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送鋪上門
難道她被郭安騙了?難道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她的意圖,故意這樣糊弄她?可是不對啊,他這么做,實在沒什么好處,況且看他的樣子,明明就是很在意這封信,他應(yīng)該沒有那么高超的演技才對。
捏著那封信,燕九沉思了片刻,決定先回家去再說。誰料剛剛抬腳,長街的那頭卻忽然響起一陣清脆的馬蹄聲。
夜色靜寂,馬蹄踏在石板路上格外清晰,隨著那馬蹄聲,她又猛覺身后忽然起了一陣風,衣袂帶風之聲倏忽從身邊掠過,一個青綠色的人影從高處飄然而下,就要落地的時候,那邊的馬兒也正巧來到,時間掐的剛剛好,那人影不偏不倚,正落在馬背上。
佳騎神駿,身形飄逸,燈籠的微光漾起一片昏黃的光暈,照得這一幕朦朧而神秘,燕九不由怔在那里,待看向那馬上人,心下緊跟著便是一沉。
馬兒她認得,人她更認得,不是別人,還是那個聲稱要報恩的美貌男子。
夜色昏黑,他的衣衫面貌都有些模糊,只有那一對眸子深邃發(fā)亮,乍一瞧去,仿佛天上的星辰,亮的直透人心。
燕九立刻收起手中的信紙,望向他,周身的氣息不由自主地戒備起來。
男子眸中閃過一道精光,卻將右手一揚,燕九這才看到原來他手中還拿著一只扁平的木盒。
“在你家等你?!?p> 說罷,不等燕九回話,便轉(zhuǎn)過身徑直打馬而去。
“你……”
燕九待要反應(yīng),他的馬卻早已奔出好遠了。她沒有他那么好的輕功,只好雙腳跑回家去。這男子的輕功這樣俊逸輕飄,想要進到她的家里,估計也只是分分鐘的事,她得趕快回去才好。
一瞬間,燕九心里掠過一絲念頭,想到那男子進到自己房里,會不會翻她的東西?隨即不禁自嘲,看他的衣著氣度,豈能是那樣的人?不過也說不定,前幾天她家不是還遭了賊的么?
那賊不為錢財,卻為的是她身上的那顆奇怪石頭,燕九想到這里,不禁伸手摸了摸腰間。她把那顆石頭貼身放著,這樣就算是再有人來打主意,也得費些功夫吧。
而這個美貌男子……希望他不是來打她主意的。
等燕九回到煙嵐居,美貌男子果然已在她等閨房等候,桌上也已點上了燈。
燭光閃爍,他微微側(cè)著身,修長的影子映在雪白的墻上。今夜他身穿一襲竹青色的衣袍,處處做工精致,那與衣袍同色的復(fù)雜的繡紋,在燭光下若隱若現(xiàn),密密地布滿了袖口和衣擺。
拋卻他動人的容貌不看,但只這身材,叫人一眼看去便舒服至極,淡淡的竹青色映入眼簾,他卓然而立,仿佛一道無法抹去的風景,讓人心曠神怡。
身姿俊逸而挺拔,再加上精雕細琢的五官,燕九瞧過去,一瞬間,那種怦然的感覺又猛地涌了上來。
這真是個美貌的妖孽!
燕九在心里暗暗告訴自己,這個男子身份不明,來去無蹤,又似對她的一切了如指掌,他背后隱藏著的秘密不是她能揣摩的,與他打交道是一件既可能獲得利益,又極其危險的事,她要謹慎再謹慎才行。
“你很慢?!?p> 美貌男子看著她走進屋來,收起打量她的眼神,伸手打開了擺在桌上的盒子。
燕九無視他的試探,朝那木盒瞟去,只見里面裝的是一疊字紙。拿起一看,居然是許多張房契和地契,細細看過,這些地方竟全都是臨街的商鋪,而且都離煙嵐居不算太遠。
“這是什么意思?”
男子瞇起狹長的眼睛:“送鋪上門?!?p> 他果然是在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的,連她這幾天一直在找鋪子都知道。這種被人盯住的感覺,很不好。
“送?”燕九把那些東西放回盒子,盯住他的臉,目光灼灼,“白送?”
“白送……”男子的眼眸一暗,“你肯要么?”
這話雖然是在問,但語氣卻篤定,他早就認定了她不會要的。那日去找刀疤男人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留下了話——她凡事都喜歡用錢說話。
果然,燕九微微一笑:“我自然是不會要的,無功不受祿?!?p> 她坦坦蕩蕩地回望住他,兩人就這樣對視了半晌。燭火閃爍跳躍,照得屋子里忽明忽暗,忽然間“噼啪”一聲,爆出一陣火花。驀地,美貌男子的眼角似乎掠過一絲笑意,轉(zhuǎn)瞬即逝,快得燕九幾乎以為是幻覺。
他這樣冷然不群的氣質(zhì),也會笑?他在笑什么?
而接著美貌男子便開了口:“是租,租金每年三十兩?!?p> 燕九眼珠一轉(zhuǎn):“租?”
伸手在那一疊地契里翻檢了一番,揚起嘴角:“無論哪間鋪子,租金都是三十兩?”
“沒錯?!?p> “哈,天下竟還有這樣的好事,我可是撿到大便宜了!”
燕九笑著,緩緩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手指在那些地契上面劃過,神情一沉:
“如果我沒猜錯,那間牙行也跟你有關(guān)吧?”
天上掉餡餅的事她燕九從來也不信,那天忽然就有了又便宜又好的宅子,當時她就懷疑是有人在背后授意的,加上背后莫名其妙有人盯著的感覺,她八成就能確定了。
美貌男子也不掩飾:“不錯?!?p> 燕九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也忍不住一驚。那間牙行是洛城最大最好的牙行,難道真是歸他所有,再看這些店鋪,難不成也是他手下的財產(chǎn)?若真是這樣,這美貌男子的實力可真的不容小覷了。
可如果真是這樣,他武功又這么好,當日怎么會被人下了迷藥,賣到青樓去,還需她救他才能脫身?
燕九心中泛起疑問,但并沒打算問出口,像他這樣的人,身上通常也都帶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既然不打算說,她又何必問??赡敲烂材凶铀坪跤忠谎劭赐噶怂男乃?,不等她開口,忽然微微冷笑:
“被身邊的叛徒出賣。”
這話看似輕飄飄地出口,但那眼睛里剎那而過的涼意,卻仿佛要把人拖下深淵去一般。
燕九不由皺眉。這人長得這般好看,那日若真流落到青樓里,后果簡直不堪設(shè)想。
而被叛徒出賣的滋味,沒有人能比她更感同身受了,如果不是因為叛徒,她也不會遭遇爆炸身死,更不會穿越到這個世界里來。而這男子周身都帶著一股不言而喻的驕傲,想來心里是更難受的吧。
燕九點點頭,沒有再繼續(xù)問下去。
蕭卻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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