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破而后立

　　林宗去世后，林夕眼中萬念俱灰，他在當(dāng)時林宗去世的附近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搭了一座茅草屋，立了一個衣冠冢，這個地方可謂是荒蕪極了，偶爾會飄過來的垃圾也都是數(shù)年之前的。

　　就這樣林夕在那里呆坐了整整十天，呆呆地看著師父的衣冠冢，“師父，當(dāng)時如果他沒來的話，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要給我做你最得意的鹽烤玄獸肉了吧”而后十天一句話都不說，一滴水都沒有喝。

　　林夕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林宗的衣冠冢看，仿佛這個里面只埋著一些師父生前用品，生前衣物，就好像是師父一般。

　　這十天里，除了偶爾上空有傳來飛鳥經(jīng)過的聲音外，沒有別的任何聲響，林夕也從未離開過這間茅草屋一步，一直到第十天，林夕突然間他睜開了雙眼。

　　他突然想起來，沈鈞洪所說的，師父用盡了所有的精血神魂，林夕嘴里喃喃的說：“精血…神魂…精血…等等，精血？”

　　林夕連忙看向自己的胸間，師父當(dāng)時為了不讓他走火入魔用了一滴精血，刻畫在林夕丹田上方，在雙胸中間，形成了鎮(zhèn)魂定魄清心陣。

　　當(dāng)時聽林宗說這個可以一直陪伴林夕一直到百年之后，林夕還不是特別相信，可如今知道林宗是玄帝境強者。

　　別說精血了，就是普普通通的一滴血液，都重若千斤，可存百年，更不用說里面充斥著巨量的生命氣息。

　　“師父…爹，你放心，我定會替您報仇，定會為您討回公道，為您復(fù)仇，您是世界上最好的父親！我一定會用沈鈞洪的項上人頭，用他背后的勢力所有人的命血祭您！我一定會找到可以復(fù)活您的方法！再難再不可能我也要去試！”

　　林夕跪在林宗墳前，用出全身的力說出了這一番話，盡管這個地方可沒有傾聽他心聲的人。

　　現(xiàn)在林夕心中充滿著對于師父林宗的思念與希望，他恨透了沈鈞洪，恨透了他身后派他前來滅殺自己的勢力。

　　在他下定決心的這天起，他一定要讓沈鈞洪付出生命的代價，讓他背后的勢力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對，我現(xiàn)在要變強，變得更加強大才能夠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林夕握緊拳頭，心中暗暗發(fā)誓，“我絕對不會讓自己輕易地死去，起碼在我報仇之前我不能也不可以倒下?！?p>　　林夕深深地體會到了現(xiàn)階段自己的脆弱不堪以及自己背負(fù)著的血海深仇，林夕甚至懷疑自己親生爹娘下落不明也與此有著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

　　隨后林夕去了后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搬來一塊半人高的大石，耗費了三天三夜用鑿子打成墓碑狀，并用匕首刻下這么一段話。

　　“恩師_養(yǎng)父_林宗之墓

　　不幸遇難_必報此仇

　　誓要血祭奠亡靈

　　弟子_養(yǎng)兒_林夕立”

　　這塊大石刻的非常簡單，只有寥寥數(shù)十字，但卻是林夕的內(nèi)心真實寫照。

　　“師父的這塊墓碑，便是我的立志、我的信仰、我的目標(biāo)、我的堅持！為報此仇，就算是難如登天，但，我可登仙，一劍破天！”

　　這是林夕對于恩師林宗的最高承諾，如果林宗還活著，應(yīng)該會感到十分欣慰吧。

　　而后的一年時間里，林夕被媚上欺下的小人壓榨，就連給他的修煉物資都被人攔截在手也只能做了雜役弟子，每次都會被那些欺凌他的雜役弟子打得遍體鱗傷。

　　可林夕從不向別人求饒，他的傲骨不允許他向這種垃圾求饒，只要別人敢動他一根汗毛，他便會用盡全力反擊。

　　即使根本無法傷到對方，即使會被別人打得奄奄一息，他也不曾向任何人低過頭。

　　這一年中，林夕也嘗試著去運轉(zhuǎn)師父教給自己的《混元玄氣功》，可是玄氣一進入體內(nèi)，就會四散逸開，盡管林夕很受玄氣歡迎，但是只出不進還是讓他郁悶極了。

　　沒辦法，只好鍛煉自己之前修行記住的劍法招式了，可是林夕的天賦實在是高，當(dāng)他練劍一周時，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襲來，就好像是當(dāng)時他孩時明悟氣感一般。

　　林夕感覺自己仿佛是與這柄劍開始溝通，他覺得這事說出去，別人肯定以為他修為盡失，得了失心瘋了。

　　劍似乎和林夕說了很多，林夕盤腿坐著，劍就在他面前懸浮著，此時他可并無玄氣，這劍卻在空中懸浮，當(dāng)真是奇怪的很。

　　林夕緩緩睜開眼，伸手向劍，劍就好似有靈性一般，在空中徑直飄向林夕手中，林夕緊握手中劍，玄鐵長劍發(fā)出一陣陣的劍鳴。

　　林夕嘴里喃喃著說:“這就是劍意嗎？”

　　那一年里，林夕都在不斷的磨練著自己的劍意，不停的與手中長劍溝通，練習(xí)劍招劍技，他從未感受過如此的充實，之前這種感受還是他修煉之時。

　　一年后，林夕坐在自己的茅草屋附近，看著遠(yuǎn)處的山峰還有山腳下的河流，這一年來他已經(jīng)將那座山脈全部走了個遍。

　　這座山脈之中除了有著各種樹木花草，里面還有著許多的奇珍異獸，山脈規(guī)模也算不小。

　　要說說其他的，也就是一條溪流了，溪水潺潺，清澈透亮，陽光照射下閃爍著粼粼波光，溪水下游動的小魚就仿佛是在空氣中飄動著一樣。

　　這一年來，林夕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xiàn)在這片山脈，看著山谷中的美景，可是卻一點都不感到寂寞，這樣一個人呆著反而更加清凈。

　　他知道，他現(xiàn)在的劍意正在慢慢增強，也知道自己的心境也正在發(fā)生變化，這些都讓他欣慰無比，同時也讓他急躁的內(nèi)心沉淀下來。

　　山谷下面有人居住，可是山谷的面積不大也就幾十戶人家而已，而且房屋都不大，全是木質(zhì)結(jié)構(gòu)，林夕也看出這些人的家庭貧困，但是他們的臉上洋溢著的卻滿是幸福。

　　他們雖然窮，可是他們有希望，他們有自己生活方式。

　　也都是一群窮苦農(nóng)民，每日除了耕田種菜，要不就是去鎮(zhèn)上采購用品，賣些糧食，偶爾也會去山上打打獵，捉一些野味賣去鎮(zhèn)上市集補貼家用。

　　林夕站在山谷口，望著山谷中的風(fēng)景，總是會忽然心生一種寧靜安詳?shù)母杏X。

　　現(xiàn)在看著自己手中的劍，臉上帶著濃烈的興奮，雖然這種劍意并不能發(fā)揮出多強的威力，但卻能讓他的內(nèi)心變得更加強大更加堅韌。

　　在他旁邊放著一把破舊的鋤頭，鋤頭上有著斑斑銹跡，鋤頭上還沾滿泥土和雜草。

　　昨天剛開了兩畝地，今天又該去打掃練武場了，而且不能在白天外門弟子練武的時候去，得等到入夜才行。

　　然后就出現(xiàn)了一開始的那一幕，原本偌大的練武場應(yīng)當(dāng)四名雜役弟子共同打掃，可他們推脫不去，就算要罰也有林夕墊底受罪。

　　林夕打掃完后，坐在練武場一角，茫然的望著天空。

　　沒有玄氣的支撐，長時間的勞動使得林夕渾身酸痛無力，汗珠從林夕額頭上滲下，一滴一滴的滴落在這令林夕心馳神往一年之久的練武場的石磚之上。

　　林夕多么希望這個地方自己可以進入，但現(xiàn)在自己，丹田盡廢，經(jīng)脈寸斷，已經(jīng)是廢無可廢了，身體還因為那次受傷落下了病根。

　　清掃完練武場，已是兩個時辰之后，林夕拖著疲憊不堪的身軀，回到這個陪伴自己一年的破爛茅草屋。

　　屋內(nèi)雖是簡陋，可林夕也沒嫌什么，他早已累的實在連一句吐槽的話都懶得開口，就算嫌棄也沒有這個資格。

　　連最低等的雜役弟子也不愿與林夕為伍，躺在自己這張小床上，他想著如何變強，卻又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充斥著林夕的身體，想起當(dāng)日的玄帝境強者，以及現(xiàn)在如同螻蟻一般的自己。

　　“啊！”林夕猛的仰起頭，發(fā)泄著內(nèi)心中的郁悶。他雙目緊閉，嘴巴微微顫抖著，雙拳死命握起，青筋暴凸。

　　他的身體微微抽搐著，雙肩輕輕聳動著。

　　一直過了好半晌，他才逐漸平靜下來，慢慢的將自己埋葬在黑暗中。

　　林夕的身體隨著呼吸，上下浮動，身體肌肉緊繃，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一般，而且他全身上下布滿了血痕。這些血痕不是他的，而是上次的沈鈞洪所留。

　　“?。　蓖蝗恢g，林夕又是一聲怒吼。

　　跪在地上眼中流下了不忿的淚水，他的身體隨著呼吸，一陣劇烈的抖動，他的雙拳死死攥著，似乎想要將拳頭捏碎一般，牙關(guān)咬的嘎嘣響，臉龐因為憤怒而變得通紅。

　　他活著的希望就是為師父報仇，可這種渾渾噩噩的日子遠(yuǎn)不是林夕想要過的，他想要感受到自己日益增強的實力，他渴望力量，渴望世間無雙的戰(zhàn)力。

　　雙拳全力向地上捶去，發(fā)泄著自己的無奈，渴望，以及憤怒。

　　可是，僅憑林夕這么半廢之人，還能翻起什么浪花。只能不甘的捶打著凹凸不平的土地，一直捶到自己手指上的肉開始崩裂，出血，一拳兩拳，十拳二十拳，總共捶出九十九拳。

　　這便是林夕的極限了，隨后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直喘氣，無力的將右手垂在地上，血液隨著手背滴在地面上。

　　血液漸漸滲入土壤里。

　　可是這土壤下三寸的深層卻是在貪婪的吸收著林夕的鮮血。

　　林夕的眼皮越來越重，數(shù)次體力透支讓他困意十足，漸漸地睡著了。

　　“嗖”

　　就在這時，血跡中間，發(fā)生異變。

　　一時間，光芒大顯，閃耀在這黑暗的茅草屋中，明若白晝，此時正在呼呼大睡的林夕卻是錯過這一奇景。

　　凌空突出兩道金字。上面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戰(zhàn)神重現(xiàn)震天下”，第一句金字凝為一道黑線，第二句金字化為一縷金光。

　　兩道金光分別朝著不同的方向射去，一左一右朝著林夕而去。

　　“嗡嗡嗡嗡”

　　金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沖入林夕的眉心之中，黑絲則是毫無阻力的進入了林夕的丹田之處。林夕此時還是在夢鄉(xiāng)與周公探討修為。

　　黑線中傳出一股能量，暖洋洋的氣息，從體內(nèi)正在緩慢的修復(fù)著林夕手上的傷口。

　　黑線在林夕已經(jīng)碎裂的丹田之處伸舒開來，從一根黑線轉(zhuǎn)化為成千上萬根黑線，如同人體內(nèi)修復(fù)細(xì)胞，聯(lián)絡(luò)住林夕的奇經(jīng)八脈，各個經(jīng)脈。

　　金光鉆入林夕的腦海之中，林夕此時夢境忽變，原先正在修行著號為天下第一的心法。

　　驟然之間，夢中天地風(fēng)云變化，一尊萬丈有余如同神魔一般的人類，于天地之間降下，渾身皆是金光閃爍。

　　整個世界好似充斥著風(fēng)暴一般，頓時風(fēng)雨驟起，拳頭大的雨點砸落在林夕身上，因神魔的威壓，林夕根本無法直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