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中計
“父皇,母后,恕兒臣體弱不能行禮?!碧K懿乖巧偎依在父皇懷中,讓順治帝盡量覺得自己信任他,依戀他,使他覺得要為自己被欺負女兒出口氣。
“皇兒不必多禮,朕倒要看看是誰害的皇兒!”順治帝果真有著憤怒。想來也是,自己的干女兒進宮不久就出了事,豈不是在打臉?
蘇懿拿眼覷了一眼老態(tài)龍鐘御醫(yī),看到是是蘇家的人,心中暗喜,這倒好了。
“回皇上,微臣估摸著公主或許碰了平日使身體過敏之物?!边@時,春華戰(zhàn)戰(zhàn)巍巍說道,“稟陛下,公主的體質特殊,聞不得特制的香料,所以公主多用之香皆是果香,花香,以及天然之香,可是奴婢并未放過什么其它的香呀?!?p> 此話一出,瞬間,所有人臉上都有凝重,不是天災,便是人禍了。
“去傳御醫(yī)院院正,朕要查出到底是誰,敢謀害朕的皇兒!”
御醫(yī)院院正李毅,圣醫(yī)的后嗣,李家世代行醫(yī),醫(yī)術高超,而且,李毅如今還年未及冠。
一下子,蘇懿心中一涼,這可是出乎意料了!
不一會兒,一位身著太醫(yī)服的男子走了進來。說不出他有多俊逸,甚至還有先秀氣,只是渾身的藥草的自然之氣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飄渺如仙。一下子,宮里的幾位小宮女還紅了臉。
“臣參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他行禮,卻沒有像旁人一樣叩拜,只是躬了身子,但是沒有人說什么。
“李太醫(yī),麻煩你了。”順治帝見到李毅前來,松了一口氣,急忙叫他上前診治。
李毅上前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蘇懿是裝的了。看著蘇懿緊張的眼神,忽然想幫助一下眼前的這個女孩了。他倒是好奇,怎么舍得對自己用那么重的藥來演一場苦肉計。
他沒有診脈,直接就在殿中收尋起來,最終在那束百合花上發(fā)現麝香。
“皇上,有人放了麝香!所以公主才會一下子毒發(fā)!”李毅對順治帝沒有用上敬稱,讓蘇懿又是訝異的看了他一眼。
“查,是誰用了麝香!”順治帝大發(fā)雷霆,“這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聽著順治帝大發(fā)雷霆后,蘇懿的身體已是難以支撐,漸漸昏睡過去,只聽到來的內侍說了句“柔貴妃”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當蘇懿悠悠醒來時,看到床頭有著一名男子,頓時嚇了一跳。
“公主的藥效剛過去,還是少動為妙?!蹦凶拥穆曇羟謇?,仔細一看,是李毅。
“院正大人被父皇指來照看本宮了嗎?”
“公主殿下,如果微臣告訴皇上,公主這病的蹊蹺,殿下覺得如何呢?”
李毅忽然一問,讓蘇懿一堵,轉移話題道,“院正大人,可否告訴本宮,本宮昏睡過去后殿中發(fā)生的事?”
這時,蘇懿卻看到李毅臉上浮起玩味的笑容,“公主的謀算倒是失利了,最后不過是棄車保卒而已?!闭f完,他向我敘說昨日之事。
原來,蘇懿昏睡過去后,父皇的內侍查出是柔貴妃曾在御醫(yī)院取過麝香。但是,柔貴妃怎么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呢?果不其然,這麝香寫的是柔貴妃,可人壓根就沒有去領過,反而是麗嬪的婢女領的。
怎么會牽扯到麗嬪的身上呢?莫非她們查出了我們的關系?蘇懿一下子頭痛起來。
腦中靈光一閃,蘇懿心中浮起一層寒意,或許此次她還是中計了。打斷他的話,蘇懿苦笑說道;“李院正,這不是棄車保卒,而是借刀殺人,恐怕后面還有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一石三鳥之計。”
“哦,微臣洗耳恭聽殿下為微臣解惑?!崩钜阄@訝異,望著蘇懿,顯然不相信自己會出錯。
“那麝香估計是讓本宮故意發(fā)現的,雖然本宮達到自己威懾六宮的目的,但卻是樹敵頗多。”蘇懿緩緩說道,一下子,李毅也反應過來了。
“麗嬪與惠妃是手帕交,無故被害三皇子和惠妃自然會視公主為眼中釘。而且,麗嬪頗受內寵,此番也能除去,真是好計策!”李毅接上了蘇懿的話,但是望向蘇懿的眼神也有了些戒備。
“殿下怎么知道麝香不是麗嬪下的?”。
“因為呀,不告訴你。”蘇懿笑著,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幸好主謀不知道我與麗嬪真正關系,不然這謀算當真是成了。想到這里,蘇懿暗恨,將手中的被子攪成一團。
蘇懿對著外面出聲喚道,“春華,海蘭?!钡铋T被打開,兩人進來?!皫捅緦m更衣,如果此時本宮沒猜錯,此時麗嬪已被禁足宮中。”
看著準備退下的李毅,蘇懿幽幽一聲說到,“院正大人,今后可要助本宮一臂之力。知道你不想謀害他人性命,本宮不會讓你做這些的。伴君如伴虎,你需要另一個依靠,在這宮中,所謂的清正只能讓你苦悶無比?!?p> 李毅抬起頭訝異的看著這個女孩,眼中意味不明。
“多謝公主關心,只是公主,你能給我什么?”
一下子,蘇懿倒是噎了一下,看著李毅一副淡薄的樣子,蘇懿心想自己或許有些自以為是了。
看著沉默不語的蘇懿,李毅輕笑出聲:“呵呵,公主殿下,既然如此,那么只要公主許諾一個將來的條件給在下,那么,在下就幫您,怎樣?”
“只要不違背信義,不是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本宮可以許諾?!毕氲阶约喝缃裥枰钜闫平膺@個局,只是沉思片刻,蘇懿咬咬牙答應下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李毅微微一笑,“那么,臣告退?!?p> 看著李毅遠走,蘇懿看了一眼正準備幫她更衣的海蘭和春華:“你們倆別看了,還是幫我更衣吧?!?p> “公主,這將來會不會……”海蘭猶豫了一下,問到。
“唉……”嘆息了一聲,“本宮又有什么辦法,如今這樣,也只能拆東墻補西墻了?!?p> 當蘇懿的四帷金鈴的軟轎停在芳菲宮的宮門前時,侍衛(wèi)們把守著這座宮殿,順治帝果真是封宮了。
當蘇懿從軟轎中出來時,很明顯看到侍衛(wèi)們驚詫的目光,誰也沒有想到,如今這個風頭正勁的三公主病還沒好就出來,而且還是來了這里,不會是尋仇來的吧?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侍衛(wèi)們單膝跪下,朝著虛弱的蘇懿行禮。
倚靠著海蘭,蘇懿淡淡出聲:“起來吧?!?p> 所有人謝恩過后,繼續(xù)守在位置上,侍衛(wèi)隊長一路跑了過來。
“公主殿下前來有失遠迎,殿下可是有皇上的旨意前來?”料想到蘇懿可能是來斥問的,侍衛(wèi)隊長有些忐忑的問到。
“你不必為難,本宮不會硬闖的?!笨戳丝词匦l(wèi)森嚴的四周,蘇懿虛弱的笑了笑。
一聽這話,侍衛(wèi)隊長眼中浮現了感激和欣喜。
“還望你照顧這宮里的人,本宮相信,麗嬪不是害本宮的人。”看著這個低頭的侍衛(wèi)隊長,蘇懿囑咐道。
侍衛(wèi)隊長眼中閃過不解,但還是應承了下來,蘇懿笑了笑,也沒有繼續(xù)解釋什么。
“公主,這兒風大,您的身子不好,還是回宮吧?!惫烂鴷r間,春華適時的提醒著。
恭送聲響起,蘇懿走進軟轎中,掀起窗帷,她看著芳菲宮的一角心中默念:“姨母,懿兒會救你出來的!”
不錯,麗嬪就是母親小時的結拜姐妹,這個除了母親和蘇懿知道,連蘇浩也不知道。盡管麗嬪變了許多,但是蘇懿還是有足夠的底氣證明麗嬪沒有害她。
海蘭走近軟轎,輕聲問道:“公主,接下來去哪里?”
“宓秀宮!”
當蘇懿來到宓秀宮宮門前時,知道了消息的惠妃竟然親自相迎。
看著這陣勢,蘇懿不僅沒有感到榮幸,還覺得身上發(fā)寒。不管怎么說,惠妃畢竟是她名義上的母妃,這樣做,要么是因為想念而出迎,要么就是無聲的指責蘇懿不孝,恃寵而驕。
蘇懿自是不信第一種,那么第二種就是一個局了。
蘇懿用力掐了一下大腿,又因為身體不好,一下子“熱淚盈眶”。蘇懿傍著攙扶她的海蘭,虛弱的走到惠妃身前,一下子撲進了她的懷里。
“惠娘娘,貴順好想你!你也想貴順了吧,還來迎接我?!贝嗽捯怀?,所有人的目光都變了。
哦,原來貴順三公主和惠妃娘娘是故交呀。
惠妃身子僵硬了一下,看著抬頭看她的蘇懿,輕笑道:“是啊,貴順這么聰慧,自然是想的。”
宓秀宮不似蘇懿的景宸宮那般的的奢靡華麗,反而有著小橋流水人家的隨意和返璞歸真,走進宮中,蘇懿一下子還以為這是山林的隱居之處,而不是深宮。
“茶濃杯杯順喉過,煙嗆裊裊從鼻入。名利應酬多少事,忘失通達成囚奴?!彼械膶m女內侍退到三丈外,惠妃淺淺低吟。
“天南荊棘地北藤,東窗風雨西廂冷。但盼告老今日事,江安河畔釣余生?!笨粗蒎鷫阂值难凵?,蘇懿直接開門見山。
“娘娘也是知道貴順的來意,還特意給了貴順一份‘驚喜’,那么娘娘可有張良計?”
“你果真是聰慧,怪不得麗嬪妹妹會相信你。”
“那么,娘娘可會助我一臂之力,救出麗娘娘?”蘇懿眼中驚喜,急忙問道。
惠妃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看得蘇懿不解其意。
“本宮很久沒有插手宮闈中事了,幫不了你什么的,所以,本宮能做的,就是打打邊鼓?!笨粗K懿的眼神,“但是只要你適可而止,這次的事不過是雕蟲小技。”
沉思了一下,蘇懿眼中閃過一絲恍然,看來這次的事不過就是一個試探。
看著面前美麗智慧的女人,蘇懿由衷佩服。
“世事撇開獨清閑,人情捺去好安眠。莫問歸隱何地方,心空自在晴朗天?!睖\淺吟道,看著惠妃的驚愕,“這是貴順送給娘娘的詩哦?!?p> 惠妃愣了下,然后笑了,那種笑仿若破曉的朝陽,好像昭告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水落
此段不計入字數