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崗中路一家隆江|豬腳飯店。
周永清盯著一份盒飯，一份史恒夏死活不肯加鹵蛋的豬腳飯，不滿道：“小夏同志，我?guī)湍銑Z回錢包，你就請我吃這個？來碗燕窩魚翅簌簌口！”
史恒夏做完飯前禱告后說道：“小永同志，勤儉是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
周永清無奈嘆了口氣，問道：“你怎么會在尾貨市場？又有奇葩客戶要求拍照嗎？”
“沒有，我現(xiàn)在轉(zhuǎn)行了，在十三行寫字樓8樓一家檔口做服裝設(shè)計師。”史恒夏說。
“上次見你到現(xiàn)在才9個多月，你就轉(zhuǎn)行能成為服裝設(shè)計師？”周永清有些吃驚、又有些羨慕，想著自己兩年都沒學(xué)好打版，頓時產(chǎn)生一種學(xué)渣面對學(xué)霸的自慚形穢。
“上次和你分開后，我回去就辭職了，5個月里，我思考著轉(zhuǎn)行的問題，然后在親戚的制衣廠一個月學(xué)會縫紉機(jī)制作樣衣，一個月在紙樣培訓(xùn)班學(xué)會手工和電腦打版，在廣州紡校學(xué)了一個多月的服裝設(shè)計，然后就找了現(xiàn)在的工作?！?p> “靠！忽悠接著忽悠，吹牛皮還在吹牛皮！”對比產(chǎn)生的巨大鴻溝，讓周永清難以置信，差點一口老血噴了出來。
“身為搞藝術(shù)的，peace&love（和平與愛），keep real（保持真實），崔永元的《實話實說》！”史恒夏淡然說道。
“厲害了，我的哥！”周永清相形見絀，慚愧地低頭吃飯。
收到夸獎，史恒夏瞬間飄了，開始剪刀、石頭、布般的《千千問》，大型凡爾賽現(xiàn)場蒞臨。
史恒夏：“服裝通常由什么組成？”
周永清：“布料和輔料?！?p> 史恒夏：“不完整。由部件、色彩、材料、款式等組成?！?p> 周永清：“嗨，還不是要加個‘等’字！有本事給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史恒夏：“部件指構(gòu)成服裝的零件，如上衣的前后衣片、領(lǐng)、袖、襟等，褲子的褲腰、褲管等。色彩給人以色覺印象，形成美感。材料分為面料和輔料?？钍绞侵阜b的式樣，分結(jié)構(gòu)（衣服的外形框架）、流行元素（衣服的圖案、顏色、搭配等）、質(zhì)地（選用面料的類型）。”
周永清：“秀，是你嗎？”
史恒夏：“服裝的主要功用有幾種？”
周永清：“不就是防止暴露狂、防寒、增加美觀嘛！”
史恒夏：“不完整。有保護(hù)性、美飾性、遮蓋性、調(diào)節(jié)性、舒適性和標(biāo)志性。保護(hù)性指對皮膚的保潔、防污雜、防機(jī)械損傷、防化學(xué)物質(zhì)、熱輻射燒死等護(hù)體功能。美飾性指服裝得款式、面料、花型、顏色、縫制加工五個方面。遮蓋性不用解釋，再說你也不是暴露狂。舒適性指日常穿用便服、工作服、運動服等對人體活動的舒適程度。標(biāo)志性很有用，指通過顏色、材料、款式及裝飾表明身份、地位和職業(yè)。如軍隊、工商、稅務(wù)、醫(yī)務(wù)、銀行等行業(yè)人員，衣服都有明顯標(biāo)示。
周永清：“喲喲喲！我是AKA池子，你們都是文化人兒，你們都會來事兒，每天吐露知識出門兒，就為那點顯擺兒！”
史恒夏：“知道什么是十二章紋嗎？”
周永清：“嗨，沒聽說過！”
史恒夏：“中國帝制時代的服飾等級標(biāo)志。帝王及高級官員禮服上繪繡的十二種紋飾，分別為日、月、星辰、群山、龍、華蟲（有時候分花和鳥兩個章）、宗彝（南宋以前就是一只老虎一只猴子）、藻、火、粉米（晉朝以前是粉和米兩個章）、黼、黻十二造物。
日、月、星辰，取其照臨之意。
山，取其穩(wěn)重、鎮(zhèn)定之意。
龍，取其神異、變幻之意。
華蟲，美麗花朵和蟲羽毛五色，甚美，取其有文采之意。
宗彝，取供奉、孝養(yǎng)之意。
藻，取其潔凈之意。
火，取其明亮之意。
粉米，取粉和米有所養(yǎng)之意。
黼，取割斷、果斷之意。
黻，取其辨別、明察、背惡向繕之意。
天子之服，十二種全備。日、月、星辰，公爵不得用。山、龍，侯伯禁用。丁男（指已及服役年齡的成年男子）以下，則依次遞減。十二章紋幾乎匯集了中華民族全部的價值觀，它自西周開始出現(xiàn)，一直沿用到近代袁世凱復(fù)辟帝制為止。
周永清：“你牛什么牛啊！你牛什么牛！你從來都沒想過哥的感受！”
史恒夏：“知道多少布料的種類，還有它們用途嗎？”
周永清：“喔無雞！”（廣東話：我不知道）
史恒夏：“布料用途廣泛，太空服是……路基布用于……”
周永清：“吹水就系好似你而家咁?喇！”（廣東話：吹牛就是像你現(xiàn)在這樣）
史恒夏：“你廣東話好爛！知識是人類進(jìn)步的階梯，我正推著你向上！”
周永清：“duck不必！我只想找個臺階下！”
史恒夏：“知道我國服裝發(fā)展簡史嗎？”
周永清：“池塘里的癩蛤蟆，叫起來沒個完了，是吧？”
史恒夏：“服裝歷史可以追溯到十多萬年前……”
周永清：“十多分鐘過去了，真是臭狗屎做鞭子，又臭又長！”
史恒夏：“不要褻瀆知識！我正引領(lǐng)你在知識的海洋里遨游！”
周永清：“大哥，我一個沒畢業(yè)的高中生，在知識的海洋里隨時會淹死的！”
史恒夏：“哎！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糞土之墻不可杇也！”
周永清：“別跟我玩之乎者也，我自尊心剛才被兩泡尿毀得蕩然無存，需要慢慢閉關(guān)恢復(fù)元氣，別拿知識侮辱我！我現(xiàn)在的身影越來越渺小，陰影越來越龐大！”
史恒夏：“千萬別這么想！人沒有高低貴賤、三六九等之分！”
周永清：“真的嗎？”
史恒夏：“但是智商有！”
“哈哈哈哈哈哈……”周永清如抖音《真子日記》里女主一般，仰頭露出牙齦，發(fā)出魔性般無可奈何的笑聲。
史恒夏：“巴納特曾經(jīng)說過，只有氣度小的人，才會處處維護(hù)自己的尊嚴(yán)。你看看你這狹小的氣量！莎士比亞曾經(jīng)說過，服裝往往可以表現(xiàn)人格。你看看你衣服都臟成啥樣了，太污了，節(jié)操碎一地！”
周永清：“靠！你以為你是《終極一班》的亞瑟王??！整天這個說過，那個說過！”
“和你這種淺薄的人無話可說！老板，拿個塑料盒打包！”史恒夏憤然起身道，“說過請你吃三頓，還欠你兩頓豬腳飯，下次到昌崗記得討要！”說完，他邁著八字官步走了。
周永清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喊道：“下次來碗燕窩魚翅漱漱口！”
周永清到龍?zhí)洞逯軜返淖獾姆孔幼∠隆?p> 第三天的傍晚，張長清打來電話?！拔?，兄弟，到昌崗東一巷來，帶上身份證、紙筆和印泥?！?p> “好！”
一個狹長黑暗的窄巷，偶爾一閃一閃的故障路燈顯示，前方并非路的盡頭。偶爾某個院落里傳出幾聲狗叫，顯示著這里并非荒無人煙。
“月黑風(fēng)高夜，殺人放火天！”周永清氣勢洶洶道：“我周人屠來啦！”
看見前面兩個身影，周永清迎了上去?！熬湍銈儍蓚€人？飛車黨的兄弟們呢？”周永清有些失望道：“上次他們可有6人！”
“欠你錢的叫楊磊，一個湖南面包車司機(jī)，現(xiàn)在正和朋友喝酒，大概也是那6個人。”鄧飛宇說道。
“啥？你們要2挑6！提前說好，我可不動手，上次我被打得老慘了！”周永清后退幾步道。
“放心吧，兄弟！交給我們了！”張長清點了根煙說道。
鄧飛宇擺了個展現(xiàn)肱二頭肌的健美姿勢。
三人在巷子里高一腳低一腳不知走了多遠(yuǎn)，張長清突然停住腳步，指著一扇低矮的木門道：“就這家了！你到外面等著，我倆解決后叫你進(jìn)來！”
“等等，讓我打頭陣，先去叫囂一下！”周永清一腳踢開木門?！鞍⑦_(dá)?。∥液鷿h三又回來啦！”
楊哥六個人正圍著桌子喝酒劃拳，看見周永清愣了一下，然后輕蔑地笑道：“嘿！尿壺小子還敢來！”
“尿你媽！最好收回剛才那句話！”周永清怒了，擺出李小龍姿勢道：“我是流氓我怕誰，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你們這群臭番薯爛鳥蛋一起上吧，我要打十個！”
打完嘴炮，周永清慌忙閃身躲在張長清和鄧飛宇身后。接著不放心地多后退幾步，方便情況不妙及時開溜。
接下來周永清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見了一場單方面的迅捷屠戮戰(zhàn)。
鄧飛宇沖過去一拳將楊磊砸的倒地不起，然后操起飯桌橫掃一圈放倒三人，張長清兩鞭腿放倒兩人。接著進(jìn)入補刀環(huán)節(jié)，有人起身兩人就上去補一拳一腳。不一會，六個人放棄反抗，在地上不停地哼哼唧唧。
張長清走到楊磊面前，又踢了兩腳?！拔倚值艿呢浤愣几彝蹋 ?p> 外人聽到這話，還以為黑社會黑吃黑。
楊磊趴在地上一個勁的討?zhàn)??！皟晌淮蟾琊埫@位小兄弟的貨，我負(fù)責(zé)賠償，請兩位大哥高抬貴手！”
張長清拎起楊磊進(jìn)屋取了6000塊錢，剩下的錢寫了欠條一周內(nèi)還。
周永清準(zhǔn)備伸手去接錢和欠條，被張長清無視，直接收進(jìn)了自己口袋。
周永清有些尷尬收回手，指著楊磊和耗子道：“對了，他和那個耗子上次還朝我臉上尿尿，我要一雪前恥！”
“那還等什么，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鄧飛宇將楊磊和耗子并排用腳踩在地上。
周永清掙扎躊躇了好半天，還是克服不了這種侮辱人的心里障礙。
張長清沒好氣地說道：“兄弟，你到底行不行，要不整瓶啤酒，慢慢來！”
周永清拉起拉鏈，嘆了口氣道：“算了！”
廣州美術(shù)學(xué)院大門的不遠(yuǎn)處的一個大樹下，一個燒烤攤的生意紅火，十幾張桌子都坐滿了人。
周永清三人點了一桌燒烤和一打啤酒。
“來，兩位兄弟干了！今天謝謝你們了！想不到你們兩個這么好的身手，怎么上次在康樂村巷子里保存實力？”他舉起酒杯和兩人碰了一下。
“客氣了，兄弟！上次我們大哥在，他向來以和為貴，而且兄弟之間打打鬧鬧誰下重手呢！張長青隨口答道，接著問：“對了，上次還你的手機(jī)還好用吧！”
“還好，還好！”周永清嘴上說道，心里吐槽：手機(jī)沒用幾天就裂開了，搶來的手機(jī)不懂珍惜。他想起剛才被張長清揣進(jìn)口袋的6000塊，吞吞吐吐道：“兄弟，剛才那錢--”
張長清拿起一串遞給周永清，“你放心，兄弟，等帳收齊了，扣除我們的20%后，一塊給你！來，吃羊肉串！”
周永清隱隱感覺有些不妥，但還是拉不下臉來直接要錢。幾瓶啤酒下肚后，他尿意襲來，向兩人詢問廁所。
“就到前面的巷子里面解決！”張長清隨意道。
“不太習(xí)慣，我還是去找下廁所！”周永清有些尷尬地說道。
“嗨，還是個文明人，那你去美術(shù)學(xué)院里面，進(jìn)門左拐一直走?！睆堥L清道。
周永清走進(jìn)美院花了十幾分鐘才上找到廁所。走到大樹邊時，他聽見了張長清兩人的談話。
鄧飛宇：“你想把錢全部吞了，不太好吧！畢竟混社會也得講點道義！”
張長清：“道義？剛才那么好的報仇機(jī)會，你看他窩窩囊囊的樣子，這錢不吞白不吞！”
鄧飛宇：“可是這樣不太仗義??！”
張長青：“道義講完又講仗義，你有完沒完？一個見過兩次面的外人講什么仗義？有錢就有仗義！人不狠，站不穩(wěn)！”
周永清聽到這話，恨不得沖過去掐住兩人的脖子不停扇耳光，扇一個耳光叫囂一句“我讓你吞老子的錢，不講誠信的狗東西……”
但想想剛才兩人的恐怖身手，他頹然地低下頭，轉(zhuǎn)身再次走進(jìn)了美院。
周末的校園很是安靜，只是偶爾見到幾對情侶在長凳上耳鬢廝磨、竊竊私語。湖畔木棉樹成林，這是一片清風(fēng)夜眠、酷暑遠(yuǎn)離的凈土，整個樹林都似乎隨著微風(fēng)均勻而有節(jié)奏的呼吸著，像一位奉身如玉的女子吐氣如蘭。周永清頓時間酒醒了不少，徐徐走向?qū)W生宿舍樓旁的一條小道，準(zhǔn)備找了張長椅準(zhǔn)備躺一會。
剛坐在椅子上，突然一盒方便面從宿舍樓掉下來，倒扣在他頭上，他頓時成了泡面湯頭。
“靠！誰??？這么沒有公德心！好歹吃完再扔，貪|污和浪費是極大的犯罪！”周永清朝樓上吼道。
這時，上方枝頭搖曳中，一個裝著乳白色細(xì)長橡皮小套掉在他臉上，
“啥玩意這是？”
他一把扯下來，套內(nèi)黏糊糊的，定睛一看，差點吐了，是一個避孕套，他見鬼似的甩出老遠(yuǎn)。
他抬頭望向樹枝，上面還掛著幾個，在隨風(fēng)擺動著，像一個個許愿牌。
“太不像話了！有人沒出生就被射在墻上，還有人沒現(xiàn)世就被掛在樹上！”
這時，一個穿運動服高個方面少年邁著碎步小跑過來。
周永清看他臉上還噙著笑意，氣不打一處來?！俺粜∽?，你扔的泡面？還笑！信不信我扁你?。俊敝苡狼鍞]起袖子，揚了揚手中比沙包小得多的拳頭。
“大哥，對不住?。∈俏疑嵊讶拥?，我來替他道歉！還有，我沒有笑，就是天生長得比較喜感而已！”少年賠小心道。
周永清盯著他充滿喜感的臉，“還真是，你長得確實比較搞笑，像葛明輝?！?p> “大哥把你頭發(fā)弄臟了，要不上宿舍把頭洗洗？”少年聽見葛明輝，心被扎了一下，有些尷尬掏出一副眼鏡戴上。
“嘿！你戴上眼鏡挺像蘇永康??！”周永清看了一眼開始唱道：“越問越傷心，明明無余地再過問！”
“哈哈哈！我比他倆帥多了！”少年來了個李誕的社會笑，表示又扎心了，急忙取下眼鏡。
“小小年紀(jì)不學(xué)好，我最討厭社會笑！那叫一個瘆得慌！”周永清洞察秋毫道。
“大哥，我看你頂多二十五六歲，比我大不了幾歲！”少年收斂笑容說。
“小小年紀(jì)看年紀(jì)還挺準(zhǔn)，去宿舍洗大頭還是小頭？”周永清岔開話題道。
“大哥，在校園就別講黑話，這兒可不是喬杉的洗腳城，也不是楊箕村的發(fā)廊街！”
“對啊，校園談個戀愛，可比去那些地方強(qiáng)！不過看不出來，你挺懂行了啊！”
“哈哈！道聽途說，道聽途說而已！我叫韋煒，02級雕刻系，大哥你呢？”少年尷尬笑著解釋。
“我叫周永清，01級制衣裁剪系？”周永清隨口胡謅。
“咱學(xué)校有這專業(yè)嗎？”
“有！”
……
進(jìn)了宿舍，坐在電腦前的一個小個子少年急忙起身，有些惴惴不安道：“這位同學(xué)，剛才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周永清擺手道，“我看你長得挺像陳浩民啊！比你舍友帥多了！”
“大哥，你不要這樣一鍵三連吧！”韋煒再次遭受打擊，捂住胸口介紹，“這位是黃藝馨，我的舍友。這位是周永清，別你剛才飛流直下三千尺泡面的人”
“你好！”
“你好！”
“大哥，我看你T恤都臟了，干脆直接洗個澡?！秉S藝馨說著從韋煒衣柜里拿出一套籃球服。
“嘿！我的衣柜你到挺熟??！”韋煒不滿道。
“我個子小，衣服這位大哥穿不了??！你們宿舍三柜我都熟，衣服我都能穿，我的衣服你們卻穿不了！安踏、特步和李寧可惜啦！”黃藝馨得意道。
“個小有個小的好處??！不過就是太慫，出了事拿別人當(dāng)擋箭牌，讓人替你下樓道歉？小個人！”韋煒鄙視道。
“是你為了一盒方便面的酬勞，主動請纓的！還有，剛才是誰在陽臺搶我方便面？你也有一半責(zé)任！”
“嘿！我?guī)湍阆聵潜冲佭€不落好了是吧？”
兩個活寶開始扯皮拉筋，周永清拿著一套運動服去衛(wèi)生間洗澡。
“四人間的宿舍，上面床鋪，下面電腦桌和衣柜，衛(wèi)生間電熱水器，陽臺可以觀賞到美麗的風(fēng)景，還是大學(xué)生好??！”
周永清感嘆著洗完澡，隨手洗了弄臟的衣服晾在陽臺上，然后開始觀賞校園迷人的夜景。當(dāng)他望向右側(cè)時，突然看見一個女人從樓頂跳了下去。
“喂，有人跳樓了！你倆快過來！”周永清急忙朝宿舍里兩人大喊。
“哪兒，哪兒！”兩人急忙沖到陽臺。
“右邊！”周永清眨眼間，剛才的房子和人都不見了。“我信了你的邪！咋回事？”
“你眼花了吧！右邊沒有房子，我們宿舍樓在最后一排的?！秉S藝馨松了口氣說道。
周永清還在納悶著，韋煒泡好一碗方便面說道：“我看你是餓的產(chǎn)生幻覺了，進(jìn)來吃完泡面吧！”
周永清走回寢室接住泡面吃了幾口道：“你們宿舍另外兩人呢？”
“出去網(wǎng)吧通宵cs了?！表f煒說。
“宿舍不是有電腦嗎？”周永清好奇問道。
“嗨，網(wǎng)吧玩游戲更有氣氛！”黃藝馨說。
“醬紫！”周永清隨口甩出一個網(wǎng)絡(luò)用語，突然想起韓力和周子涵兩個葬愛QQ達(dá)人。
“我們現(xiàn)在拍視頻上傳網(wǎng)上，今天我們cs背景同學(xué)不在，可以讓你當(dāng)一下背景嗎？”黃藝馨問。
“背景，不露臉也可以是吧？”周永清想起趙鐵柱報道的嫖客照和壓包照，有些擔(dān)心道。
“不用，你在我們后面低頭吃面，拍不到臉的。音樂響起跟著搖晃一下腦袋就可以了！”韋煒說。
“那沒問題！”
接著，韋煒兩人開始在電腦前放起音樂，開始比專業(yè)歌手還要精準(zhǔn)的對口型假唱，跟著節(jié)奏做出各種周星馳式夸張搞怪的面部表情和肢體動作，周永清在后面配合著搖頭。
兩個大學(xué)生是快樂的，無憂無慮，還沒感受到任何社會壓力的快樂。周永清是悲傷的，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悲傷，才華撐不起的野心的悲傷，老實純良卻在社會上處處碰壁的悲傷。他的眼淚滴滴答答地流進(jìn)面碗里，流進(jìn)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