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于倩倩的離去
于倩倩看著面如死灰的蘇業(yè)，她同樣露出難過神情。
或許是意識到解釋已經沒有必要，她不再解釋什么。
“是的，我想要改變你的想法?！?p>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我想要你一輩子都待在城里，不要去荒野?！?p> “這有錯嘛！”
“你自己好好想想，老娘做的哪件事對不起你了！”
“你養(yǎng)傷的那段時間，哪天不是老娘伺候你了！”
“你缺錢的時候，老娘差過你一毛嗎！”
“你憑什么吼我??！”
“啊！你蘇業(yè)憑什么吼老娘啊！”
于倩倩說話帶著哭腔，不停用手抹眼淚，“你良心被狗吃了嗎！”
蘇業(yè)動了動嘴巴，聲音平靜許多，“以前的事情我們暫且不提，我不可能一輩子住在城里?！?p> “為什么不能一輩子住在城里！”
于倩倩激動起來，她朝著蘇業(yè)大吼，“城外每天會死多少人，你知道嗎！你什么都不懂！那里是個絞肉場??！”
“城里就一定安全么！”
蘇業(yè)看向于倩倩，“為什么我會碰到那個污染者！誰敢保證城墻永遠不會倒塌？”
“那一次是例外。”
于倩倩盯著蘇業(yè)的眼睛，“我向你保證，從現(xiàn)在開始，你再也不會看到一只變異體與污染者了?！?p> “呵呵?！?p> 蘇業(yè)笑了起來，“像個娃娃一樣被你掌控著，活在你的視線中么？”
他指著自己胸口，“于倩倩，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也皇悄汶S手丟來丟去的抱枕！”
“誰說要掌控你了！”
于倩倩氣得跺著腳。
她低著頭吸了吸鼻子，再抬眼時，語氣柔和變得起來，“整個聯(lián)邦有那么多的城，你愿意去哪里就去哪里。等你畢業(yè)后，工作什么的我來幫你安排。再等你碰到喜歡的姑娘，我再幫你準備一套大房子?！?p> 蘇業(yè)嘴角的笑容充滿了諷刺味，“于倩倩，你是不是對我們之間的關系，存在著什么誤解？”
“我……”
于倩倩想要解釋，但蘇業(yè)已經不聽了。
他走進房間，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個本子，以及一張銀行卡。
“這段時間里，你給我的每筆錢我都記了下來，原來只是想著以后有錢了再想辦法還你。沒想到……”
“會用在這里?！?p> 蘇業(yè)深吸一口氣，將本子打開。
“去掉房租的話，我一共欠你五萬三千塊，這張卡里有三萬五千塊，密碼是791014，還差的一萬八千塊，我會打工湊出來。”
“我們之間的帳，就是這樣了。”
“我蘇業(yè)擔不得你對我的好，請你放過我吧?！?p> 于倩倩看著蘇業(yè)遞過來的銀行卡，全身都在顫抖，她接過來一把甩到蘇業(yè)臉上，轉身跑了出去。
蘇業(yè)看著跌落在地的銀行卡，緩緩彎下身，撿了起來。
阿六追著于倩倩出去了，房間僅余下他與洛璃。
蘇業(yè)看了洛璃一眼，默默收好賬本與銀行卡，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時，他心亂如麻。
或許他應該先問一問于倩倩原因，那樣會不會吵得沒這么兇？
可是，她為什么不解釋？
“我沒有錯?！?p> 他緊了緊懷里的被子，慢慢閉上眼睛。
意識沉淪到夢境中，他連屬性都沒有去看，甚至武器都沒有挑選，隨手點了下劍翅螳螂的身影。
四周房間重鑄，劍翅螳螂身影顯現(xiàn)出來，在看到蘇業(yè)的第一時間，朝他撲了過來。
蘇業(yè)動也不動，任由劍翅螳螂將他殺死。
直到一百次后，蘇業(yè)點了退出按鈕，沉沉睡了過去。
天亮，鬧鐘響起。
蘇業(yè)踹開身上的被子，發(fā)現(xiàn)他丟在下水道里的手機，居然又出現(xiàn)在自己床頭。
客廳中，依舊是洛璃的練刀聲。
蘇業(yè)坐在床頭清醒一下，抬腳走了出來。
于倩倩的門半掩著，蘇業(yè)走過去看了一下，房間沒有任何變化，她從昨夜出去后，就再沒回來過。
“你怎么還不走？”
蘇業(yè)帶上房門，看向洛璃。
洛璃收起長刀，從口袋里取出一支噴霧，擺在蘇業(yè)面前的桌子上。
“這是止血噴霧，采購價在五百左右，如果放在市場上，價格會再高一下。這瓶我沒用過，足夠拿來抵消欠你的碗錢，我們互不相欠?！?p> “我去找住的地方，東西先放在你這里，晚一點來取?！?p> 洛璃看了蘇業(yè)一眼，轉身出了門。
蘇業(yè)看著桌子上的止血噴霧，不由自嘲一笑。
昨夜他就是這樣諷刺于倩倩的，今日，輪到洛璃嘲諷他了。
砰——
房門被洛璃帶上，房間里只余下蘇業(yè)一個人了。
他走到沙發(fā)邊，蜷縮在里面。
他只是想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他只是不愿被人牽引，這本就沒什么錯。
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好安靜啊……”
蘇業(yè)抓起遙控器把電視打開，正播著于倩倩常看的節(jié)目。
畫面中，男女主相擁在一起，四周滿是親友的祝福，兩人笑著吻在一起，氣球飄飛，鮮花撒落，蝴蝶成雙翩躚，背景音樂變得十分歡快。
太陽從東到西，龍華市由明轉暗，經歷了喧囂到沉靜的交替，時針轉動一圈，重又跳到了數(shù)字8的位置。
客廳昏暗，電視機屏幕上熒光閃動，勉強能看清家具的輪廓。
蘇業(yè)依舊蜷縮在沙發(fā)里，就像他第一次看到這個世界時一樣，茫然失措，不知該做什么，尋不到歸屬感。
他依舊在盯著電視里播放的畫面，盡管只有一個無信號的標識在跳動。
吱呀——
房門緩緩打開，樓道中的光照了進來。
“你還回來做什么？”
蘇業(yè)聲音嘶啞。
“小姐已經走了。”
開門的是阿六，她按下客廳開關，“我過來收拾小姐的東西?！?p> 蘇業(yè)不再說話，阿六也沒有多說什么。
一人靜靜發(fā)呆，一人獨自忙碌。
半個小時后，阿六將于倩倩的東西已經全部收拾好，一樣樣地往外面搬。
于倩倩不在這里，對面的房子也沒有任何意義，她也不打算將東西放到那里。
蘇業(yè)微微挪動視線，看著阿六將所有東西從于倩倩房間搬到客廳，又從客廳搬了出去。
當她把所有東西都搬走后，他和于倩倩應該不會再有交集了吧。
他看著阿六拾起客廳里的最后一個箱子，嘴唇動了一下，正想開口時，卻發(fā)現(xiàn)阿六突然抬頭朝他看來，不由連忙錯開視線。
阿六望著蘇業(yè)，沉默數(shù)秒，開口道，“老爺走后，小姐再沒落過眼淚。你說的那番話，讓小姐傷透心了?！?p> 蘇業(yè)抬起目光，與阿六視線交錯，“她為什么這么在意我？她和我究竟是什么關系？”
“有機會的話……”
阿六抬腳往外走，“你自己問小姐吧?！?p> 阿六離開不久，洛璃來了。
她看了蘇業(yè)一眼，連話都沒有說，拿起自己的東西就走了。
看著空落落的房間，蘇業(yè)笑出聲。
一切又回到起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