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治療咬傷,一定要半死不活
“求求你們,快救救我兒子吧,幫忙把他抬到前面的仁善醫(yī)館也好啊,求求你們了……”
那老婦一陣凄惶地哭叫,但圍觀的百姓等卻連連搖頭竊竊私語——
“沒救了,唉,真可憐?!?p> “到底是母親,怎么可能會放棄自己親生兒子的性命呢,要不幫幫她,抬進(jìn)醫(yī)館吧?!?p> “兇獸咬傷的,這李大以前治過一回,沒治好,現(xiàn)在就算抬進(jìn)去又如何,又醫(yī)不好,到最后醫(yī)館也是要轟出來,白花了銀子!”
……
馬車被迫停下,廖福幾乎要心梗。
方才他迫不得已把華服公子扶進(jìn)小主人的馬車?yán)锩媪?,現(xiàn)在又有老婦讓載他重病的兒子一程,難道他又要把這重病患抬進(jìn)小主人的馬車?yán)锩妫?p> 不不,打死他都不會再這么做了。
他會沒命的。
沖柳梅施個眼色。
無奈,柳梅只好跑過去隔著簾子稟報,“六小姐,前面有人病了,要不等等,這路有點(diǎn)窄,馬車?yán)@不過去……”不知為什么,她話說得怎么這么心虛呢。
“過來?!?p> 寒薇薇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但誰都能聽出她這話聲的虛弱。
可是她并沒在意,瞥了一眼左上角,隨即小手伸進(jìn)自己的袖口里面作勢摸索著什么。
就這時,冷不丁地她黑沉沉的大眼睛緩緩朝身旁那道不容忽視的華服公子看去,對方恰好在看她,并且還看得光明正大。
方才華服公子一上來,看到她穿著壽衣,竟是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
她不由推測這華服公子極有可能從一開始故意朝這邊走來,故意被廖福叫住故意說方才那番話,甚至是他進(jìn)入這馬車也是事先算計(jì)好的。
對于歷經(jīng)兩世的寒薇薇來講,她只不過是身子才三歲半,但她的智慧卻不是。
問題是這個華服公子故意接近她,究竟想做什么。
他的出現(xiàn)是個變數(shù),因?yàn)榍笆缽膩砭蜎]有這樣的人出現(xiàn)。
一粒黃豆粒大小的藥丸呈現(xiàn)在她手中,淡黃色的,看著很不起眼。
寒薇薇將之交給柳梅,“把這藥給那垂死之人服下,或許會有點(diǎn)療效的吧?!?p> 她話說得謙虛,其實(shí)服了這藥,兇獸的咬傷將會痊愈。
“是?!?p> 柳梅有點(diǎn)猶豫,心想自家小姐給藥,那老婦難道不會懷疑這藥是否有毒,當(dāng)真會給她兒子吃嗎?
事實(shí)證明柳梅的懷疑多余了。
老婦深知兒子已經(jīng)到了危急之時,雖然著急,但卻并未知理智,更知道醫(yī)館里面的呂大夫救不好兒子的傷。
現(xiàn)在既然有人送藥說是兒子吃了有療效,她當(dāng)然會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最主要的是寒薇薇所乘坐的這輛馬車,低調(diào)但奢華,一看便不是普通人家的。老婦相信,那些達(dá)觀貴人不可能有這等興趣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戲耍他們。
何況聽聞太子殿下即將駕臨博州城,就算真的有些惡劣的達(dá)觀貴人,他們也會夾著尾巴做人的。
聽聞太子治世清明,那些壞官都會畏懼他。
不過老婦還是留了個心眼,沒讓兒子內(nèi)服,而是把藥碾碎了直接灑到了兒子腐爛的傷口上。
接著令她眼花的一幕出現(xiàn)了,只看到那傷口竟然奇跡般地愈和了。
不僅如此他昏迷不醒的兒子也張開了眼睛,好好地叫她“娘”。
“兒子?”
“娘!”
母子二人抱住頓時痛哭起來。
圍觀的百姓看到這一幕靜了一瞬,下一刻就直接炸了鍋。
“啊啊啊,怎么回事,我不是在作夢吧,傷口愈、愈和了??”
“不僅愈和了,人還活了,活了?。 ?p> “快點(diǎn),你快點(diǎn)告訴我這是真的,被兇獸咬傷的傷口居然能治好了!”
隨著這片議論聲,那對母子紛紛對著馬車磕頭行禮,“多謝貴人相救啊,貴人一定長命百歲??!”
馬車內(nèi),寒薇薇看到左上角血槽一下子滿了,形成血晶掉落進(jìn)她的空間里面。
接著就看到又有一枚新的空空如也的血槽出現(xiàn)在她的左上角視線之內(nèi),等待著她去醫(yī)治去填滿。
寒薇薇:“……”她不該一下把人救活,應(yīng)該救個半死不活,這樣血槽不會全滿形成血晶,她也不用面對這喪心病狂的空空血槽。
旁邊的華服少年一臉興味的眼神關(guān)注著寒薇薇,發(fā)現(xiàn)她的臉色由之前的慘白如紙,一下子恢復(fù)紅潤有光,接著又變得慘白如紙。
所以,她病得不輕吧。
自己病得不輕,居然還能出手醫(yī)治他人,倒是個面冷心善的小娃娃。
就在他念頭剛剛落下時,就聽見小娃娃轉(zhuǎn)過臉正眼看著他,奶聲奶氣的語調(diào),“公子腎氣虛弱,要不要也拿些藥丸吃一吃,保證身子通暢無比?!?p> 華服公子一聽“腎氣虛弱”四字,頓時眉頭都皺了起來,冷冷發(fā)笑,“本宮……子還從來沒那等問題,你這小娃娃若想感激那就待以后有機(jī)會,本公子會親口向你提的,告辭?!?p> 說罷一掀簾子,直接走了。
寒薇薇見他生氣而走,頓時便有些奇怪。
他有什么可生氣的,能得她親自看診那是他三生修來的福氣,莫非以為她是渾說的?
不過他方才說她要“感激”他,那是何意。
他有做過令她應(yīng)該感激的事情嗎?
同一時刻,仁善醫(yī)館。
姚云山被五花大綁地“押”進(jìn)醫(yī)館給呂大夫醫(yī)治。
為了迎接太子殿下,姚夫人將她手下所有的人都派去陪著姚云山,她則是陪在柳若蘭身邊,一直呆在宴府尹處等待著殿下的到來。
她們要第一時間見著殿下,讓柳若蘭與殿下見第一面,以最美的模樣,最好是第一眼就被殿下看上。
“唉??!”
呂大夫嘆息一聲,搖搖頭。
他已經(jīng)用過好幾次涼皮子了,除了第一次給陳參軍用的時候起了大作用以外,之后再也沒起作用。
現(xiàn)在陳參軍的傷口也是半愈和不愈和的狀態(tài),急得他這幾日頭發(fā)又白了一批。
被普通的兇獸咬傷,其實(shí)并不會威及性命,但是對于那些身上懷有毒的兇獸咬傷之后,通過其獠牙會將毒素感染進(jìn)人的傷口血肉里面。至今還沒有能夠完全對付得了兇獸之毒的解藥。
當(dāng)然每一種兇獸的毒也是不一樣的,用藥也不一。
“安慶街那里,李老婦剛把她兒子李大治好,快去看看吧?!?p> “真的,快快!”
就在這時,只聽得在醫(yī)館門口幾個百姓趕過來對圍觀的百姓低低言語著。
這時服了藥的姚云山清醒了幾分,耳尖地聽到這話,頓時吩咐身邊侍候,“你去跟著看看!”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
他這兇獸咬傷,八成是不能好了。
但是,他絕不會白白遭這罪,寒薇薇那小賤種一定要付出血的代價。
手下侍衛(wèi)辦事效率極快,半盞茶時間趕回來,有點(diǎn)支吾地稟報說,李大傷愈確有其事,有很多在場的見證。但是出手的醫(yī)者卻是不曾露面。馬車也是新的,并不眼熟悉,倒是像是剛剛?cè)氩┲莩堑耐忄l(xiāng)人。
但是,馬車旁邊跟著的兩個人卻是再相熟不過,一個是大將軍府的管事廖福,另一個是寒六小姐身邊的丫鬟柳梅。
一聽說寒薇薇,姚云山眼珠瞬間血紅,咬牙切齒,“把他們帶到本公子面前來!”
侍衛(wèi)應(yīng)了聲,把柳梅給帶來。
不是他不想把廖福帶來,是不可能帶來,那可是大將軍府的管事呀。
就算柳梅也是主動前來的。
誰讓公子今日去府尹那里把事情辦砸了呢,現(xiàn)在他們姚府連芝麻綠豆的官職都沒有,哪有能耐“押”大將軍府的奴才?
“姚公子。”
柳梅進(jìn)屋之后向姚云山福福身見禮。
看到她就像看到寒薇薇那個賤種一樣,姚云山二話不說抬手一巴掌揮去,落空。
柳梅身子一側(cè),便躲過了這一巴掌。
她看向滿面病容一副鐵青模樣的姚云山,鼓起勇氣,硬聲稟道,“姚公子,希望您能將奴婢的母親從錦宣侯府帶出來,還有,不要讓她有半根頭發(fā)絲的損傷。”
“賤婢,你竟然敢命令本公子?!”
姚云山鼻子快氣歪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寒薇薇那小賤種明明已經(jīng)死了,眼前這個服侍小賤種的賤婢明明沒了靠山,可為何她居然還敢一副趾高氣揚(yáng)的樣子?
嫌死得不夠快嗎?
“姚公子你不過是一介商戶之子,依靠著姚夫人才一副尊貴模樣,可那姚夫人侍候我家大將軍多年卻連一個侍妾都沒掙上,所以還請姚公子稍微收斂一點(diǎn),否則……你可能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 一口氣吐出來,柳梅的臉堅(jiān)硬得猶如巖石。
“噗”
當(dāng)場姚云山氣得吐出口血,目眥欲裂地伸手指著柳梅,“賤婢,本公子殺、殺了你!”
“如果公子殺了我,便拿不到治療傷口的藥了。記住,把我娘安然帶回大將軍府,你的傷口就會痊愈!”
撂下話,柳梅頭也不回地?fù)P長而去。
不遠(yuǎn)處呂大夫伸著耳朵聽見這番話,眼睛頓時一亮,這世上果真有治療兇獸的傷藥!
不行,刀山火海他也要知道究竟是誰有這能耐,這是解救蒼生之舉哇。
說不定以后他們大月國的兵馬都不會再畏懼?jǐn)硣膬传F!
頓時他心中騰起一個計(jì)劃。
說完話柳梅就跑了,甩開后面的跟蹤者,她一個人縮在胡同的墻頭,緊緊抱著自己,饒是如此身子還在劇烈顫抖。
方才那些話都是六小姐教她的。
可她好怕,怕自己說完之后就會被打入地獄,她會永不超生的。
狠狠甩了自己幾巴掌,感覺到疼痛之后,她有種活過來的感覺。
原來她說了那些話之后,也可以什么事都沒有呢。
六小姐……六小姐她真好。
轉(zhuǎn)而想到自己此來還有別的任務(wù),頓時柳梅朝著錦繡布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