡巡過后視線才真正地匯集到她身上：
“你就是迷得寧王神魂顛倒的那個……桑側(cè)妃？”
“砰”地一聲放下茶杯，太后的嗓音越發(fā)的威嚴(yán)：
“是有幾分姿色！”
強大的壓迫感，幾乎瞬間讓廳內(nèi)整個鴉雀無聲，皇后垂下了眸子，皇貴妃卻是挑起了眉頭，其它人幾乎都是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喘。
換了一般人，此時怕是早就嚇得跪到地上去了，桑晚晚卻只是恭敬地屈了屈身：
“謝太后謬贊?！?p> “寧王殿下見多識廣、身經(jīng)百戰(zhàn)，能威名赫赫，自是雄才大略、意志堅定、剛毅果決之人，豈是小女子幾分姿色就能輕易左右、迷惑的？”
幾句話算是說到太后的心坎里去了，眸色一亮，太后的眉眼唇稍只差沒飛起來了，看她不由得也順眼了幾分：
“嗯，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p> 她的乖孫，的確就是這么優(yōu)秀。
隨后又問詢了幾句，更多的就是閑話家常了，氣氛明顯的緩和，門外又一個侍婢走了進來：
“啟稟太后，楚王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