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安羽汐在王紫怡房間吃著早餐,特意叫來了沈凌薇與塔吉古麗,沈凌薇凝望著安羽汐,小聲問,“少爺,你為什么始終堅信小玉姐的事真的與我無關?一切證據(jù)都證明了這件事都與我脫不了干系呀!難道你心里真的沒有動搖過?”
安羽汐淡淡的說,“我說過,眼見也不一定為實,你記不記得漢武大帝被人蒙騙之事,有人誣告太子用厭勝之術想謀害漢武大帝,漢武大帝大怒,狂怒之下,一時沖昏了頭腦,立刻下令誅殺了太子,沒過多久真相就大白,令他痛心疾首,這樣的當啊上的代價非常的大,讓他此后后悔終生。”我自始至終的堅信,我的小薇絕不是那種喪盡天良的人,你不要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于天下。”
沈凌薇兩行清淚落了下來哽咽道,“多謝少爺信任,少爺待妾身如此,此生必將生死相依,永不相負?!?p> 王紫怡的丫頭走進來道,“四姨太有事求見駙馬。”安羽汐強自收拾心神,冷聲說,“進來吧這么客氣干嘛都是自家人?!?p> 寶珠走了進來,臉上平靜如水,“賤妾給駙馬爺請安,今兒個前來,是向駙馬爺與六姨太請罪。并向小玉姐謝罪,古小玉的一切遭遇都是我造成的,以及誣陷六姨太,也是我指使人干的?!保?p> 安羽汐見她一臉坦誠,雖然心中早就知道,也不由勃然大怒,拍了一下桌子,將在場之人都嚇了一跳,站起身來指著寶珠,“你為什么這么做,小玉與你無冤無仇,小薇與你素無閑隙,你為何要如此處心積慮的害她們?”
“古小玉與我無怨,沈凌薇與我無仇?!?p> “那你為何如此狠心要痛下殺手,我那未出生的孩兒死的何其的冤枉??!今天你不道出個緣由,我非要你血債血償不可!”
“原由,說到這個原因,就是女人之間的相互妒忌。”
“妒忌?”安羽汐一怔,重復著這兩個字。
“不錯,少爺要問起這個原因,我倒想先問少爺一件事,少爺自從公主嫁過來,在我們有了第一次過后,你在乎過我嗎,真正關心過我嗎?你一年到頭來真正到過我房間幾次?”就算你真正來過幾回,面對我的時候你真心對我說過幾回話?對我溫柔的笑過幾次?有沒有正眼看過我?guī)籽??也只有在公主承受不了不要過后你才會想起我,讓我代替公主讓讓你發(fā)泄,少爺你有沒有愛過我?有沒有真心實意的待過我?呵護過我?沒有哇?!边@三字她突然喊的歇斯底里,聲音甚是凄涼,停了片刻,眼淚止不住的掉了下來,稍后又接著說,“你有沒有想過我,我也是一個女人,我也想得到心愛人的關懷與愛護,可是你的愛只給了小玉,對他百般心疼呵護,但為什么只有她,給她的愛百分之九十,而我卻連百分之一都沒有,后來這個沈凌薇來了,你漸漸的對她也非常好,甚至跟公主平分秋色,為什么我不服,為什么在你心中沒有我的一席之地,我恨她們,嫉妒她們,我要讓她們一無所有。”語氣充滿了憤怒。
“難道就為這個,你便歹毒到殺人栽贓?寶珠啊,你可真夠狠毒的,我的枕邊居然睡著這么一個蛇蝎心腸的女人,想起來就讓我不寒而栗??!我待你我自問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哪次小玉她們有的東西我沒有給你,金銀首飾衣服錢財哪一樣你比他們少了,我同樣的尊重你你還要怎樣?”
寶珠突然怒喝道,“那算個屁呀,我要的不是這個,如果你有心在我這里,就算天天吃蘿卜青菜,天天讓我跟你去地里干活,吃再多的苦就算要我養(yǎng)你我也樂意,少爺,每次我聽你講起與小玉同甘共苦的那種生活,你一心一意的對她愛她,多么令人羨慕,我多么希望你也對我如此,哪怕只有一天兩天三天,可你從來都沒有如此愛過我,哪怕你眼睛看我的眼光中帶一絲溫柔,你都不曾有過,你敢不敢與我對視一瞬間?”
安羽汐心中感到一陣慚愧,自問對她始終是淡淡的,沒有那種激情與沖動,與她只是一種錯誤的結合,她只是古代封建主義的一種犧牲品,心中升起一股歉意,不敢去看她滿臉淚水的樣子,強辯道,“難道這樣就讓你去害人了嗎,你的心腸未免太歹毒了!”
“事已至此,沒什么好說的,我本意并不想讓小玉死,只想讓她小產(chǎn)而已,我恨她并沒有到想害死她的地步,但她終究是我害死的,這一點我是推脫不了的,我恨塔吉古麗,恨王紫怡,恨沈凌薇恨公主,恨她們搶了我的男人,少爺,這件事與公主一點關系都沒有,請你不要遷怒于公主?!?p> 安羽汐怒道,“,你胡說八道干什么,公主冰清玉潔,光明磊落,品德高尚,豈會做出這等下流無恥的勾當,你還想圖謀趁機污蔑公主離間我們的感情,我把你滿口大牙打掉。”
寶珠見他如此憤怒,自忖目的已達到,再無牽掛,又跪下來,“寶珠犯下滔天大罪,求主人賜死,死而無怨。”
安羽汐冷冷的看著她,“我問你,春花是不是你害死的?”
“稟報少爺,春花被關押在一個秘密之處,等我死后問我的丫頭侍琴便是,公主以為我害了她,其實我并沒有想過要殺了她?!?p> 安羽汐神情稍松,“你既然犯下大錯,本該送你去見官,但小玉已死,我也實在不忍心賜你死罪,但我這里斷不能容你了,你去吧,我寫一張休書于你,你房里的一切東西你都自行帶走,此后你我一刀兩斷,各自都是陌路人,還有侍琴你不能帶走,與書琴各須杖責五十,賣與青樓,對了剛才你誣陷公主,罰你仗責三十,然后逐出安府?!?p> 寶珠見他如此處置,大感意外,又是感激又是慚愧,磕了三個頭,安羽汐轉身不受她的跪禮,背對著她,寶珠眼含淚水,含羞而出。
一切辦完,安羽汐對王紫怡道,“你看,險些冤枉了六妹,你呀做事這么莽撞,你應該給六妹道歉才是?!?p> 王紫怡倒也是個直性子,率真耿直,聽了連忙向沈凌薇道歉作揖,沈凌薇也連忙起身伸手相扶,連稱不敢。
吃過早餐,安羽汐拉著沈凌薇,來到公主房外,卻被可芬給攔住了,“公主身子不適,現(xiàn)在不方便見駙馬爺,請駙馬爺回去吧?!?p> 安羽汐知道李洛雅是因為寶珠之事有了心病,無顏見自己,心里不自在,這件事如果自己說與她無關,可會不會有人相信呢?站在門外的臺階上,朗聲說,“公主,寶珠今天早上已經(jīng)認罪,此事已經(jīng)一清二楚,希望公主不要放在心上,我當然知道此事與公主無關,以公主的人品,溫文爾雅的性子,自然絕對不可能去做這種事,自始至終我是一百二十個放心的,我只希望公主心中不要有嫌隙,我已經(jīng)失去了小玉寶珠,我再也不想失去你對我的愛?!?p> 李洛雅的聲音從屋里飄出來,“寶珠是我從宮里帶來的丫頭,他現(xiàn)在做下這等滔天大罪,我又豈能置身事外,即使大哥相信,可旁人呢,難免會說三道四,說我指使丫頭,為了爭風吃醋而暗中加害于人,我如今是百口難辯,大哥嘴上不說,心中也不免暗暗懷疑,只是不說出口而已,夫妻相處,就坦誠相待,既已生疑,那又何必再道貌岸然的在同一屋檐下互相猜忌,今日還請大哥一紙休書把我給休了,省卻多少煩惱?!?p> 安羽汐嘆氣道,“早上寶珠被我打了二十大板,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她妄想誣陷離間你我的感情,公主啊,我已經(jīng)把寶珠趕出了安府,一紙休書休了她,但我始終下不去手,讓她為小玉與那未出生的孩兒償命,并把他屋里所有的東西全部給了她,按理我不應該這么做,可小玉人死不能復生,我又能怎么懲罰她,徒增一條人命。”
里面沉默良久,李洛雅才開口,“這樣處罰的確太輕了她的手上還粘著鮮血,害死世春花,況且小玉姐九泉之下恐怕也不會樂意呀!大哥從今而后我見到你總會產(chǎn)生愧疚之情,實在無顏去面對你,你讓我走吧!”
“不,小雅,此事與你無關,不要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我從未懷疑過你,讓我們一如從前可以嗎,還有春花其實并沒有死,寶珠只是將她控制起來?!?p> 李洛雅哽咽的說,“我也想一如從前,可是這件事我終究如梗在喉,放不下啊,我只想一個人靜靜。”
安羽汐臉上盡是苦澀之意,長長嘆了一口氣,“公主你始終不相信我的話,小玉走了,你是我另一個精神寄托,如果連你都不理我了,那我活在世上還有什么樂趣呢,真應了水調(diào)歌頭那首詩,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此事古難全,我醫(yī)好了多少人的病,卻難留住自己深愛的女人,雖然能作幾首好詩,卻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勸不來,罷了罷了,公主今兒個我就把心掏出來給自己瞧瞧,到底是一個愛你們的紅心,還是一顆到處沾花惹草沒有人情的黑心?!?p> 說完向沈凌薇看了一眼,沈凌薇立刻會意的驚叫,“少爺,你干嘛呢,拿刀子干嘛,不要不要啊!”
可芬與周梓墨聽見聲音,忙不迭的跑了出來,見他手里拿出來一本匕首,兩人嚇的花容失色,“駙馬爺不要。”飛奔過來,與沈凌薇一起去奪他手中的匕首。李洛雅在屋里聽的真切,頓時嚇得臉色發(fā)白,不要命的飛奔而出,見他們四人扭做一團,上前一把抱住安羽汐,尖聲說,“你要剖,便先來剖我的心,大哥我錯了,不該懷疑你對我的心意,剛才我只是試探你一下,我我再也不生你的氣了?!?p> 安羽汐連忙把匕首扔在一旁的地上,將公主一把抱起,“剛才走的那么匆忙,萬一傷著了怎么辦,不知道注意身體。”
“你連命都不想要了,我還在乎自己的身體嗎?”安羽汐將她抱著向屋里走,沈凌薇知趣的回去了,從此兩人一如從前,感情顯得更加深厚了。兩人正在你儂我儂,卻聽見有人來傳話宮里執(zhí)事太監(jiān)前來傳旨,說過兩天是皇上登記一周年,要到感業(yè)寺去為萬民祈禱祈福,命安羽汐一起隨行。
安羽汐送走太監(jiān),一拍腦門,哎呀怎么把這件重要的事給忘了,連忙趕到宮里求見內(nèi)務府總管李琳,送了他五萬兩銀子,求他代辦一件事情。李琳欣然接受了厚禮,點頭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