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商業(yè)互吹
“詞寫得不錯。”
為避免厲敘驕縱,文牧野這話多少有點違心,這首詞何止是不錯,簡直是神來之筆。
“多虧我有一位好啟蒙老師?!?p> 厲敘趁機拍了個馬屁。
“你的領(lǐng)悟能力也很關(guān)鍵?!?p> 文牧野面不紅心不跳,心里卻說我有多大能耐我還不知道,要是我有這本事,還能輪到你在這裝杯?
“方便問個問題嗎?”
“太傅大人請。”
“這最后一句,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實在是妙極,寫情之深,莫過于此,只不知道是誰讓你如此思念?”
文牧野嗓音有些虛,畢竟這問題屬于喟嘆他人隱私,本不該問出這種問題,只是他實在是太喜歡這首詞,實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熾烈的八卦之情。
“前段時間,偶然看了一本武俠小說,男女主角分別之際,可謂是凄凄慘慘切切,正好今日中秋,又逢團圓之時,我臨時想起此事,突有所感,遂作詞一首?!?p> 厲敘早有預(yù)料,將提前準(zhǔn)備的借口丟了出來,萬一還有人追問是哪本武俠小說,他不介意當(dāng)一次文抄公。
“書讀百遍,其義自見,你這個年紀(jì),了不得啊,”文牧野倒也沒有多問,只傷春悲秋的感嘆一句,“可惜了,不是我儒家弟子。”
他嘴里的儒家弟子,并非是學(xué)堂里讀圣賢書的學(xué)生,在這個世界,識字與讀書是有差別的,只有通過讀書領(lǐng)悟浩然正氣的書生,才有資格被稱為儒家弟子。要想領(lǐng)悟浩然正氣,不僅需要天分,還需要經(jīng)年累月的沉浸書山文海,最后才能將先圣知識化為己用。
前身自小便雪山不通,未能入門入,對修行一道并不了解,厲敘本就想著找機會深入了解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現(xiàn)在正好碰到文牧野,倒也省卻不少麻煩。
“太傅大人,厲敘也有幾件事想問問?!?p>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p> 厲敘躬身施禮,以表感謝。
他繼續(xù)開口:“適才黃富貴曾用儒門秘書”余音繞梁“,學(xué)生一時如聞天音,心生退卻之意,不知其精妙之處何在?”
“雕蟲小技罷了,”文牧野笑著擺擺手,解釋說道,“無非是將浩然正氣換個包裝而已,距離真正的儒門秘術(shù)還差得遠(yuǎn)呢?!?p> “儒家乃當(dāng)時顯學(xué),厚積薄發(fā),攻伐無雙?!?p> 他越說越來勁,仿佛自己就是當(dāng)世大儒。
“只需領(lǐng)悟浩然正氣,便算是入了儒門第一境”見義“境,衣不染塵,百鬼辟易。黃富貴便處著見義初期。”
“第二境叫做登臨境,可以通過誦讀詩歌的的方式,引導(dǎo)浩然正氣離體,也有人另辟蹊徑,通過繪畫的方式,演變出”畫道“。到了這一層級,儒生才算是有了戰(zhàn)場殺敵的能力?!?p> “第三境叫做通文,這一境界的儒生,通先圣經(jīng)典,不僅”出口成章“,更能”爛熟于心“,不需要誦讀,哪怕只是一個普通的手勢,也足以引導(dǎo)浩然正氣,殺人無形,這也正是我儒門后發(fā)先至的巧妙所在?!?p> “讀書竟是為了殺人?”
歷敘蹙起眉頭,頗為不解。
“不然呢?”文牧野笑了起來,反問說道,“修行文明的演變,不就是從第一次殺人開始嗎?”
“玄門百術(shù),哪一派不殺人?就連自負(fù)紅塵外的釋教僧人都能殺人,儒生為何不能殺人?”
他想了想,似乎覺得此話過于武斷,顯現(xiàn)不出儒門的高明之處,忙找補了一下。
“儒門秘書,殺人無形,先生可有法子,助我趨吉避兇?”
趨吉避兇,此乃歷敘當(dāng)下的第一需求,要是沒點防身的法子,拗人設(shè)就會存在風(fēng)險。
“肉體凡胎,如何能與修行者斗?”
文牧野苦笑著搖搖頭,眼里滿是唏噓,相比未入道之時也被修行者欺負(fù)過。
“難道只有修行者才能打敗修行者?”
文牧野不知可否的點點頭:“玄門百術(shù),各有千秋,除儒釋道三大顯學(xué)之外,便只有真武流有機會問鼎三境九品之上,其他的左道旁門,若非是“天選之人”,難登大雅之堂?!?p> “天選之人”,指得是受到上天祝福之人,生來便自帶一門神通,某種意義上來說,像是都市小說里的異能,操火控冰者,皆有典籍可循。
“你看我還有機會嗎?”
歷敘誠心發(fā)問,畢竟他也搞不懂自己現(xiàn)在算那個流派。
“修行一途如同登山,越早上路越好?!?p> 言外之意:你這個年紀(jì),就別想這些幺蛾子了。
歷敘裝作不懂:“就沒有大器晚成的?”
“倒也有,儒家弟子就曾有一甲子不如道,一朝通文的典故,不過這都是少數(shù),切不可抱有太大希冀,十八歲還沒能領(lǐng)悟浩然正氣,多半是與儒門無緣了?!?p> “別的路也不成嗎?”
文牧野一時遲疑,最終還是被歷敘的誠懇打動,決定坦誠相告,他支支吾吾地說道:“真武流里倒存在一個很特別的法子,聽說不太看天分,也不太看年紀(jì)?!?p> “什么法子?”
歷敘一時意動,倉促追問。
“太監(jiān)流?!?p> 文牧野低眉瞥了歷敘一眼。
臥槽,是個狠人。
歷敘聞言一時膽寒,卻也想明白了閹黨勢大的原因,世界這么大,總有那么幾個很舍得的男人存在。即便只是萬里挑一,但再龐大的人口基數(shù)上來說,都是一個可觀的數(shù)量。
“算了,這不適合我?!?p> 歷敘連連擺手。
我還是安靜的當(dāng)一個掛壁吧!
……
……
越秀宮。
“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宮裝女子眼睛一亮,體內(nèi)浩然正氣激蕩,裙袍一時鼓起,停滯數(shù)年的修為竟有突破之意。
“這首詞是歷敘寫的?”
她促聲問道。
“正是歷相爺之子歷敘所作。”
宮女神色拘謹(jǐn)。
“竟然是他……這樣,初冬,你先幫我宣歷敘進越秀宮?!?p> “休寧這個小丫頭打了那么久的算盤,我們也是時候圖窮匕見了,燕山郡我要,休寧也別想走?!?p> “是,長公主殿下,奴婢這就去?!?p> “速去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