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迦藍沒有失落,就那么恬談地笑著,像是垂在天邊的僅剩地那一點霞紅色,要緊緊地抓住最后的那點光,照耀生活。
他淡然一瞥這抹意料之外的驚艷,抬腳越過迦藍,下了一步臺階。
迦藍在身后問他:“小韓先生,上次我邀請你去看久石讓的音樂會,你還沒有回答我?”
韓仰回首,一步臺階的高度,他們平視對方:“許小姐,還是邀請別人去看?!?p> 她明知故問:“理由呢?”
“我與許小姐之間?!?p> 迦藍搶了話,意圖把主動權(quán)握在自己手里:“是因為不喜歡嗎?就像不喜歡譚知夏那般,厭惡我?”
對她,他倒談不上對譚知夏的厭惡。不過,也未到愿意與她一起去聽音樂會的喜歡。
他剛想說拒絕地話,看見她眼里的笑,一點點地收攏,凝聚在瞳孔,收放自如她的喜怒。
料定地答案,沒有給她聚攏多大的悲傷,僅是一抹脆弱地目光,吹彈可破。
她拉過肩上的書包,拿出夾在書里的門票,直接踹進韓仰的風衣口袋里:“小韓先生既然不想和我一起去。那這票就送給小韓先生,約你喜歡的人一起去吧?!?p> 韓仰把票拿起來,揣測著她的用意:“看不出來,許小姐還挺大度。”
VIP座位的門票,價格并不便宜。那日聽見母親說她性格要強。想來,她要在雅慕站多少個小時,才能掙來這兩張票錢。
“我沒有朋友,找不到人陪我去聽在,放在我這里也是浪費?!?p> 他把門票還給她:“多謝許小姐的好意。不過,這場音樂會。我與人約好了。”
以退為進,她又輸了。
如譚世慶所言,韓仰并不溫善。或者說,他的善,從不濫用。
***
這天晚上,凌晨一點過,迷迷糊糊之際,迦藍接到封璟打來的電話,聲音醉的濃,擔了幾分孩子氣:“來接我?!?p> 她拿過手機看了下時間,不理,啪地一下掛斷了電話。
誰知,封璟又打來,明顯地不耐煩:“我讓你來接我,快點。”
“封璟,這大晚上的你發(fā)什么瘋?”
封璟訕訕地笑了兩聲:“許迦藍,阿仰也在。”
韓仰與許迦藍分開,回去后不久,封璟便給他打了電話,說大家在魅肆玩,問他要不要去?
他沉頓幾分鐘,還是抓起車鑰匙出了門。到了之后,在五彩燈光交織地包房里,欲望與物質(zhì)交疊,好似一盅被燉爛了的人參雞湯。
他被封璟拉著在一堆男男女女之間坐下,煙酒都送了上來,外加嬌艷地女子。他冷眼接下酒,回絕了煙,礙于他生人忽近地氣場,身邊的女子還算規(guī)矩。
只是,免不了一些小動作。
勾勾他的腳,輕微地肢體觸碰,蘊濃了曖昧與情欲的目光...
試探,挑逗,像是在比著今晚誰能把矜貴自傲的韓家二少給撲倒,便是能掛在嘴上炫耀好長一段時間的事情。
不多一會,封璟過來,把她們都支走,讓一位舉止文靜地姑娘在他身旁坐下,低著頭,顯得很緊張。
韓仰側(cè)眸看了她一眼,不像是會所的女子。從穿著打扮來看,更像是學生,尤其是她腳上的那雙嶄新的小白鞋。
像是,特意為他精心打扮而來。
封璟把一杯酒遞給女子,示意她好好陪韓仰。又對韓仰說:“看她,是不是和她們不同?”
他定睛看了一眼女子:“都來了這里,有什么不一樣?”
“阿仰,這就是你不解風情了。是你自己說的,想要玩玩,現(xiàn)在又裝清高。老實說,你是不是怕韓爺爺?”
韓仰端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幾分鐘后,便了解了這類地方的玩法。自古以來便是如此,只要你有錢,他們就會對你趨之若鶩。至于怎么玩,當然都歸你說了算。
許迦藍到的時候,韓仰喝得有六七分醉,躺在沙發(fā)上,頭微微發(fā)沉,旁邊的女子倒好了酒遞給他,背對著許迦藍,像是在關(guān)心他。
她不敢大張旗鼓地走到韓仰面前去,只能乖戾順從地到了封璟跟前,伸手要去扶他。
一名女子推開她,語調(diào)飄高地問她:“你誰???”
她不理,彎身就要去扶封璟。女子又把她推開,再次不耐煩地問她是誰?
許迦藍不悅地回了句:“封璟打電話讓我來的。”
在場的人看著她身上洗的發(fā)白的牛仔褲,不認為封璟會認識這樣的女子。雖然,她的模樣還算漂亮。
兩名女子攔在許迦藍面前,不讓她靠近封璟,恍若她是豺狼虎豹那般,會搶走了她們得之不易的美物。
許迦藍掏出手機,翻出自己與封璟的通話記錄:“看見了嗎?”
她們?nèi)耘f不讓,有人說:“你走吧。我們等會會親自送封總回去?!?p> 突然,醉的癱在沙發(fā)上的封璟抬起一腳踢在了其中一女子的后背上,她向前匍匐在堆滿酒瓶酒杯的桌上。
封璟抬起自己的左手臂,眼睛微微睜著看向許迦藍:“過來扶我?!?p> 因為醉酒,他的動作與話語都帶著或多或少的慵懶,掩藏起了他的攻擊性。
見封璟發(fā)話,大家乖乖讓開。許迦藍挪動腳步剛到他跟前,他長臂一伸,搭在了她的肩上,接著整個人的重量都傾軋在她的身上。
許迦藍168的身高,費力地攙扶著封璟187的身高朝外面走去。整個過程她都克制著自己不去看韓仰。走到了停車場,她把封璟扔進車里,想要回去跑回去看一看韓仰。
封璟支棱起身子來,摸出車鑰匙塞進她的手里:“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