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以牙還牙
饒你一命。
巧娘感覺自己心臟的血液在慢慢冷卻凝固,最后化為千年玄冰。
她還是個不懂事的丫鬟起就跟在梁夫人身邊,這么多年來為了梁夫人能坐穩(wěn)這將軍夫人的位置付出不少,好的壞的她都做過。沒想到,在這樣的關(guān)頭,梁夫人卻逼著她承認(rèn)了。
梁夫人明明知道……
明明知道巧娘人在柴房,根本不可能聯(lián)系到這個侍女,怎么會是她做的?
“夫人……”她眼眶微微一紅。
梁夫人偏過頭去,不忍再看。良久,她壓制住救巧娘的沖動,說:“巧兒,不管將軍怎么處罰,你的家人我都會替你照顧的,也不枉我們今生主仆一場?!?p> 她的家人……
“夫人!”巧娘呼吸一窒,想到她那即將娶媳婦的兒子,還有她年邁的雙親,眼中盡是恐懼!梁夫人這是在威脅她,她若不承認(rèn),梁夫人就會對她的家人下手!她的胸膛起起伏伏,臉色更是變幻莫測。
然,她做了一個讓梁夫人意外的舉動!
她一把撲過去,跪在蘇博仁面前,“將軍,老奴這半生都在將軍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奴求求將軍,不管老奴說什么,罪不及家人,求將軍放過老奴的家人!”
她看準(zhǔn)了,這將軍府中,能做主的人只有蘇博仁一個。
而這幾十年來,巧娘對蘇博仁的脾性也算了解,罪不及家人,這一點(diǎn)蘇博仁定能辦到。
“這是自然?!碧K博仁淡淡應(yīng)著,卻不經(jīng)意看了梁夫人一眼。
梁夫人心虛,絞著手帕移開目光。
巧娘先端端正正向蘇芷磕了一個頭,爾后用平靜的聲音說:“老奴那日糊涂,挑撥二小姐跟大小姐之間的關(guān)系,老奴在這里向二小姐賠個不是。至于三夫人的事,老奴對著蒼天起誓,跟我莊巧沒有一絲一毫的關(guān)系,違者不得好死!日日夜夜守在柴房門前的家丁都可以替我作證!”
梁夫人身邊的人果然是聰明人。
蘇芷彎了粉唇。
她很聰明,懂得第一時間跟蘇芷道歉,否則,像剛剛的場面,巧娘絕不敢說出讓守在柴房的家丁替她作證。
因為那些家丁都是蘇芷的人,不管她有沒有跟那侍女聯(lián)系,那些家丁都只會說出有利于蘇芷的話。
“傳上來。”蘇博仁道。
幾名家丁依次上來,蘇博仁一一審問,均得出一個答案:這些家丁得了蘇芷的吩咐,在守門時都不敢懈怠,他們都可以證明,巧娘在柴房沒有出去過,更沒有任何來看望過巧娘。
所以,巧娘是不可能跟這侍女勾結(jié)謀害三夫人的。
巧娘松了一口氣。
這下慌張的人成了那侍女。
她不明白,明明是蘇芷自己說巧娘跟她勾結(jié),她才承認(rèn)的,為何到最后,那些家丁替巧娘開脫了。
蘇博仁狠狠瞪著她,猛地一拍案桌,“誰給你的膽子在我面前撒謊?”
“將軍,將軍,奴婢錯了。”那侍女慌慌張張看向蘇芷,奈何蘇芷埋頭喝茶,連一個正眼都不給她。蘇芷身邊的蘇澈更是,那目光恨不得把她給生吞活剖了,她一哆嗦,全招了。“是秀嵐姑娘!是秀嵐姑娘用十兩在奴婢這里買走了三夫人的行蹤。這銀兩,這銀兩就在奴婢身上!”
她不過是三等侍女,兩人合住一間房間。為了避免銀兩被人發(fā)現(xiàn),她一直把銀兩帶在身上,沒想到,這銀兩關(guān)鍵時刻也能給她作證。
一錠銀兩呈在蘇博仁面前。
他偏頭問梁夫人,“一個侍女的月俸是多少?”
梁夫人有些難以啟齒,“一兩?!?p> 蘇博仁點(diǎn)點(diǎn)頭。
蘇芷說,“母親說錯了,一兩是一等侍女的月俸,這府中的一等侍女不多,我院里只有兩位!一位是巧娘,一位是素琴。據(jù)我所知,眼前這位侍女,不是寧園的一等侍女?!?p> 梁夫人的臉漲成了絳紅色。
她本想,若把這侍女當(dāng)成一等侍女,一年下來十兩還是能存下來的,蘇博仁說不定不會相信她的話??伤龥]想到,蘇芷會當(dāng)眾揭穿她的謊言,讓她下不了臺!
“你月俸多少。”蘇博仁干脆直接問你那侍女。
那侍女嚇壞了,“三錢?!?p> 一兩是十錢,二等侍女五錢,三等侍女只有三錢。
蘇博仁心中已有答案,“把秀嵐給我叫來!”
“將軍,萬萬不可?!绷悍蛉嘶帕?,把秀嵐叫來,那豈不是……要牽連到蘇云裳了?蘇博仁在路上得知蘇云裳跟秦錦白通信的事,已經(jīng)對蘇云裳很不滿了。若是秀嵐像巧娘一樣,出賣了蘇云裳。
那她的云裳怎么辦?
想著,梁夫人冷冷睨了巧娘一眼,她若承認(rèn)了,便什么事都沒有。
巧娘自知理虧,可她也是迫不得已。
如今走到這一步,她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哪怕前面萬丈懸崖,她都不可能再回到梁夫人身邊。
蘇博仁沒有聽梁夫人的,不知是不是惱怒梁夫人剛剛對月俸的隱瞞。
秀嵐只身前來,蘇云裳沒有過來。她有禮地跟蘇博仁、梁夫人、蘇芷等人一一問好,然后噗通一聲跪下,對著蘇博仁磕了一個頭,“秀嵐知道將軍找秀嵐前來是為什么,秀嵐認(rèn)錯?!?p> 梁夫人驚得直接站了起來,手指哆哆嗦嗦指著秀嵐,“你……”
你把我的云裳給毀了!
就這么承認(rèn),蘇博仁怎么可能原諒秀嵐?要知道,寧貞在蘇博仁心中也是有份量的!
果然,蘇博仁身邊的名貴案桌粉碎,木屑通通朝著秀嵐身上撲去,惹她一身木屑還不夠!不過瞬間,蘇博仁手中的茶盞就把秀嵐的額頭砸流血了,鮮紅的血液順著額頭往下流著,那張清秀的臉顯得觸目驚心,秀嵐不動,像是沒有發(fā)現(xiàn)她額上的傷一般。
見了紅,蘇博仁才收手,他陰鷙開口:“我活了近四十年,這是第一次,有人敢碰我的枕邊人!秀嵐,你可知你動的人是誰?”
秀嵐看一眼蘇澈,點(diǎn)點(diǎn)頭,“知道。”
“那你可知我會對你如何?”他聲音是一種從未聽過的冷。
饒是梁夫人經(jīng)過大風(fēng)大雨,陪在蘇博仁身邊幾十年,都沒有聽過他這樣的語氣,她抓緊衣角,為秀嵐擔(dān)憂。
秀嵐抖了抖,“不知?!?p> “以牙還牙!”
叮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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