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實在可惜
“你對她印象還不錯？”
柏以文接過侍應生遞過來的護腕戴上，隨口問了一句。
侍應生的話可以說是為了蒲家的顏面做的危機公關(guān)，但選擇性的無視了周彬彬而只關(guān)注殷悅就是他本人的傾向所在了，事實上，論起丟人，周彬彬明顯更勝一籌。
侍應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可能是有眼緣吧，覺得她不像是那種人，不過我那眼光也不怎么樣?！?p> “你們看人才準，見得多嘛，”柏以文說完，覺得這個話題再談下去沒多大意思，萍水相逢的人而已，便道：“蒲小姐現(xiàn)在有空嗎？這么久沒出去，得先告?zhèn)€罪?！?p> 侍應生一聽，也想起來這才是正事，來了精神，忙道：“有的有的，小姐這會兒無聊看人玩牌，想玩又不會，正缺個師傅?！?p> “德州撲克？”
“對，就是那個?！?p> “以前念書的時候常玩，最近練的少了，蒲小姐不嫌棄的話，我倒是能當個入門的師傅。”
兩人邊說邊走，不多時就進了貴賓廳的泳池，只見跟外頭差不多，水里依舊沒幾個人，岸上人也少些，倒是一邊搭了幾把遮陽傘，下頭擺了雪白的茶幾小凳，不少人圍在旁邊看。
“柏先生，小姐就在那邊，”侍應生指了一下熱鬧的地方。
“行，我自己過去。”
“好的?！?p> 貴賓廳的泳池用的玻璃天窗，室內(nèi)暖氣很足，補足了冬日陽光明亮卻不溫暖的缺點，室內(nèi)再擺上一些熱帶植物，頗有南國氣氛。
蒲家為了這次party的確費心不少，反季的主題最容易讓人覺得不倫不類，但今天卻沒那樣的感覺。柏以文不是學設(shè)計的，里頭需要的細節(jié)和用心他不懂，他只知道要辦出這樣的效果，得花大價錢了。
由此推算，他先前的“不給面子”，蒲小姐怎么著都要生氣一下，保守估計半個小時才能哄好。
牌桌上除去荷官，在玩的有三個人，凳子卻有四張。所有看的人無論身份高低都站著，能坐下的自然是最與眾不同的，在今天，除了蒲小姐再沒別人了。
柏以文和她都算不上熟，至少不到看個盤發(fā)的背影就能猜出人來的程度，但有了那張凳子，也知道一會兒應該把手放到誰的肩膀上。
“飛飛想玩牌？”
蒲飛飛側(cè)過頭，瞅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輕扯了下嘴角，礙于人多沒給他拂下去，只涼涼道：“柏董終于睡了啊，剛還在說讓人給你加條毯子，免得過兩天生病，薈樺哥怪我這個做主人的招待不周。”
柏以文笑了下，似是全然沒聽懂她話里連著楊薈樺一道數(shù)落的苛責意味，揮手讓侍者再搬來跟凳子坐在蒲飛飛旁邊，“光看沒意思，下場去玩兩把？”
德州撲克可以供兩到十個人玩，現(xiàn)在場上有三個人，等這把玩完加進去就可以。
蒲飛飛的語氣依然冷淡：“我還不會，看別人玩跟著學而已?！?p> “不會有什么關(guān)系，”柏以文放在她肩上的手友好地拍了兩下：“光看哪兒夠，這個非得實戰(zhàn)練練不可。我教你好了，咱們一塊兒玩一把，輸了算我的?！?p> 邊說，邊叫來侍者換了籌碼。
Party上既然能開牌局，有荷官，相應的物件都不會少，籌碼不多一會兒就端了過來，高高的一摞。
柏以文做了個請的動作：“飛飛你隨意，不懂的問我就是?！?p> 姿態(tài)紳士，語調(diào)溫柔，卻是行云流水一氣呵成，不給人留下拒絕的余地。
蒲飛飛終于給了他個正臉，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一下，驕矜地道了謝，沖著桌上的三人道：“下一輪加我一個?！?p> 她早就想玩，奈何技術(shù)不佳不好意思上場，人家嘴上不敢說，心里難保不笑她的，眼下有柏以文幫忙掠陣就好辦多了。左右自己是新手，輸?shù)奶珣K也是柏以文這個幫手太水，跟她可沒什么關(guān)系。
柏以文就是瞧出來她的心思才力邀她加入牌局，蒲飛飛會應允更是預料之中的事情，他不說話，只笑了笑，示意正在玩牌的三人別管他們，先把手上這局搞定。
今天前來的都是捧場的人，聞言哪有不同意的，當下也不計較什么輸贏，幾下結(jié)束正在進行的牌局，另新開了一局。還有幾個一直獻著殷勤的年輕人也紛紛道他們也想加入，蒲飛飛一一應允，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愜意的笑容。
她辦party就是圖個心情愉快，眼下柏以文服了軟，氣氛又是熱鬧好玩，哪里還有不開心的呢。
小姐開心，為了這場派對花費許多心思的官家也高興，一張臉笑得像顆風干的桔子，沖著身邊頗有氣派的老人道：“老爺，柏少爺還不錯啊，小姐被他哄得開心，又懂照顧人，比先前幾個可是好多了?！?p> 這位老人就是中年得女的蒲吳，女兒已然成人，他的年紀就更大了，哪怕精心保養(yǎng)也難免露出老態(tài)，難得一雙眼睛銳利非常，比許多年輕人更為有神。他的注意力也一直放在女兒身上，柏以文的動作全程看在眼里，這時聽了管家的話依然無動于衷，顯然不似管家那般看好這一對“璧人”。
“飛飛跟柏家小子見過幾回？”
管家一愣，心中默算了下，猶疑著道：“大約…有個三四次？”
蒲吳瞧著管家的模樣笑了兩聲：“你也覺得不妥了吧。才見過兩三次，更談不上熟稔，看動作卻像老交情了，偏偏飛飛礙著人多不好翻臉，最后竟然還被他糊弄了過去?！?p> 管家道：“這個…會不會是因為薈樺少爺?shù)年P(guān)系另外見過？柏少爺跟薈樺少爺交好，今天也是替他過來的，這個也說不定啊?！?p> 蒲吳無奈道：“薈樺那小子要是會私底下跟飛飛見面，今兒也不會告假拖其他人來?！?p> 比起形容兒戲的“招婿”，楊家那個知根知底，又肯上進的小子在蒲吳心中顯然是更好的人選。可惜，那小子對自家女兒從來沒多余的心思，飛飛又是心氣高的，自然更不肯遷就了。
實在可惜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