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洛歌劇院里。
鋼琴大師孟新身穿一套白襯衫打底的棕灰色西服,系著藍黑色的蝴蝶結(jié)領(lǐng)帶。
手指在黑白琴鍵之間來回跳動,彈奏的是貝哆分的《c小調(diào)第五交響曲》,也是命運的交響曲。
歌劇院演出場里的觀眾位,座無虛席。有的人沉醉在了這古典音樂的律動情感里,也學著伴奏團的小提琴手,做著拉琴的動作。
有的人聽著這歌曲,不自覺地流著淚,也許是被什么所觸動。
雙子黑洞星。
核輻射物質(zhì)高山發(fā)出紫波環(huán)擴散,一次又一次。
雙子黑洞里慢慢地露出錐圓頭,接著兩艘巨型艦船顯現(xiàn)出了它們的面貌。這更像是一種無人駕駛的飛船,沒有任何弦窗的痕跡,就像一個巨人丟棄在宇宙中的巨型膠囊。
一個個小型膠囊緊隨其后……
瘋?cè)嗽豪铮w宇找上了門。
“當年你母親她進醫(yī)院,患上了歇斯底里癥,精神錯亂……”
星野拉開抽屜拿出了一小疊病歷報告單,上面沾上了時間灰塵,她吹了吹灰拿給趙宇。
“這是當年主治醫(yī)師的診斷單,也就是現(xiàn)在的副院長接手她這個病人的,那時候我主動向院方提交申請來這里幫忙照顧她。最開始,她的病情特別嚴重,她在病房里總是大聲哭吼,害怕見到陽光,撕扯床單被子這一切可以撕扯的東西,弄得整個房間里都是破布碎片和飛在空中的羽毛散落一地,同房的其他病人都恐懼地跑掉,有時候她跑出了病房就會讓整個院里一陣陣雞飛狗跳的。每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我和其他護士幾個人加起來才能按住她注射鎮(zhèn)定劑……”
說著星野扭過頭去揩了把淚。
“那后來呢,后來呢?我母親怎么樣了?”
趙宇急切地問著。
“后來,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我們把你母親單獨關(guān)進一間病房,用皮帶把她和床捆在一起,從來不打開窗戶或者拉開窗簾。副院長每天適量地給她服用一些精神類藥物,她不吃,我就幫著一起灌藥。在那段時間里,她還是會像以前那樣發(fā)瘋,幾次差點把皮帶崩斷……慢慢地她病癥消退,可是她的人格卻轉(zhuǎn)變成一個‘孩子’,完全喪失了以前的記憶,智力也產(chǎn)生了障礙……她再也不認識我了,也不在是我認識的那個她了……她現(xiàn)在就連用筷子勺子都學不會……”
星野傾述著這些,手臂放在墻上,頭靠在手上,淚如雨下。
“我有時候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你的母親以前幫過我那么多,她是那么地堅毅,甚至在我最絕望的時候帶我走出了困境的牢籠,可她現(xiàn)在卻把自己囚禁起來,再也回不來了……”
星野的另一只手攥成拳頭,用力地錘著墻,無助地沿墻跪倒。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有做到……”
她放聲大哭了起來。
趙宇想要上前去安慰,縱使有萬千句話卻也噎在了咽喉吐不出來。
這份痛苦本該也由他來承擔一部分的,可他卻是個不知情的人,讓眼前自己母親的這個如親姐妹的朋友承受了這么多。
……
“謝謝!謝謝你這么多年對我母親的幫助!”
趙宇站在門前,紅著眼眶對她鞠躬。
“別這樣!沒有關(guān)系的??爝M去看看你母親,這么多年都沒有見過了也不好受吧。”
星野阻止了他,拿出鑰匙打開鎖。
房間里格外整潔,包括她。以前的日子里,星野隔三岔五就會打掃衛(wèi)生。每天早上都按時來給她梳妝,洗臉之類的……
趙宇進去看到了她,她正坐在床上面向窗外,搖著雙腳,雙手放在床上撐著身子,縷縷白發(fā)夾雜在黑發(fā)間整齊地散亂著,沐浴著正午陽光的溫暖。
這個身影時常出現(xiàn)在他的夢里,熟悉的親切感讓他上去擁抱著蘇妍,緊緊地抱住自己這么多年來一直不知道還活著的母親!
“母親,這么多年了,終于見到你了!”
趙宇心中默默地說著,一顆淚水順著臉臉劃出一道痕
“咦?姐姐,這個哥哥是誰呀?我好像認識他,我見過他的眼睛,在睡覺時候?!?p> 蘇妍看著半蹲擁在她懷里的這個男人,朝后歪頭問著站在門口的星野。
“這個哥哥是你的親人,因你而存在的親人?!?p> 星野表情復雜。
她看著這一幕,內(nèi)心一陣陣唏噓,不知道,是應該哭,還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